11、西幻-向死而生（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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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它的母亲曾经受过您好心母亲的恩惠，它的母亲一直对她心怀感激，于是临死之前就把它生在了我这里。”范伦汀娜回答道。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从柜子上端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更大型的水晶球，不急不慢地讲述着年代久远的故事。“它的母亲祈祷着有一天，王妃的孩子来到这里，诺克能够替它报答您的家族。所以它一直等待着它的主人…...作为回报，它将供您驱使两年的时间，不论您要求它做什么它都不可以拒绝......”
“我的母亲？”奥斯汀攥紧了拳头，低声道：“母后…...也曾经帮助过龙族吗？”
“是的，王。”
“那么，你也认识我的母后吗？”奥斯汀的眼里突然划过了一道锋芒。
范伦汀娜叹了口气，“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几百年来在这世间听路人提起过温彻斯特王妃的故事罢了，没有机会亲自见到王妃，真的是太遗憾了。”
“住嘴！”奥斯汀突然格外失控地低吼道。
范伦汀娜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并没有生气，但也没有再继续讲下去。她把水晶球放在小木桌上，吹去上面的灰尘，干枯地如同死人一般的手突然轻轻握住奥斯汀的胳膊。
“接下来的一切，只有您一个人有资格看到。”范伦汀娜细小的眼睛突然散发出强势的光芒，那是魔法力量的象征。“请把手给我。”
奥斯汀思考了片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相信对方，最终把手缓缓递了过去。女巫突然在奥斯汀的手腕上飞快地划出一道口子，血珠立刻溢了出来。
范伦汀娜迅速地把对方的手腕按在水晶球上。
血液在透亮的球面上留下一道痕迹的瞬间，狂风在奥斯汀的耳边呼啸而过。
奥斯汀好像被带到另一个空间，行走在一个巨大的宫殿之中。黑暗…...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脚下灰色的重影不断地模糊晃动着，风声中似乎有人正低声吟诵：“夜色生出暗红的魔障，昙花一现的幻影啊。在喧闹虚幻的困境中，孤独的大雁向南方飞去，转动的齿轮再也无法追回。”
就在那首诗歌中，奥斯汀看到了一个消瘦的影子，背对着他望向布满星星的窗外，苍白的发丝凄冷如同月光。
他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隔着迷雾奥斯汀却看不清他的脸。
骤然一个踉跄，奥斯汀几乎落下泪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终于意识到在倾尽了一切之后…....还是要看着他曾经所守护的…...一点一点消散在掌心。
“哈！”男人大口地喘着粗气，猛地挣脱开手臂。
水晶球霎那间失去了光泽。
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打透。
范伦汀娜看着他，原本并不好看的面容现在看上去十分平静。“王，我想您一定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是…....”奥斯汀的记忆还沉浸在之前的画面中，耳边仿佛还有那个冰冷的声音吟诵着什么。
“我的王，您相信命运吗？从生命降临到世间的第一刻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十年前您的母后救了阿诺的母亲，十年后阿诺与您在这里相遇，包括我现在对您说出的这些话......水晶球已经做出了占卜，这是它带您看到的未来，在不久后就将发生的…....一切。”
奥斯汀闭上眼睛，平稳着呼吸。“范伦汀娜，那个影子…...”
