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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沉默的瞬间[下] ...

  •   古代形容恶鬼有青面獠牙之说,这些家伙不仅都符合,他们除了青面獠牙以外,竟再没有别的器官。偌大一张青紫的脸盘上只有一张大嘴,獠牙密布,不少牙齿上还沾有木屑似的焦尸残肢,硕大的身形肌肉虬结。只有下半身围着人皮短裙,双乳中间一只圆形的眼睛,只在中央有一个非常小的黑点,其余全是眼白。景渠屏住呼吸,她知道这就是西斯尔想让她面对的,恐惧可以激发人的潜能。她尽力忘记心里翻涌的恶心,忽略恶鬼的狰狞,手指翻动,至少做到掐脖子,这个恶俗的动作。然而不行,他们在一步一步走过来,焦尸的嘴角快撇到脑袋上了。
      恶鬼抓住她,只把她的头压进火焰里,窒息,像是被压进深海一般的窒息。灵魂依旧灼痛扎人,景渠痛苦的挣扎。终于自己从火焰中脱身,转而放上了恶鬼的餐桌,手脚被撕裂,意识却无比清晰。手脚被咀嚼,咬合的感觉异常真实,周围还有焦尸的嘲笑讽刺,这无异于一场凌迟。最后一眼,天上的血月红得妖冶。
      第三次,同样的场景。景渠相信,只有更变态没有最变态。月光变得更加凄惨,从皎洁向森白转变。没再犹豫,景渠向空地的方向缓缓行去。到了场地边缘,景渠隐住身形,小心地往里瞧。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妈的,她该赞美西斯尔想象力丰富多样吗,那一团团会动的黏乎乎的泥浆是什么情况。
      那些泥浆怪以惊人的毅力把之前见到的青面獠牙的恶鬼吊到高枝上,然后,剥皮。一旁五口大锅冒着热气,一些泥浆怪把焦尸像抓鸡仔一样从火焰里抓出来,随意折成几段,扔进锅里,景渠能看见焦尸脸上痛苦的狰狞神情。至于被剥皮以后的恶鬼,会有泥浆怪用小刀仔细将身上的肉割下放进一个桶里,随后进到沸腾的大锅里,而皮,变成桌布或椅垫,那些皮还会动,青筋浮现,扭动,眼睛里的细小眼瞳在不停的转。一滴水滴落在肩上,随后是一只爪子,尖锐的刺入肩膀,景渠连身都没转,手掌一紧,“啪”一声,身后的东西变成一堆货真价实的泥浆。景渠微微喘了口气,空地上的生物已经都看向了这边。景渠绷紧身体,好歹有了一个开始,虽然还不怎么样,但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强,她抬起头看着空地那边的怪物们,集中精神力,能做到多少都好,绝不能束手待毙。
      果然还是难逃被折磨的命运,景渠第四次站在漆黑的森林里。她对精神力的操控能力稍微好了一些,战斗到后来,原本枯竭的精神力像是被清泉滋润了,恢复到了半充盈状态,精神力的峰值也增加了很多。直到最后精疲力竭,她被泥浆怪们“请”去坐在鬼皮凳上强迫吃下了锅里的肉和汤,在她再也吃不下的时候,她面临了和恶鬼们一样的命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被剥下的感觉太糟糕了。更何况自己的血肉被投入锅里后是被不同的泥浆怪吃掉,就像人类想象苍蝇,蜻蜓等昆虫的复眼去看世界时的那种感觉,她就是亲身体验了那种方式。
      西斯尔的声音蓦地响起:“看来过得还不错。”景渠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冷声道:“一天了?”西斯尔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声恶劣,语气悠然:“想骂我吗?”景渠被噎了一下,冷冷道:“你是变态吗?”不料西斯尔却道:“这个问题该问你自己。”景渠意识到西斯尔的意思,站在那里不吭声。“还有四天,你该加快速度了。”西斯尔不含感情的声音消失了。景渠甩甩头,无论如何,不想西斯尔的话带给她影响,可怎么都掩饰不了心中多出的紧张。
