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不正经》7law

10、10.喜欢男人？

　　黎昕又失眠了。
　　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奥斯顿昨晚上讲过的话——虽然黎昕知道，奥斯顿的鬼话永远不可相信。可黎昕竟希望他的话是真的，伦纳德拼尽一切去挽救数据时代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想看见他黎昕的资料外泄和生命威胁。但转念又想这种只会出现在电影小说里的情节是断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黎昕被这个可怕的念头吓了一跳，他总觉得自己还不至于无聊到因为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伙放下身价救了他一次就开始上演悲情的暗恋史——更何况对方还他妈的是个男人。
　　所以在闹钟响起的那一瞬间，黎昕立马从他柔软的king-size大床上跳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走到窗台边拉开了纱帘。清早新鲜的空气可以暂时带走黎昕的一切烦心事。但映入眼帘的是窗外雾蒙蒙的景象，一切都是毫无生气的静立在军区宿舍的院子里，就连楼上那个新兵小子养的鹦鹉都懒得再去叫一声。黎昕打了个呵欠，带着些许的困意赌气般的又关上了窗帘，顺手拿过晾在床尾的短袖衬衣，胡乱的往身上套着。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一个C-04任务彻底把原来的那个黎昕给打垮了一样，整个人打不起来精神，身材也远不如从前好看了。
　　“该死的……”
　　黎昕总觉得自己再不去健身房里泡着的话，人鱼线和腹肌早晚都会弃他远去。
　　“喂？小鬼？”
　　蓝牙耳机里那个讨厌人的声音又出现了。
　　“别他妈喊我小鬼——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奥斯顿！？”
　　“你就是个小鬼嘛……”
　　耳机的另一边传来奥斯顿带着倦意的沙哑嗓音。慵懒，却也不失性感。“有空出去转转吗？军区新建了健身房，听艾瑞克他们说还不错。”
　　健身房？
　　黎昕戴着耳机走进洗手间，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湿毛巾摁在脸上，“安斯塞尔不会把你塞进战斗机的引擎里吗？”
　　“你们T-4的老兵都很喜欢这么骂人吗？”
　　奥斯顿浅笑着。几天前伦纳德也是这么说的，今天又被黎昕以同样的方式给问候了一遍。
　　“去你妈的！”
　　黎昕没空陪奥斯顿在一大早抽风，“我还得去信息室继续工作。”
　　“得了吧！你连个最基本的代码都看不懂，谈什么去信息室工作啊！”
　　奥斯顿打趣道，“你应该感谢斯威，他把系统破解了之后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缓冲期，安斯塞尔这老狐狸今天竟然真的给了整休。”
　　“我去……”
　　黎昕踢着拖鞋在客厅里百般无聊的自娱自乐着，听到奥斯顿说放假的时候还以为今天是愚人节。
　　“我可没唬你，”
　　奥斯顿那边传来哗哗的水声。这家伙似乎是在戴着耳机洗澡，对于黎昕来讲，淋浴器里的水流冲在浴室里的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并不难辨认。“卡罗尔开车出去购物了——虽然我不明白这么混乱的城市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凯希还没醒；我和伦纳德一会会去餐厅，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咖啡？”他笑着，“你现在可以喝咖啡了吧，小鬼？”
　　“你见鬼去吧！”
　　黎昕用手捋着刘海，“叫我黎昕！你他妈的！”
　　“你真可爱。”
　　奥斯顿关了淋浴花洒，“那就这样，半个小时以后见。”
　　黎昕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脑子里进了水的人，每次都会无条件的答应奥斯顿的邀请，因为有奥斯顿的地方一定会有伦纳德。他承认，他有时候会希望自己是个像奥斯顿或者卡罗尔那样的高级黑客，这样的话无论如何，至少可以天天见到伦纳德。
　　“我了个去……”
　　黎昕拿起扔在床头桌上的钥匙，在骂了自己无数遍有毛病之后跑下了宿舍楼。
　　清早的室外冷的很，黎昕只穿了一件薄衬衣，冷飕飕的风拂过，让他下意识的扣好了领口的最后一颗纽扣。他点了一支烟，以散步的速度往餐厅的方向溜达着。
　　“请给我一杯白咖啡，”
　　奥斯顿转过身看了一眼在沙发椅上盯着窗外的人造湖发呆的伦纳德，冲着侍应生礼貌一笑，“一杯双倍意式浓缩。”待侍应生用笔记下来之后，奥斯顿才继续缓缓开口，“再加一杯热奶茶吧，加双倍棉花糖进去。”
　　“伦纳德，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进行下一步的进攻了？”
　　点完餐，奥斯顿转着触控笔走到了伦纳德对面的椅子旁坐下，抽出了椅背上令他坐立不安的靠垫，“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大概方向。”
　　“你开战斗机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伦纳德虽然没有说出一个反对的字，可还是用质疑的语气让奥斯顿打消了这个念头，“有了大概方向就放追踪弹？我真不知道你离开英国以后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总是这样！”
　　奥斯顿闭着眼，“喜欢以一个上级的态度跟我抬扛。”
　　“我真的是你上级。”
　　伦纳德面无表情。
