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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恶作剧之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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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ter6恶作剧之王
说起恶作剧,我跟钢牙在与对方的相处中去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良性竞争修炼出各自的理论体系。
在昨晚,与钢牙珠联璧合整了马唯城一把,在我们漫长互整生涯真的只是微不足道拿不出手的小把戏。
记得钢牙上次拿这招整我的时候,早对身边会发生各种让人石化的恶作剧习以为常的我,快速地把自己盖在了教室的窗帘下,把脱下的湿润的衣服穿上,从教学楼西边楼梯直接包抄自以为得手的二货,结结实实地给他来了几拳。
但是,凭心而论,对于钢牙老奸巨猾,大部分吃亏的是还是我。
而能令我承认这一点是我整蛊生涯的一个最大污点——初三那年的暑假,最百无聊赖的盛夏下午,我仍在补觉,就听见钢牙那公鸭嗓在楼下乱叫“段隽永,下来呀,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起床气很大的我开了窗吼到:“我就知道你这个夺命的要来,门没锁,自己滚上来。”
这个暑假钢牙几乎每天死皮赖脸来我家蹭饭,说是陈妈做的饭好吃,什么“此物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甜言蜜语层出不穷。陈妈笑得脸上又多了几道褶子,我家也习惯了这么一位常客了。
其实我知道,钢牙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只是陪陪我。
钢牙不上来,还拼命叫我“你下来,快下来啊!我有东西给你看。”“什么东西啊?”“你下来就知道了。”
我想,这么熟悉的套路,如果我下来如果没有看到满地摆成爱心的蜡烛和玫瑰花,我就决定胖揍钢牙一顿。结果刚刚睡醒的我隐隐约约看到了钢牙满头大汗地像一只蟾蜍蹲在地上,双手按着什么东西。
我穿了条裤子,袒露着上半身,下楼打开大门,一股热浪面扑来,钢牙八成不会骗我,不然他也禁不住这酷暑,早就一头钻进空调了。
我看见钢牙一动不动地紧紧按住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倒放的破盆,“看什么玩意儿啊。”我揉揉惺忪的睡眼。
“我捉住一只八哥。”
钢牙抬起头来。
“真的啊?八哥有野生的吗?你怎么捉的啊?”我嘴上虽然挂着几个疑问,但心里却已经盘算着把这只八哥送我的小动物协会会长妹妹阿曦了,这小萌物目前有黑猫爆米花以及金鱼乌龟兔子壁虎若干宠物了……
我已经可以想象她嫩黄的细碎发梢盘成的双麻花小辫儿,蹦蹦跳跳窜天飞起,可爱甜美地围着我转圈,喊着“隽隽哥哥最好了!隽隽哥哥最好了!”。
而我不喜欢小动物。准确来说,是不喜欢养动物,毕竟可爱的事物,如阿曦宝贝一样,无人不想亲近。
除了钢牙养的大狼狗美人,【这是一条公狗,自行鉴赏主人的起名水平】在一次看我欺负钢牙上来轻轻咬了一口,害我打了几周的狂犬疫苗,让我对美人的□□有了异样的想法。
龙游城有特殊著名的狗肉烹饪技巧。要不是钢牙痛哭流涕磕头认错,我是很可能当场让美人飘香十里的。
上次阿曦宝贝送我一只她用不为人知的天赋异禀抓来的自以为很可爱的小壁虎,我果断拒绝了:“隽隽哥哥不喜欢小动物。”
“你看看!你看看!小壁虎多可爱!好多亮亮的鳞片!隽隽哥哥怎么会不喜欢呢?!”她尽力把装着惊恐小壁虎的玻璃小罐儿举到我眼前,她对我不喜欢可爱的小壁虎这件事表示更惊恐。
我不知道这孩子对于可爱这个形容词有什么误解,但是我还是因为她向她“求婚”的同班小男孩的文具盒放一只小壁虎作为爱意的回馈,而对她的未来感到莫名的不安。
毕竟人家打开文具盒的时候,小壁虎钻进袖子环游一圈,吓得在地上边打滚边脱衣服,然后被自己“喜欢并求婚”的女孩子当着全班脱掉裤子抓出小壁虎,这个心理阴影大的逼的直接转幼儿园。
