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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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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栀芳啊,过完年得把清阳爷爷的墓去扫一扫了。”陈潜外婆在对门帮忙包饺子,闲聊间提起了这件事。她不免伤感地想起了那个与她同辈的老友,“都十周年了,真快。”
栀芳,也就是王清阳的妈妈沉吟了一下,接道:“也好,今年冬至小阳他们也没去,是要好好拜拜了。”“说起来这俩小鬼的名字还是我爸取的呢。小潜去不去?”王清阳的爸爸也不看电视加入了话题。
“哪儿的话!”外婆佯装生气,“你就算不要我们婆孙去,我们也要去的哦!”
“文哥你放心吧,爸又不偏心。你的名字也不差!”阳妈妈打趣道。阳爸爸却有点感慨:“只可惜我这一辈子只当了个修电梯的,辜负了我爸一腔心愿。”他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玻璃面上积了点灰。“你爸一辈子没享一天福。”外婆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那个和和气气的人在照片上笑着。他死了,被他笑骂脾气大度量小的自己却还活着。
“只要小阳好,他也知足了。”外婆又笑骂,“哪里像我们家陈潜!读书读了个屁,还到处惹是生非,我死了都不得安宁!”
三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陈潜的顽皮劲,皆是又好气又好笑。
而此时,在王清阳家熬夜的陈潜正在里屋睡觉,脚简直要塞进王清阳的嘴里。
“要!过!年!啦!哈!哈!哈!”陈潜手里抡着一卷“一串红”,在街上放肆地大笑,引得不少路人捂嘴偷笑。王清阳自动退开三步远,假装不认识这个傻子。
可是你不找事,事来找你,陈潜贱兮兮地凑过来:“阳子,这就嫌弃我啦?我们可是打雪仗一战成名的好兄弟耶!”这简直是王清阳的噩梦!自从和陈潜一起用什么“猥琐流”打雪仗,他们俩就成了不要脸的代名词。昨天他还听见楼下骂仗:
“你怎么这样啊,和陈潜似得!”
“你特么才陈潜!你全家都陈潜!”
“想打架?正好我想打陈潜很久了,拿你磨磨刀!”
王清阳为了避免听到自己的名字,默默离开了床边,专心致志看电视。
过年,其实就是过个年味,喜气热闹,不过现在的年比以往少了许多趣味。再加上陈潜家和王清阳家都没什么很亲热的亲戚,除了一顿年夜饭,竟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大年初一,两人照例是晌午起的床,“一串红”在过年零点的时候放掉了,在王清阳眼里,“噼噼啪啪”爆响的声音比天上绽放的烟花还要有气氛不少。
就是放完有一阵烟雾,硫磺刺鼻的气息沾了他满身满脸,陈潜却在那些白色粉尘里跳舞。千家万户的灯光好像都从窗子里溜了出来给陈潜兼职做灯光师,五颜六色的烟花烫伤了夜空,而陈潜的身影却好像在哪一个时刻,烫伤了王清阳的眼睛。
“小阳!”王清阳费力地睁开眼睛,是外婆在喊他。昨天玩过头了,睡在陈潜家里。“来了!”王清阳回应了一声,喉咙有些干涩发疼。转头刚想喊陈潜起床,床上却只剩了他一个。
他搓搓耳朵,从地上捞起自己的衣服。太久没熬过夜了,他还有些迷迷瞪瞪。刚想脱睡衣,才发现自己是赤着上身睡觉的。
陈潜猛冲进来的时候,王清阳的秋衣正卡在头上。门被推开带上的风凉了一下他的腰际,想到自己的肚子还露在外面,王清阳有些赧然。
他急忙往下扯衣服,又不知怎么把手卡住了,一时间进退两难。陈潜终于忍不住乐了,他拍了一把王清阳的背,指甲不经意间刮过王清阳突出的脊柱,笑倒在床上:“小心啊哈哈哈哈哈,扯破了我给你补啊哈哈哈哈。”
王清阳却头皮发麻几乎动不了了。脊柱那里似痛还痒的感觉依然很清晰,不过也在慢慢消退。他就像一只被逆着摸了一把毛的猫,却没有把毛顺回去,只是在享受那种被强迫的后遗症。
陈潜笑得透不过气,头埋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