“王。”范伦汀娜温柔地打断他，“我没有知道您的幻境的资格，您是王者，就有要为此而牺牲的东西。”
奥斯汀记得那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无论无何都无法再向他靠近。
“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命运，那么我所看到的，就是我注定要付出的代价吗？”
“是的。”范伦汀娜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她的手再次附上奥斯汀的胳膊，“我年轻的王，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记清楚，您想要到到底是…...”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男人抬眼反问了一句，俊美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风，暗红色的发丝却微微浮动。
奥斯汀缓缓地起身，深紫色的瞳孔中是与生俱来的傲然和自信。
“如果是我想要守护的，不管是人还是这片大陆，就一定会守护到底。”
范伦汀娜深深望着面前的男人，仿佛看到了将在未来的高台之上，那个一领三片大陆的年轻王者君临天下，势不可挡。
女巫再次向他弯腰致意。奥斯汀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愿上帝保佑您不会后悔所做的一切选择。”范伦汀娜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他是个不允许任何质疑的王者，而那个黑发的男人......太过尖锐骄傲。
“拉尔裴？”中午的阳光洒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奥斯汀意料之外地没有看到本该在屋外的男人，完全没有想过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义务等着他结束谈话。
一片寂静中树林突然显得格外幽深。有风穿过附近，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血腥气息。奥斯汀想都没想，立刻向树林里气息的来源飞快赶去，他不过才离开他一会，那个让人恼火的男人又招惹上了什么事情！
“拉尔裴！”奥斯汀远远就看到男人背对着他跪在树下，黑发从后背倾泻，拉尔裴低低地垂着头，血气在他的身边更加浓盛。
“你在干什么！”奥斯汀厉声走过去按住他的胳膊。
唐枫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奥斯汀，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奥斯汀按住他用上的力道太大，以至于连脚下细小的泥沙都在微微抖动。
“你……”
“你跑这里干什么！”看着对方安然无恙，奥斯汀烦躁地一把松开手。
“可是这个人......”唐枫还没从对方莫名其妙地怒火中反应过来，他明明既没有逃跑也没有做任何惹怒对方的事情。
奥斯汀这才注意到他身旁还躺着一个人，而对方刚刚跪在地上就是在俯身观看对方。
也许说得更准确一些的话，地上躺着的，曾经是个人，现在已经看不出人类的相貌了。他的皮肤是毫无生气的暗灰色，水分和血液很快就会在他的体内流失散尽，皮肤的组织很快将干皱地黏在他的骨骼。而最可怕的是，他的胸膛被撕裂，心脏已经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胸前温热黏腻的红黑色血液正汩汩地顺着他裂开的口子流到地下，形成稠密的一滩血水。
在看到奥斯汀的瞬间，只残留着一丝气息的男人情绪激动地想要拽住他的袖子。
他认得他是绿萝的统治者！
“陛下......”那人伸出黏满血液的双手，颤抖地指向森林的前方。就在他艰难地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只手突然木然地垂了下来。
他的眼睛大力地睁着，整个眼珠仿佛都要瞪出来，死死地望着眼前，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死了。
奥斯汀和唐枫对视了一眼，立刻同时起身向男人所指的方向奔去。一连追出好远，却不见任何生物移动的踪迹。甚至，连一丝曾经存在的气息都没有。
密林深处安静地让人感到压抑。
“有人杀了他？”
“不，你有没有注意他的手。”唐枫回想起起对方伸出手的那一刻，那双粗糙黝黑的手上沾满了血液，指甲缝里还挂着一些碎裂的肉末。
“是他自己杀了自己，亲手抓破自己的胸膛，掏出了那颗还跳动滚烫的心脏。”
奥斯汀的脸色瞬间非常难看。
没有哪个自杀者会选择这样痛苦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更何况，那颗心脏现在已经不见了，而那个临死的男人又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把他们引到这个方向。
绿萝是个严禁私下使用魔法伤及他人性命的大陆，而这样狠毒的控制术，奥斯汀不记得任何他所了解的派系里有过。他对魔法的精通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如果说奥斯汀都不知道的，那就只有唯一一种魔法。
唐枫捡起一棵枯枝，在土地上划出一颗小巧的逆转五芒星，也说出了奥斯汀心中的那个答案。“这是邪术，是黑魔法。”
奥斯汀不动声色地眯起了眼睛。在绿萝......竟然也有人敢背着他使用邪术吗。
“那么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奥斯汀突然盯着眼前的拉尔裴。
“你怀疑我？”
“你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我这样问有什么不对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西幻-向死而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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