我蹲下身子,环住使劲往上递罐子的小曦儿,“小壁虎很可爱。但是隽隽哥哥不喜欢养小动物。”阿曦宝贝嘟起嘴,小包子在脸上生气地成形,“哼,风哥哥就喜欢养小动物的。”
虽然戳到痛处,我也无妨童言无忌,不过惊奇阿曦在哥哥走之前极年幼,看来这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而兄长更是令一个婴孩都过目不忘的人。
我揉乱这小丫头的黄毛,“小动物,是需要爱的,需要照顾的,如果不够爱它,不够照顾它,它就会死掉。隽隽哥哥就会很伤心。”
我把她莲藕般洁白幼嫩的小手握住放在我的心口,“所以啊,要心这里有很多很多爱的人,才能养小动物。阿曦有很多很多爱,风哥哥也有很多很多爱。隽隽哥哥这里啊,拿不出来那么多的爱,小动物会死掉,隽隽哥哥这里就会很疼很疼。”
古灵精怪的小妮子终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胸前小心翼翼地捧过合拢的小握拳,“阿曦的爱分隽隽哥哥一半,就不会疼了。”
我免不得笑了一遭,随即陷入沉默。
天真烂漫最惹真话,原来自己是清清楚楚的,那里空了一块,拿不出,补不上。很疼。很疼。
八哥虽然是钢牙捉的,但是钢牙的东西他并没有发言权,这里我不做考虑。
钢牙的东西从小就被我归为两类,一类是他会给我的,另一类是我能抢得到的。一只鸟属于前类。
钢牙说“我等下掀开,你得反应快点,双手捉住它。”
钢牙额头上的汗液汇成一条小流坠落在覆盖的盆上,清脆的滴答声如同转动的时针倒计时提醒着这份令我大吃一惊的大礼——钢牙用力过猛地掀开了那个盆子,甚至还收不住力气地倒退好几步,我也拿出平时从钢牙那里虎口夺食的速度双手秒按住那只黑色的鸟。
在那诡异的一两秒内,首先是触感的奇怪,鸟摸起来滑滑腻腻的吗?
不过我一向热爱小动物的前提是它们出现在我的餐桌上,的确不清楚鸟的触觉。其二,是味觉,这只热乎乎的鸟散发着一股可怕的味道,野生动物真不爱干净啊!
让我醒悟过来的是,钢牙一路边逃窜边抑制不住的狂笑,旁边还跟着在我嘴下侥幸死里逃生的大狼狗“美人”,我颤抖地拿开合拢的双手,验证了我内心不敢也不愿相信的猜测——那只可爱的黑色八哥——是一坨热烘烘的“美人版”新鲜狗屎!
气得像临近爆炸极限的河豚,却从内心里不得不因钦佩钢牙天赋而夹杂着自己都哭笑不得的笑意,尤其是追到钢牙后,我笑得比他还开心,因为钢牙严重地低估暴走我的速度与他身上赘肉的质量,让我大吃一惊的大礼终究在他的极力反抗下,还是被我抹到一丝在他嘴角,让他也“大吃一斤”。
而这一次,我觉得是时候在我们这段跟地久天长,互帮互助的友谊定义背道而驰的孽缘,做个了断。
就在我跟马唯城开了一个“小玩笑”的第二天早上,晴天居然没来叫我上学,这一般发生在天气不好的时候,可当我一拳砸在蜡笔小新闹钟上,扯开窗帘的世界是晴空万里。
进校门的时候,遇见了马唯城。
当我远远地望着他的时候,发现他那我熟悉的上天精雕玉琢的立体五官诠释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不是哥哥”,我无数次告诉自己,当我情不自禁过久凝视着那张明明是哥哥的却承载截然不同神情的脸。
“嘿,唯城”马唯城微微一笑,冰消雪融,春暖花开。然后我又开始质疑刚才的信誓旦旦。女娲造人,先造出的人类是亲手一点一点按着自己的样子捏成的,其余的都是柳条挥出的泥点。
哥哥和马唯城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完人,估计就是娲皇耗费心力仿造而来,拥有着最接近神明的外表。
笑起来,如同哥哥一模一样的温暖纯净,叫我如何不能痴了几秒。听连漪姐说哥哥经常笑起来能看呆不少女孩子呢,为此她威胁哥哥不能在除了她以外的女孩子笑。
而招惹女孩子的本身事马唯城是不会输给哥哥的。这不,与我们同行的百分七八十的女孩子被马唯城让人犯罪的随便“一笑”勾去三魂七魄了。
但奇怪的是在马唯城圣光普照下黯然失色的路人我,今天居然有不少女孩在旁边小声叽叽喳喳边观察边讨论我。
难道她们终于发现小爷小帅小帅的模样比马唯城这种尤物更具安全感和可操作性?可是那一副准备高声吟唱一首《闺怨》的妒妇的样子又是回事?
