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不正经》7law

11、11.袒护

　　黎昕关了跑步机宣告认输的时候已经匀速跑了十三公里了，再魔鬼的训练也不可能让他能有机会跑这么长时间。他坐在地毯上，大口的喘着气，手中握着的矿泉水瓶因为太用力已经快要被他捏变了形。
　　奥斯顿在强撑了一公里之后，也宣布了失败。
　　于是他们两个人并排蹲在地上，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伦纳德以短跑冲刺般的速度完成了阶段性训练的最后一段加速跑距离。
　　黎昕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他总觉得一个天天跟电脑过日子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耐力和体力，心里对伦纳德的羡慕不免得又增加了几分。
　　这他妈的哪门子是黑客啊！皇家特工遇上伦纳德以后都不过如此吧！
　　“你所谓的重要的视频。”
　　伦纳德走到了奥斯顿的面前，“快点。”
　　“你怎么知道是视频的？”
　　奥斯顿举手投降。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和转接器，把那枚仅有一个存储卡大小的闪存盘接了进去。画面立刻切到了那天晚上黎昕和凯希做潜入任务的时候。黎昕不知道奥斯顿是靠什么手段得到的这段录像，但是这段录像的每一帧都记录下了同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西服，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体型偏瘦，压低的鸭舌帽根本看不清脸，更没法去分辨这个人的性别。
　　“这是什么啊？”
　　黎昕往前凑了凑。“这人是怎么如此轻易的混进金融大厦的会议室的？”而且看上去很眼熟……？
　　“凯希带回来的另一盘资料。”
　　奥斯顿的语气由刚才的玩笑话转变成了严肃，“可疑人员出现在了这个视频中，但是我们每个人所持的意见并不同。你都能轻松的走进去，更何况你的对手。”
　　“我去！又是可疑人员！”
　　黎昕已经快要崩溃了，“我们着手查了半个月，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全他妈的是可疑人员！”
　　“每个人？”
　　伦纳德闻言皱起了眉头。
　　“安斯塞尔和凯希。”
　　奥斯顿叹了口气，缓缓道，“只有我觉得操控者现在还没离开过金融大厦。”
　　“可那都被清场了……”
　　黎昕伸长手，示意站在他面前的伦纳德拉他一把。“如果有人的话也会被警察给揪出来，除非他们会隐身术。”
　　“警察？”
　　奥斯顿瞥了他一眼，带着轻蔑的笑意道，“H市的警察就是一帮饭桶。指望他们把事办利索，还不如指望伦纳德能开我的战斗机飞上天。”他站了起来，冲着伦纳德挑眉道，“对吧，斯威？”
　　“嘁！”
　　黎昕耸了耸肩，歪着脑袋笑出了声，“你也就欺负我们都不是空军了。”
　　“我不是欺负你们——”
　　奥斯顿锁了手机的屏幕，“我是欺负伦纳德。”

　　他们三个人走出健身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站在技术厅里的人是已经换上作战服的卡罗尔。她留着齐耳短发，脸上还化着淡妆。她靠在电脑桌前，手中拿着几张写满密密麻麻笔迹的纸。看到他们来到技术厅的那一刻，她抬起头，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下午好，伙计们——”
　　卡罗尔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有发现？”
　　“休息时间醉心工作可不像你。”
　　奥斯顿给了她一个有礼貌的微笑后自顾的坐到了卡罗尔身旁的转椅上，修长的手指触上显示器的电源。
　　“我在这些资料里发现了一个漏洞……”
　　她用手抵着额眉，“我们的处境很……被动。”她把资料递给伦纳德，对方看也没看就折了起来扔到了旁边的小桌上。
　　“了解！”
　　黎昕抿着嘴唇，“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处在这么被动的情况里。所有的一切都对我们十分不利，而且以目前掌握的资料根本定夺不了谁是真正的幕后凶手。”他伸了个懒腰，“可我总觉得我们忽略了哪一点。”
　　“奥斯顿，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卡罗尔问。
　　“这你就要问伦纳德了，”
　　奥斯顿把视线方向站在黎昕身边的伦纳德。他从看到录像到现在只说了几句话，句句都没戳在要点上，奥斯顿总觉得这不符合伦纳德一针见血的风格。“是他黑进的资料库，如果这个黑衣人真的存在，他一定有资料。”
　　“真的存在？”
　　卡罗尔瞪大了她湖蓝色的眸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伪造数据。”
　　黎昕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一个靠垫，“以现在的技术手段在这段录像里加进去一个人简直是小菜一碟。不用说你们这些高级黑客，就连我们间谍也会用这种方法脱身。”
　　“也就是说这段视频可能是他们故意留下来的？”
　　卡罗尔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可这种方法的前提是必须有互联网的啊！”她纤细的柳眉已经拧到了一起去，“H市哪来的网？”
　　“别忘了，H市的互联网不是在一天被断开的。”
　　伦纳德在一片沉寂中开口，打断了所有人脑子里五花八门的假设。
　　黎昕抬起眼看着他。他知道伦纳德这句话后面隐藏的意思是什么，伦纳德变相的认可了他刚才说的猜想。
　　“你真的没查到什么？”
　　黎昕试探的问。
　　“没有。”
　　冰冷的语气。伦纳德的视线一直盯在黎昕的脸上，这让黎昕十分的不舒服。
　　“也就是说……我的说法成立了？”
　　黎昕很不自然的看向窗外，他不想再对上伦纳德那双危险又冷淡的眼睛。