　　“怪不得你把黎昕吓得不敢跟你说话，”
　　奥斯顿的嘴角挑起浅浅的弧度，“这小鬼怕极了你，可也喜欢极了你。”
　　他尝试着去观察伦纳德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睛里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却也只是读到了些许紧张和在意而已。
　　在奥斯顿和伦纳德准备开启下一个闲聊话题以前，黎昕终于出现在了餐厅里。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禁止吸烟的标识，于是便燃着烟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他们面前。
　　“早安！”
　　黎昕努力的打起精神，他不想让奥斯顿和伦纳德知道自己又失眠了的事实。
　　“早，小鬼！你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早安。”
　　黎昕坐到靠墙的沙发椅上，端起了盛满奶茶的马克杯喝了一口：“奥斯顿，我他妈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小鬼！”
　　奥斯顿收起了翘着的腿，笑着起身摊开了双手，“好吧！”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肩上，“把你的烟掐了。我有东西要拿给你们看。”
　　餐厅的门被推开，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奥斯顿迈着长腿消失在门口，走之前还冲着黎昕挑眉一笑。
　　“你通宵破译了资料库，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黎昕低头搅着奶茶，不想对上伦纳德的视线。要是说以前他不直视伦纳德的原因是讨厌他那副冷淡的样子的话，现在就是生怕会让他看穿自己内心的想法。
　　黎昕总觉得受过特殊培训之后，他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可到了伦纳德的面前，仿佛自己经历过的事都成了三岁小孩耍酷用的雕虫小技，伦纳德一个眼神就可以看出来黎昕的小把戏到底是什么。
　　这很……不公平！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伦纳德轻轻摇着手中的宽口杯，黎昕能听到杯中的冰块碰撞到一起发出的清脆声响。“你听得懂吗？”
　　王之鄙视啊！
　　黎昕在心里大叫what the fuck，不带这么用专业知识欺负人的吧！
　　“听不懂听不懂！”
　　他翻了个白眼，“我真希望我能跟奥斯顿或者卡罗尔一样是个电脑高手！”
　　见鬼——怎么把内心独白都给说出来了！
　　黎昕下意识的握紧了指间的烟蒂。
　　“跟数据打交道不适合你。”
　　伦纳德并没有就着这个问题继续跟黎昕聊下去，他只是用一句话淡淡的一笔了带过去，“只有‘代码成立’和‘代码不成立’这两个固定选项的世界不是你应该踏足的。”
　　黎昕根本理解不了伦纳德这句话背后隐藏着的意义。
　　他只是深吸了一口烟，然后过了几秒才缓缓的吐出，看着浅灰色的烟雾将自己的视线模糊，面前的人都表情就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所以，代码先生你查到了什么东西？”
　　黎昕换上了和从前并无两样的笑容，“我们都是T-4，你告诉我这个总可以吧！我还是你的搭档呢！”
　　“什么也没查到。”
　　伦纳德抬起头，饶有兴致的托着脸，“还想问什么吗？”
　　“嘁！”
　　黎昕学着他的样子，侧着脸托着腮，不忘给伦纳德一个大大的微笑，口型对着的是“useless”。他大概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用口型骂人，以至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咬出这么奇怪的英语来。
　　奥斯顿带来了所谓的“重要东西”，和他们在健身房碰了面。
　　黎昕看见这家伙穿着一件吊带背心，手中拿着一条毛巾出现在健身房里的时候，差点一个不留神从跑步机上摔下去。汗水几乎浸透了奥斯顿白色的衣服，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他完美的八块腹肌。
　　“我去！奥斯顿——”
　　黎昕学着奥斯顿的口吻惊叹道，“你身材这么棒？！”他放慢了速度，“你们黑客不都应该是对着电脑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的那种死宅吗……？”
　　“你对黑客是不是多少有点偏见？”
　　奥斯顿走到了他身边，靠在跑步机的扶手上，“你看T-4的技术人员，从卡罗尔到伦纳德，从安斯塞尔到我，有哪个是你说的那种人？”
　　好像还真没有？
　　“好啦，黎昕，”
　　奥斯顿起身，轻巧的跳上那台跑步机，“我们三个人来比一场吧？”
　　“比什么？”
　　黎昕正在调着跑步机的坡度，“跑步？”
　　“我劝你别答应奥斯顿。”
　　伦纳德从仰卧板上坐了起来，“不然你会后悔很久的。”
　　“活见鬼？你们黑客的体力再好也比不上我！”
　　黎昕关了电源，转过身冲着伦纳德和奥斯顿贱贱一笑，用他修长的手指触在脖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走着瞧！伦纳德，一起来？”
　　伦纳德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可最后还是被黎昕连哄带骗带威胁的拽上了跑步机。
　　他摘下了无线耳机，顺手关掉了手机里正在播放的音乐。“我很久没跑过步了。”他伸出手，点在了屏幕上的“Training”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