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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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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滞的望着地面,白树坐在墙角的地上。
“给。”金柯递给他一杯温水。他有些迟钝。隔了一会才接过来吃了药。
“哎,白树……”金柯坐到床边,想宽慰几句。白树却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长叹一声,金柯拍拍他的肩膀,走到了宿舍另一边。
他定定的倚在那,木刻似的,没有一点生机。全身散发出一种说不清的气息。
金柯忽然觉得眼睛酸疼,一眨眼才发觉,自己险些被这黑洞似的感觉吸进去。
夜里,金柯又醒来几次,都看见白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心里感慨万千。
然而,第二天醒来时金柯没有见到白树,上午也没见到,中午没有,下午也没有,直到傍晚。
白树和宁皓打起来了!
在大厅。
金柯霎时呆愣在原地,接着撒腿就跑。
听说宁皓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宁皓发起脾气,打伤了许诺。
多半是误伤。金柯想着。等跑到大厅,金柯傻眼了。那不是白树,绝对不是!
大厅里,一地狼藉。许诺趴在地上,白树像猎豹一样扑向宁皓。
可惜,宁皓是只雄狮。
宁皓一下就推开了白树,金柯上前拉住了他。“白树,白树!”
“啊——”白树猩红了眼“放开我,放开!滚——”白树扯开他的手。他又上前一步,白树猛地向他头上劈去,将他推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又扑向宁皓,他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凶狠却毫无章法的猛扑向他。
一次,两次,他反反复复的扑向宁皓,宁皓心生恼意,猛地向他的小腿踢去……一瞬间,宁皓停了下来,在距离他的腿还有一寸的位置。宁皓转而给了他一拳,又将他摔在地上。
金柯又冲了上来,和其他人一起。没有人去拉宁皓,因为只要白树不冲上去,宁皓不会先打他。
“都放开,放开……”
“滚!都给我滚——”他咆哮着,癫狂着,张大了嘴,似乎要咬他们每一个人。他挥舞着双臂,张牙舞爪的对着众人。
现在,还有什么词能来形容他!
疯狂!
彻彻底底的疯狂!
人们怎么也想不到、猜不透沉默的白树怎么会变成这样。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只剩下白树一人在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忽然,一道凄厉的女声划破了这一切。“够了——我都快要忘记了,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为什么——”
女孩哭喊着,两行泪就水柱似得涌出来。女孩边哭边说着什么,字不成字句不成句,颠三倒四的。她甚至自已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她越哭越凶,越说越激动。她忽然一下子扯开肥大的裤腿儿,露出了小腿。那,那竟然是两块木头!那木头被用麻绳绑了起来,与大腿相接的地方还垫了几层海绵垫。
女孩再也止不住了,捂住脸,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白树颤抖的跪到她身边,倏地掉下两滴泪,滴在木头上发出沉闷低微的响声……
冬季,天总是黑的很快,寒冷的风在黑幕下热烈的吹着。白树跪在许诺屋前喃喃地道着歉,一遍又一遍。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他能听见屋里的许诺还在抽泣。
“对不起,许诺,真的对不起……”
……
“你走吧。”屋内的的声音淡淡的说道。
白树沉默。
“滚!”
门啪的开了,又啪的关上,两根小棒打在白树身上。是云南白药。
白树低着头,隔了很久,缓缓的捡了起来。
“对不起”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他默默地站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
远处,一束目光注视了这里很久。
白树没有理会,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躺下,白树面如死灰。闭眼。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皎洁的月光静静的洒在桌子上,身影放下了一张卡片,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白树依旧闭着眼,仿佛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