　　后面发生了什么，黎昕也不知道。因为在结束这段对话之后，伦纳德就转身投入到了他枯燥无味的工作中了，跟着他一起打开电脑的还有奥斯顿和卡罗尔。一开始黎昕还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其实是只是为了看着伦纳德工作的样子——但很快，他就觉得无聊了起来。被屏蔽的手机信号，消失了的互联网，就连听歌用的播放器都没了电。这种高度无趣的情况下很容易让人犯困，尤其是一个刚刚被麻醉子弹打中过——还失眠了整整一晚上的人。黎昕盯着伦纳德的侧颜发了一会呆，他的脑海里总是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有的是关于任务的，可更多的都是关于伦纳德的。
　　黎昕想不通伦纳德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是黑客，却可以在关于特工的考核项目上样样精通；为什么可以得心应手的使用那些被军方匿藏的枪械，有些东西是黎昕见都没见过的，他却可以从容的带在身上。但如果说他是特工，这些奇奇怪怪的代码是一个特工根本不需要学的——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机会学的。
　　奥斯顿说伦纳德只会杀人，那他为什么会三番两次的关心自己？
　　黎昕竟然在那一刻希望伦纳德是真的在意他的。
　　唉……
　　黎昕在心里叹气。他知道自己似乎已经喜欢上了伦纳德，但这种念头对自己而言并没有好处。甚至还有可能害死伦纳德。
　　困意还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侵占了黎昕的大脑，以至于到了最后他干脆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睡着了。

　　“你是说这个人真的存在……？”
　　奥斯顿把声音放的很低。
　　他看了一眼沙发上熟睡的黎昕和正在窗边戴着耳机整理资料的卡罗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悄悄话凑在伦纳德的耳边小声道，“整个C-04跟黎昕的亲生父亲黎尚有关系？”
　　“我只是猜测。”
　　伦纳德握着鼠标在截屏里圈出了那个黑衣人的背影，“我调查了这个人的资料，暗中跟进了信号，发现他出现的地方和黎尚身边的秘书最近出现过的地方很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所以他可以轻易地进出耀生集团的高层会议室？”
　　奥斯顿觉得伦纳德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你确定你的系统没出错？”
　　“你确定我们的调查方向没有错？”
　　伦纳德突然的反问让奥斯顿彻底的愣住了。
　　“这事别让黎昕知道。”
　　伦纳德没有在意奥斯顿的反应。
　　“你是在担心他？”
　　奥斯顿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虽然认可伦纳德的分析——却只是认可一部分而已。毕竟一个看似像秘书的人并不能真的决定下什么重要的突破点，而且就算真的是秘书，他也不可能百分之百代表他自己的老板——也就是黎尚。
　　他又往电脑前靠近一点，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看起了视频。
　　“我是在担心他。”
　　伦纳德出乎意料的承认了这件让奥斯顿旁敲侧击调侃了很久的事。“就像你会担心凯希一样。”他的语气里竟然没有一丝的波澜，淡漠的口吻让奥斯顿恨不得拍桌子骂一句“无聊”就走人。
　　“我不想黎昕和我经历一样的事。”
　　良久，伦纳德关闭了视频，断开了显示器的电源。他起身，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随后又立刻看向奥斯顿，眼神冷漠可怖的完全可以杀死人。
　　奥斯顿会意。
　　他深知伦纳德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自然也懂得伦纳德口中“一样的事”的意思。
　　“因为他根本没必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