      又过去了多少次,西斯尔的声音没有再响起过,意识变得浑浑噩噩,只是机械地每一次复活就向那片空地走去。中间又出现多少怪物,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都记不清了,最后脑袋里变成信条,杀掉那些鬼怪,杀掉他们就好了,就解脱了,始终都是煎熬。
      灵活躲过空中棕色大鸟的冲击,微微屏住呼吸,按照脑袋里的指示,她的手不自觉的微微动着,那只鸟撞到了树上。到底精神力还是太弱,否则完全可以像西斯尔那样,完全凭借意念和精神力进行攻击。心神更加集中,地面上的一条条灰色长齿大狼站直了身体,尖利的爪子破空,向景渠抓去。景渠的眼睛闭上又睁开,大狼们转向朝空中的棕色大鸟攻击,大鸟疯狂的啄击大狼,在空中滑翔。
      景渠不得不惊叹狼人优秀的弹跳力,一跃五十米高,非人类真是天赋异禀。在火焰里潜伏的火属性地精悄悄钻破了泥土,刚冒头就被无形的手抓住扔向了天空,被大鸟们一口一个吃掉了。景渠虽然站在战场中央却是最清闲的一个,撤掉对大鸟和狼人的感知遮蔽,精神力化作长鞭抽在还在空中的狼人身上,地上的狼人朝景渠龇牙。景渠冷笑,精神力模拟小炸弹在地上炸裂,大多数狼人变成一团碎肉和黑色的烟尘。景渠摇着头“啧”了一声“丧家之犬。”地精差不多被大鸟吃完了,天上放起了炫丽的烟火,用精神力在周围加了个隔层,防止大鸟的羽毛和残破碎肢落在身上,景渠欣赏着烟花和血月交相辉映。
      周围的环境变成阳光和草地,西斯尔还坐在那里看书。景渠走到西斯尔身旁坐下,她微掀起书的封面,暗红色的封皮,没有书名。在本该是书名的地方是一个标志,是从侧面看的正方体,一个顶点在中央,可以看到三个倾斜的面,呈现非常漂亮的蓝色。西斯尔没有拒绝她的动作,“这是什么书?”景渠问,西斯尔合上书本:“做的不错。花了四天。”
      西斯尔一开始告诉她的时间是假的?景渠告诫自己不能动手,不仅是因为打不过,毕竟以后他就是自己的老师,更何况还是个美人,更不能动手。“那么?”景渠问。西斯尔手心里出现了那枚红宝石蛇戒:“它具有空间之力。”果然是西斯尔拿走了,不过戒指具有的功能还是让景渠小小吃惊了一下。
      “戴着它的时候,瞬移了吧?”景渠挑了下眉,然后理解了西斯尔的话,景渠点点头。她甚至还没露出什么表情,她觉得自己也不会露出什么表情,西斯尔手一翻,戒指消失了:“别做梦。”景渠一个窒息,这个混蛋:“……”又落不到自己手上西斯尔显摆什么劲,景渠看着西斯尔的目光复杂,当然主要是想掐死他那一类的。
      “接下来的三天,掌握基本的空间觉醒。”景渠终于控制不住脸上抽了两下,拖长声音慢吞吞地道:“西斯尔,你再说一遍?”西斯尔面无表情地道:“在里面待了几天耳朵退化了是吗?”景渠没接茬,她估计敢接的话下一句就是西斯尔帮她修理一下她“废掉”的耳朵。
      景渠站起来以让自己更有气势一点,低头怒视西斯尔:“三天让我从对空间一窍不通到初步应用,空间是最难拥有的觉醒之一,你觉得这可能吗?我希望接连看了四天书的你还没有傻。”西斯尔开始笑,笑的无比开心却又无比冷淡,景渠有点后悔自己的挑衅,他眼底的清凉根本就没有变过。可是笑完之后西斯尔恢复面瘫脸,淡淡的道:“有戒指的带领,足够了。”
      这次没有再碰她,景渠直接被扔进了那个精神空间,同样的位置,她怀疑西斯尔最开始摸她的头只是想检查她到底是不是个白痴。西斯尔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本能不能再使用,用基础的空间让他们无法发现你。”景渠吐气,一样的规则,再来一遍,她只希望不用再来第三遍。但是无法动用精神力,开玩笑吗?那她什么都做不了了,作为普通人怎么和怪物斗争?等死吗?