而另外一些成群结队的女生就更加可怕了,她们以一种好像在某国爱情动作纪录片里面浮夸达到高潮的迷离朦胧的眼神笼罩着我,我吓得往马唯城那边一靠,本来的娇喘立马变成此起彼伏的尖叫。
好不容易挨过去的校园道路,到了班级,马唯城和我简直成了女孩子视线焦点包围的圆心,关于我这块金子终于发光的满足感渐渐被一种不祥的预感替代。
看到“八卦女王”卢云眉在一群女生中间激动地谈论,兴奋的唾沫甚至可以省下学校绿化的灌溉费。
相对一脸无可厚非的马唯城,不明真相的我无法按捺自己的好奇心,向卢云眉走过去,那群女生就像夏日围着一堆排泄物的苍蝇纷纷散开。
“你们在讲我什么?”
我开门见山地对那堆呆在她位置上跑不了的“排泄物”说。
卢云眉把她原来就纠结的五官骤缩成一团乱麻,双手紧紧捂住腮帮子根本不存在的红晕。
“这叫人家怎么好意思说嘛?”
“别作了,人家睡觉呢。”
我指了指后排。她看了埋头趴在桌子上的马唯城,一个白眼表示“他妈不早说,浪费老娘感情”。
她又慢慢把脸伸过来,以一种高深莫测神神道道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你、和、马、唯、城、是、不、是、真、的?那晴……”欲言又止。
“什么真的假的?”我越来越糊涂,早上的事跟晴天有什么关系?
卢云眉点了几下跟她性格完全不相符镶满粉红色水钻少女的手机,塞给我。视网膜映照的所有内容让我不得不坚信这是一个真实感超强的噩梦,直到卢云眉一把捏醒我,“到底是真是假?”
呆若木鸡几秒后就是无尽燎原的怒火,卢云眉在我准备摔手机之前抢下手机。
我怒气冲冲地回到座位,看见趴在桌子上,却并没有睡着的马唯城手机呈现着同一副画面:露出雕塑黄金比例的马唯城露出一副明明当时邪恶现在看起来是宠溺有爱的和煦笑容看着我,是同样衣衫不整半披着校服的我比□□更耻辱的我!
而马唯城伸手捞摔倒的我这一动作,更因为微妙的拍摄角度,怎么都像是热恋情侣的压马路式的搂腰!
最让我想自戳双目的是,那贴子斗大加粗标题:“新晋校草不为女色所动竟是为了他!”这知音体十级的水平是要把我往全校女生公敌的死路逼啊!
而那些娇喘的女生,好像是美术社的,那些幻想粉红泡泡里面我现在想来估计都是我跟马唯城的本子!!!
脸颊飞上一些少些晚霞的马唯城对着关公上身,心血攻心的大红脸的我说“你觉得是谁干的。”“还用想吗?”我咬牙切齿。我和马唯城首次有了默契,望向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啊呀,阿隽来啦!”
