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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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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煜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手伸到随身带的褡裢里掏出三张符纸,说:“这是驱魔的符纸,你们且每人随身带一个,我得等到夜里再看看情况才能找到问题的根源。”
王爷和王妃拿到符纸都高兴地眉开眼笑,只有那位二夫人秀秀看着符纸没有表情,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入了夜,大家各回自己的房间。
白道长终于回到自己的屋子,一进房门就赶紧把自己怀里的小祖宗捧出来透透气。小祖宗被憋了一天,可是吃好睡好没心没肺,此时缩成一团睡得开心。一向冰山脸的白道长又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轻轻取过丝帕盖住了它。
这时便有人咚咚的敲门,打开门,确是那位粉面含春的王妃葛月。
王妃走路顾盼生风,坐下来开口便问:“奴家想问道长,这府里的妖怪你可有什么眉目了?”
道长开口:“尚未。”
王妃掩唇一笑:“奴家倒是有些想法,想知会道长一声。”
道长表情依旧冷淡:“愿闻其详。”
王妃恨恨的说:”一定是秀秀那个狐媚子,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难道就不能是什么山野精怪。自打她进了王府,这怪事便一桩桩一件件,接二连三的死人,若是跟她无关,谁信呐。“
道长不为所动:“说话要讲证据。”
王妃急道:“我当然有证据,我的丫鬟不止一次见到她去正门那里,一定是去施法的。还有那个更夫,好巧不巧的怎么就死在她门口了。”她忽然又想到什么,忽然脸色一亮,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笑的谄媚,“还有这个,也是证据,道长您看看便懂了。”
盒子打开来,竟装满了夫人的体己首饰,其中一对蓝水飘花翠镯,市面上有价而无市。道长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王妃的意思,站起身直接送客。
被关到门外的王妃还想纠缠,只道:“道长你要是嫌少,我那还有出嫁前我娘给我准备的嫁妆。”
道长毫不留情把王妃的人和首饰都关在门外,忍不住怒道:“看你也是大家闺秀出身,怎的如此不明事理。今日我诬了二夫人事小,若是耽误了全府上下的性命,这责任你担得起?”
不知是大家闺秀还是全府性命到底哪个词刺激到了葛月,她呆了一瞬,没说什么便走远了。
过了一会儿,便又是咚咚的敲门声。
白道长忍着心里的郁卒开了门,这次门外的人却是九王爷。
“王爷请。”道长请王爷入座。
王爷给自己到了满满一大杯茶灌下去,似乎鼓足了勇气才开口:“我知道白道长得了龙光阁的真传,我家的事除了道长,估计也无人可解。”
道长冷然:“不敢,白某担不起这些,王爷还是有话直说吧。”
王爷又开始犹豫,张嘴却问:“我知我这府里闹了天大的怪事,我且只问道长,当真保得了我这一府性命吗?”
白煜沉默了片刻,回答:“白某只能尽力。”
听到这九王爷拿茶杯的手还是颤抖了起来,哪怕早就有所预计听到这个结果时心里还是针扎一样。他强行振作了片刻,忙问:“那凭道长之能,保住一人应当不在话下吧。”
白煜脸若冰霜:“那得看那个人是谁了。”
王爷这时却在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白道长刚经历王妃那一出,还以为这信封里装的是什么银票,谁知打开一看确是一封休书。他愣在那,不解的看着王爷。
九王爷苦涩的说:“我本以为我能跟她死在一起也是好的,可是现如今我只想让她活着。”
道长想了想问:“危急关头,你想让我带秀秀夫人离府,可是她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王爷苦笑一声:“道长有所不知,秀秀当初过门,就是我强逼着她嫁给我。她心里恨我恨得要死每天都巴不得逃出这一方天地,此生我对她不起,来生再还吧。”
道长打量着王爷忽然笑了,给冰霜一样的脸染上一抹温情来:“王爷多虑了,王府之事尚有转圜余地。你若说出这番话来,我便也能解决一二来。”
王爷喜道:“道长此话当真?”