      景渠长出一口气,逃避不了的。即使无法再动用精神力和感知网,景渠凭借记忆向那个方向走去,走了许久却都没有再见到那片空地。景渠停了下来,走的时间有些太久了,从之前的经验,即使在起始点选择了相反的方向,现在也应该到了。可一路上她也注意了周围的环境,还是千篇一律,没什么不妥。
      景渠转动着身体观察周围,脑子里回想先前空间转移时候的感觉,可是并没有什么感觉啊,就是很突兀的,她从这里移动到了那里。周围的氛围在变化,虽然没有感知网,仅依靠本能觉醒之后带给她的辅助作用——直觉很强大,她就感觉到环境里某些东西在变化,即使她不知道是什么。
      一根藤条猛地从背后拍了过来,把景渠抽到树冠上。然而压上树冠的时候景渠就知道麻烦事来了,树冠不是蓬松的,而是像有弹性的气垫把她弹了回去。胃里翻江倒海,脑子也没闲着,各种办法急速翻转,身体已经弹回到了抽她的粗壮藤条上。这次是直面,像抽耳光一样,飞在空中的感觉简直不能更美妙,顺便还带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环。摔在地上,景渠一口血气上涌,被她硬生生忍了下去,有肋骨断了,好几处关节都在痛,浑身上下都觉得酸疼。抬起头再看时,铺天盖地的藤蔓将周围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树枝在晃动,像是嘲讽她。她试着扩散感知网,果然不行,被西斯尔封闭了。景渠反而闭上眼,不管接下来要被怎么折磨,她决定专心的考虑如何才能觉醒。
      身体重新腾空,身上传来痛楚,景渠只是闭着眼。一会疼痛消失,就是重新开始了,虽然被虐待的程度越来越重,景渠也开始想明白一些事。首先自己的认知有问题,她把空间转移当作了起始点,但事实上,空间转移是空间觉醒中最为实用的技能却并非最简单的。西斯尔要她从两次空间转移中领悟是让她去体会空间波动,波动是本质,寻找到波动的生成和来源,才是觉醒空间最重要的环节所在。其次,空间的运用,也是以精神力为基础的,这也是为什么空间和时间没有本能神秘,而且实用性很高但鲜有人觉醒的原因。没有强大的精神力做支撑,无论时间还是空间,都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却摸不着。
      新一轮开始了,景渠睁开眼。现在,她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式,空间折叠,本质上讲,其实这应该属于比较高深的那一类才对。但景渠想做的,确实只是非常简单的一种运用,灵感还是来源于精神力里的感知遮蔽。景渠试着调动精神力,虽然很难但不是一丝也没有,准确的说,西斯尔刻意,在封闭上留了漏洞,能汇集起来的精神力都是从裂缝里钻出来的。
      景渠凝神,用仅有的这一点点稀少的可怜的精神力推动空间产生涟漪,旁边一根藤蔓已经举了起来。景渠增大精神力控制,终于把旁边一层空白的空间揭过来盖到了自己身上。原本已经要抽过来的藤蔓停了下来,晃了两圈,好像有点困惑。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化,再度变回草地。
      西斯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景渠吐了口气,这个变态终于愿意暂时放过自己了,嗯,暂时,没什么不对。坐到西斯尔身旁,景渠想了想躺下去,西斯尔斜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景渠低声道:“表现还可以吗?”景渠希望自己没听错,因为西斯尔淡淡吐出了两个字:“不错。”
      景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骗我?”西斯尔不咸不淡的:“确实比我差得多。”景渠被噎住,她真的再也不想和西斯尔说话了,“以你的资质这是极限。”景渠这次没再接话,坦白说她对自己说不上多了解,所以她相信西斯尔的判断,虽然从他嘴里说出来如此的不讨喜。而且她敏感的意识到这中间有些事情,她不是不能了解,而是至少现阶段,最好不要了解。西斯尔是魔族,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觉醒,魔力比一切觉醒都实用。
      “西斯尔,为什么不喜欢笑?”景渠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只看背影也觉得一定是美人。西斯尔道:“有什么意义?”景渠摸了摸脸:“做什么事情都一定要有意义?”西斯尔漠然的道:“我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景渠开始考虑下次觉醒或许该往心脏强化方面试试。“你长的很……帅,笑起来才好看。”努力把好看这个词咽下去,没说出来。西斯尔淡淡的回应:“我不是女人。”景渠想起来上次和月神在一起聊的话题,心想他是不是听见了:“美是一种赞赏。”