独栋五层排房来开门的是富态雍容的永远笑眯眯的钢牙妈妈,“精彬怎么今天没来,我不放心来看看他。”
我给了一个相当“和善”的笑容,“你这孩子,我的那小混球修了几辈子的福才有这种玩帮儿啊。”等下他就知道这福分有多深厚了。
“这是?好生俊俏的少年郎。”她终于注意到我身旁的马唯城。“阿姨也年轻漂亮地我差点叫姐姐了。”马唯城再管不住自己的抹了蜂王浆的嘴,钢牙妈妈的皱纹明天就会多好几条。
“哪里有啦,老啦,老啦,快进来,那混小子今天说什么不舒服,叫我请假,我开车送他去看不肯,自己骑他的破哈雷去看了,刚刚又缩回房间。”
“哦,是吗?”我与马唯城相视一笑,又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阿姨,你忙你的吧,我们自己去。”“好好,正好要出门呢。”“钢牙病了呢,真可怜,怎么办呢?”我用上了我矫揉造作的童声。
“那我们就让他弄假成真吧。”马唯城语气温柔得好像夏夜流动的薄云。
轻车熟路地找到钢牙的房间,二话不说直接冲进来。应该坐在电脑乖乖沉溺lol的钢牙,居然躺在黑暗的床上。
钢牙微微熏红着脸颊,起身道“嗯哼!(咳嗽声)阿隽来了,唯城来了。”如果我不是跟钢牙十年的朋友,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无辜的发烧病人。
我贴身上前,把手搭在钢牙的额头上,看到钢牙莫名其妙的表情,果然感受异于常人的体温。“真的发烧了啊”。我暗自嘀咕道。钢牙白了我一眼,“发烧还能有假的呀。”
“我去一下厕所。”我保留意见。到卫生间,锁上门,熟悉的8字密码打开钢牙的手机,打开贴吧,证据轻松到手,真相大白,心情大好,顺手抄起钢牙家客厅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两根镀锌管。
回到钢牙房间,看见马唯城还在礼貌性地跟病人寒暄,我递给他一根镀锌管“直接开打吧。”
“哎哎哎,你们想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干什么?趁我病要我命啊!”我决定给钢牙一次自首的机会,看在他生病的份上。
我叹了口气,“我跟马唯城的‘奸情’败露在学校贴吧,现在全学校都知道我是那个让新晋校草不近女色的蓝颜知己(狐狸精),不知道你对此有何高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做的!牛逼。哈哈哈哈……”我早知道是浪费时间,钢牙天生不见棺材不掉泪。
在钢牙用他的假笑抬举自己的时候,我不耐烦地把他的iPhone砸了过去。
“当然是你朱精彬牛逼。”
钢牙脸上未褪尽的红晕,由红变得煞白再到铁青。
面对审判的钢牙看到墙上我跟唯城越来越近不断用镀锌管击打手心又细又长的魅影,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跃而起,“我,我,我真的发烧了,你们忍心对病人下手吗!”
最后一根稻草,断了。
伴随着钢牙的一跃而起,被子被掀起,一条热气腾腾还在淌水的毛巾,水落石出。
我们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演员朱精彬失去了他最终谈判的道德筹码。
我嫌恶地点点他不再发烫的额头。手段惊人,是钢牙了。
钢牙紧紧握住我拿着镀锌管的右手,“兄弟,这件事是可以解释的。”
我的笑容,如果用一本我读过的书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灿烂千阳。
一千个太阳共同绽放光芒,那么璀璨,那么炙热,像地狱一样。
“我不听。”
“啊————————”(以下画面太过血腥,被广电自动封杀,请自行脑补贝爷大口大口生吃羚羊心脏鲜血四溅的场景。)
第二天钢牙是真的来不了学校了。都是朋友,我和马唯城也没下什么重手,毕竟我们下的是死手。
当然,贴吧的贴子被钢牙撤去,换为恶作剧的致歉信附上一张他跟他最宝贝的哈雷摩托摔进泥里豁掉半颗牙的衰样照片,又经过一个月当牛做马,我们才勉强认可他的存在。
但是那件恶作剧的风波并没有完全过去。
在此后一段时间里,我跟马唯城成了学校里面最出名的一对cp
就算两个人单独出去,都得距离三十公分,装得一副好巧啊你也在的冷漠样子,不然又可以观看到美术社那群腐女的星星眼。
连晴天都开始跟着他们起哄,到我们班叫我出来的时候,调戏正坐在后门口的马唯城,说“马唯城,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呐!”
马唯城开始都是脸色一黑,把后门一开,让晴天进来。
几次之后,他已经开始接受这种设定,对晴天开黄腔“我老婆用完要洗干净。”
晴天一脸微醺向我投诉,我当场摔掉手中的书,“当我是充气娃娃啊!”忽然又觉得这不是重点,把书捡起来再摔了一遍“我不接受这个设定!我为什么不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