道长起身送客:“当真不当真,明天便见分晓。”
送走了王爷,还没关上房门,道长便觉得院子阴影里站了个人。他冲阴影喊道:“更深露重,秀秀夫人还是来白某屋中喝杯热茶吧,你都站了一晚上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阴影中走出来一个黑衣女子,果然今天出现的二夫人秀秀。
她周身带着凛冽杀意,冲白煜说道:“我打不过你,但你若硬要除妖,我还是要和你斗上一斗。”
白煜摇头,似在感叹世人愚钝。
他无奈道:“秀秀夫人,刚才你也听到了,王爷以为你恨他恨得要死。”
秀秀点头:“当初我和爹爹在街上卖艺,王爷见色起意就来强抢民女,我自然是恨他的。”
道长似乎没听到这句话,他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人来人往的果然把小祖宗给弄醒了。他急着回屋,就道:“我不管你们之间如何,我来王府上是为了除妖,你不是妖我也无需针对你,夫人请回吧。”
秀秀看着他月光下颀长的背影急道:“你明日当真要除妖?”
“除魔卫道,是我白氏家训。”道长语气森然。
“那你便吃我一剑。”秀秀从腰上抽出一把软剑来直击道长后心,道长仿佛后面长了眼睛般巧妙地闪过。他转过身,目光森然,手中不知何时夹了一张符直接甩向秀秀。
秀秀看着符纸不怒反喜,她道:“你给大家的驱魔符不过是清心符,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大家。”
道长冷笑道:“你若不是担心我看出府里的古怪,你又何必在我门前藏了这么久。想来之前登门的除妖师们,若不是水平太差便是被你赶跑了,你真是好生糊涂。”
秀秀道:“事情的确因我而起,道长若硬要寻个因由不妨就把我抓去见官便好了。”
白煜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你把罪名承担下来这事情便了解了么,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府中三条人命你便是全担了有用何用,之后便不会出人命了么?”
这句话显然是骂醒了秀秀,她神色一变,竟是急的要哭起来:“道长,都是我的错,眼下这个局面,便是要如何收场啊?”
道长简直被府中三个人搞得心力交瘁,只道:“你且先回去等着。”
后半夜,道长刚得到半个时辰的清闲,正怀抱着他的小祖宗打坐呢,就听得周围全是淅淅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和地面摩擦,数量还很多。他认命的把祖宗揣进怀里,就出了房门。
他向外走去,眼见着偌大一个王府里黑漆漆的连个打更夜巡的家丁都没有,一片寂静中那声音就愈发的明显。正走着,却看到一片黑暗中有个穿戴的富丽繁华的女子,她头戴凤冠霞帔在王府里游荡,那人仿佛喝了酒,走路都摇摇晃晃。
恰好管家带着一大帮家丁出来查看情况,他远远地看着那个一身红衣脚步踉跄的女人,他握紧手里的棒子小声问道长:“道长,你看那个女鬼是不是就是府里闹鬼的元凶,待我上前把她乱棍打死。”
白道长骂道:“还女鬼?你什么眼神,快派人去看好她,那是你们的王妃。夜色深沉,她一个人出来闲逛也不怕出事。”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忙让丫鬟将王妃扶过来,却见王妃哭的梨花带雨,一身酒气。
王妃喃喃道:“秀秀明明就是妖怪,你们怎么不信我,我和丫鬟看到好几次她威胁上门的大师啊。”哭着哭着,她朦胧间看到道长还没走,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她哭喊着,“道长你还没走,你一定要去抓妖怪啊,你若是不去,我便一头撞死在这墙上。”
道长难得的很有耐心,他问葛月:”你想好了吗?这妖当真非除不可?“
王妃神情激动起来:“我葛月对天发誓,此妖不除我便一头撞死。”
道长似乎几不可闻的叹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