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舟》长**好

2、清醒（二）

　　程家一行人在文家弟子的带领下，穿梭在云雾中的木桥，向住处走去。
　　此时的程杜若早已下马，跟在程凌峰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向前走，时不时停下脚步手扶着桥边的木栏，把头探下，仔细地瞧着桥下的水。这片湖似乎是连在一起的，望不到尽头。在微风的带动下水面打着波横，把水一点一点向这边推去。
　　程杜若想着，她去过这么多大家，这文家的风景与风气的确是这么多大家里最好的，虽然是程家弟子，但也不得不承认程家确实比不过这。若是在这里练功，生活也是一种享受啊。
　　“小舟，别看了跟紧点。”程凌峰回头看了看他这个令人担忧的弟子，轻声提醒到。
　　“奥，知道了师傅。”听到程凌峰的吩咐，程杜若连忙伸回脖子，赶紧追了上去。文家的住处也是古色古香，空气中弥漫着古木的香气，让人情不自禁地放松身体，心也会在这一缕缕清香中平静下来。
　　这一路来，程杜若也看到了不少其他大家在江湖上有名望的大人物以及他们门派中优秀的弟子。各位大人物碰头自然少不了相互问候。
　　“黎家主。”程杜若跟着程凌峰进入一间房，迎面走来一位穿着不凡的人，程凌峰看见他便作揖，程杜若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马上也跟着作揖。那位大人体态微胖，但腰间带着一个银丝镶嵌，由上等铁器打造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黎”字。他的身后跟着一位青年，大概20岁左右，比程凌峰小不了多少。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紫玉发冠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紫色丝质冠带。他身着淡紫色长衫，下摆露出套在脚上的黑色长靴。
　　“哦，原来是程家的程大人啊，失敬失敬“，黎枕魏看到程凌峰也马上笑容迎上，“怎么是你？你们程家的家主来了吗？怎么不见他身影？”黎枕魏稍露惊讶之情，神情稍有古怪地说。
　　“师傅他老人家这一次并没有来，是由我和我师弟凌修，师妹凌婉带领众位弟子前来。”程凌峰一向很懂礼数，眼前之人虽不是门中之人，却依然一小辈的姿态回答。
　　“也对，你师傅他年纪也上百了，身体的确会不如从前那样。”黎枕魏笑着，故作可惜、理解之意。程杜若看着他的笑容，感受到了一丝敌意，不过在程家多年，她也是知道的，黎家一直想赶超程家，提升江湖地位，与其家主碰头肯定避免不了一些口舌之争，不过黎枕魏也是一个老狐狸，虽是挖苦，却讲地平平淡淡，就像真的为他人担忧似的。
　　“黎家家主这说的什么话，我师傅虽已上百，但人却精神得很。”虽然程凌峰没有说什么，一旁的程凌修却沉不住气。
　　“程世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关心，又没有别的意思。”黎枕魏一副好笑的样子，用轻松的语气说。
　　“凌修！”程凌修还想说什么，程凌峰却制止了他，“黎宗主，我这师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别的意思，请见谅。”说着，再次对黎枕魏作揖表示歉意，程凌修虽不愿意，却也跟着做了一个。
　　“哎，这各家大人带弟子赴宴，切磋的大喜日子说这些干什么，程世侄快快请起。”说着把手搭在程凌峰的手上向上推，“程世侄也是我黎某在当今江湖所欣赏的人，不必如此。”程凌峰直起身，身后的人也跟着直起身，他对黎枕魏礼貌性地笑了笑。
　　“对了，这是犬子黎垚，快快拜见程大人。”说着，将身后的青年向前推。青年向前走了一步，对着程凌峰和身后的其他弟子深深地作揖。程杜若盯着他想着，早就知道黎家长子生得俊美，但她见过的俊美男子并不少就没有在意，却没想过他竟是如此引人注目。程杜若盯着黎垚看了会儿，只见黎垚忽然将脸转向了她，对她邪魅地笑了一下，这时程杜若才心慌地移开目光，心想：着黎垚虽长得好看，但笑起来和他爹一样狡猾，定不是什么好人。
　　拜见完黎家父子后，程杜若有跟着程凌峰拜见了其他家主，性子本就耐不住的她根本抵不过这枯燥又充满心机的问候，乘着程凌峰一行人与他人交谈时，偷偷从偏门溜了出去。
　　“啊，文家的风景还真是好，连空气都觉得比其他地方清新了不少。”程杜若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口气，大摇大摆地走在文家后院里。
　　“哎哎，你知道文师兄去哪了吗？宗主正在找他们呢？”
　　“文师兄这个时辰大概在后山练功，但他们练功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如果宗主不急的话就等一会儿再去叫他们吧！”
　　“嗯······好吧，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程杜若也不知在那颗树上摘下一个桃子，边走边吃，偶然间听见两名负责扫后院的弟子间的谈话。一个点子浮现脑中，既然文家双胞在后山，反正自己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会会他们。
　　走过一片林子便是后山，后山与林间也有一片湖，清澈见底。湖中漂泊着一条小船，向岸边慢慢靠去。后山有一片空地，旁边矗立着树，青翠欲滴的叶子因为舞剑者的剑气片片落下，剑气在树上留下一道道痕迹，树时不时发出“疏疏”的声音，停靠在树枝上的鸟飞下，站在地上看着男子舞剑。
　　男子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剑，剑柄是银白色的，在微光的照射下，一道银光山中起。他的衣服是蓝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程杜若站在另一头只能看到一个青色身影在山间不停舞动。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程杜若不禁露出微微笑容，想着，真不愧为文家真传弟子，果真身姿不凡。她抽出身旁的剑，踏着风与湖水向山间的男子飞起。
　　那男子似乎察觉到不远处有人来，侧过头，手中的剑向前一摆挡住了程杜若的招式。程杜若剑被那男子击了一下，身体迅速地向后退去，踏着风往湖中飞去。那男子见程杜若往湖中退，他也执剑紧跟其后。
　　程杜若轻点湖面，手腕一转，剑气便向那男子飞去。剑在她手中不停摆着，绑在剑柄的剑穗也在空中不停地打圈。那男子见剑气飞来，不慌不忙用剑挡了下来，巨大的冲击打在湖面，在湖中击起巨响。
　　程杜若见那男子紧追不舍，把剑在水上轻轻一划，击起湖水转了个方向向山间那片空地飞去。那男子用剑劈开击起的湖水，看到程杜若的身影，又向她追去。剑气将湖中的小船击起，木头受不了这种重击，在空中裂成两半，一前一后地落在湖里。
　　程杜若最后踩着枝叶站在了湖边一棵矮树上，见她不再跑，也不再攻击，那男子也停了下来，拿着剑的手也垂了下去。那男子慢慢抬起头，一双杏眼直直地盯着树上的程杜若，这时程杜若才看清那男子的穿着与面貌。
　　不知何处，清风吹过，那男子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
　　程杜若本想说些什么，或随口讲些不正经的话，但看到他的面貌是，却惊的说不出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男子怎么生的这般好看。

作者有话说

　　请大家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