      西斯尔没说话而是扭回了头,他解下束着长发的蓝色发带,长发披散到肩上,却并没有增添所谓阴柔之气,这个男人是天生的优雅做派,独特的男子气度即使长发也无法掩盖。眉眼微微上挑,嘴角的笑容像是盛放的雪莲,圣洁澄澈,湖蓝色的瞳孔里也不再是一片清凉,像是高山留下的雪水,温和纯净。景渠不觉看痴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这笑容最多三秒就收了回去,西斯尔重新束起长发,恢复清冷的模样:“玩不起还是别玩的好。”景渠回神,拼命眨眼:“是你长得太妖孽好吗?”西斯尔忽然抬起头,景渠也随着他向上看,西斯尔的发带什么时候又成了红色的了?景渠停止动作。
      西斯尔起身,对站在景渠身后的黑发男人道:“怕我虐待她?”男人有些无语:“我相信你不会。”西斯尔一笑,比起刚刚对景渠那一笑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你能像宝贝她一样宝贝我的镰刀就好了。”男人摇着头,拍掉西斯尔要伸向他抱他的手:“那也是我的镰刀,我自然宝贝。”西斯尔露出一瞬间的嫌弃,越过男人把他一把搂进了怀里,虽然这人还比他高两公分。男人也不挣扎,嘴角带着浅笑,以欣赏的心态注视着西斯尔眼里的清凉,和集会于眼底被深深隐藏起来的乖觉。
      坦白讲,他很喜欢西斯尔湖蓝色的眼睛,正如这颜色的名字,这一汪湖水,无论多深,总能吸引人往下跳。西斯尔注意到男人的目光不由愉悦的勾起嘴角,伏在他肩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怀里这人的气息,才放开他,将之前看的暗红色封皮的书递给男人:“命运女神开始下注了,你应该很满意。”书在男人手里转了一圈:“我满不满意不重要,你满意就好。”西斯尔晃了晃手上的戒指,给男人套上:“这段时间给你用。”男人稍稍有点不自在:“给我干嘛?我用不着。你是不是在戒指上加了什么奇怪的魔纹?” 西斯尔的笑在男人眼里是得逞的小骄傲:“我只是希望我需要你出现的时候,你就能出现在我身边。”男人啧了一声,在手指上用力,妈的,果然摘不下来。
      景渠仰视站着的西斯尔:“他来了。”陈述句,西斯尔能感觉到女孩投放到自己身上的威压,只是对他来说,太不值一提。西斯尔没说话,意料之中,他微微转身,正对着景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景渠猛地坐起来,她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梦:“秦然?”以秦然的资质,以秦然的资质!景渠对秦然的强大和出色再清楚不过。冥王只是人类,但他短期内成为了彼岸最强大的人类之一,令人惊叹的天赋能力,还和性格桀骜冷漠的西斯尔是好友。如果秦然在这里,他一定在这里,冥王就是秦然。
      西斯尔流露出一瞬间的细微的困惑:“冥王。”景渠一直在观察西斯尔的反应,按他的性格,刻意表现的困惑反而让景渠怀疑。但他也确实是故意的,他不该困惑,他也确实困惑,真与假,景渠看不清猜不透。景渠继续道:“冥王又是谁?”西斯尔转身向远处走去:“三年内只接Ⅲ级或Ⅳ级副本,优先Ⅲ级副本,莉莉那边我会打招呼。”有风吹起西斯尔的发,景渠气急败坏的站起来:“你不能替我决……”西斯尔的身影已经消失。
      景渠镇定下来,她从来没有感知到过西斯尔的情绪,所以她总是试着触怒或者逗笑西斯尔。虽然她大部分都是失败的,但是她也并不是没有让西斯尔出现情绪波动过,虽然可能只是看起来。因为景渠在感知里仍然没有感觉到过西斯尔的任何情绪,或者说,随着实力的增长她开始明白,是她太弱精神力根本无法感觉到,对高等级的魂族来说也是一样,她太弱了,感知有限。
      景渠很好奇,西斯尔可以控制时间,空间,甚至有更强大的力量,这些都足够让她惊讶,毕竟她所知的人类中除了后神话时代的人以外没有人再拥有这样的能力。可是要说身为人,哪怕是魔族,可以没有情绪,或者控制情绪,未免太过可怕。景渠不是没有想到过是西斯尔开启了对她精神感知的屏蔽,但是景渠曾经试着探测过西斯尔的力量,没有遭到任何抵制,西斯尔的力量像黑洞一样差点把她吞噬。景渠迅速从中挣脱,西斯尔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正因如此,景渠才会答应和正视西斯尔对她的教导,既然西斯尔是认真的,那么她没有理由不好好学。西斯尔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强大的多。
      景渠突然发现自己身处的草地,就是清馆所在那一片区域的东北面的一个小公园,被叶允带着来过一次。她有些奇怪一开始怎么没发现,她准备回去,发现手上多了些东西,一条手链挂在右手上,设计很简洁,尾部是一根小巧精致的白色权杖,其余部分只是几片镶水晶的水纹图案。
      虽然西斯尔收走了她的戒指,却又给了她一条手链,那是否意味着,这条手链对她来说比那枚戒指更有用?想了想,景渠决定带着,西斯尔没有理由害她。更何况两人现在算是师徒了,真别扭,西斯尔对她也不是认真的吧,他只是受人之托啊,那这人到底是谁。这人为景渠着想特意请西斯尔教导她彼岸的一切,这人和西斯尔关系亲密,连西斯尔也愿意听话。越来越有意思了,把手链藏进袖子里,景渠回到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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