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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咳咳,咳咳。”王清阳坐在已经变暖的季节里,还是止不住咳嗽。嘴唇很干,喉咙很痛。
      最后棉鞋是王清阳穿回家的。
      他蹲下抱住陈潜,然后就起不来了。浑身的热意和困乏终于让王清阳揪住了陈潜的衣服。这令他颇为羞愧,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满足。
      陈潜探了一下王清阳的额头,脸重新挂了下来。
      “出来也不记得带件外套,傻吗?”他一边骂,一边把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披着的外套脱到王清阳身上。“还只穿着线拖鞋,冻不死你!”粗暴地给王清阳套上棉鞋,陈潜像疲惫的老父亲一样皱着眉头。
      王清阳虽然心虚,依旧嘴硬:“你不是也只穿了线拖鞋。”
      “呵呵。”陈潜对弱鸡提出的问题不屑回答,转过去拍拍自己的背,“上来。”
      王清阳陷入两难境地。上去吧,显得自己太没用了;自己走吧,又腿软,到时候“弱柳扶风”…啊啊啊光是想想就好娘啊!
      最终认命,上了陈潜的背,顺便用自己裹住他,一同取暖。
      “对了,为什么你有外套?”
      “为什么我会没有?”
      “不是,你不应该匆匆忙忙离家出走,什么也不带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吗?”
      “…你这个王清阳平时看着挺正经的,发起烧来连赤条条都说的出口啧啧啧。”
      “…所以你为什么有外套。”
      “边披上外套,边走出家门,开门的瞬间冷风吹起外套顺便吹起我的忧郁和哀愁,渲染了气氛,突出人物情感。”
      王清阳选择安安静静待着当只菜鸡。

      回到家里文叔把王清阳送到医院,脸色很不好看。王清阳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坐着听医生批评,最后自己晕晕乎乎地去药房拿了药,排队挂点滴。
      从傍晚挂到半夜里,王清阳终于住上了病房。陈潜连看一眼都没有,王清阳有些落寞,本来就不好的胃口更差了。来送饭的芳姨又急又心疼,差点落下泪来。
      王清阳怕陈潜自己招了被外婆打,可是外婆也来看他了,完全只是心疼王清阳,提到陈潜也轻轻松松一句“不知道怎么今天特别早睡觉了”就带了过去,王清阳又不知道自己是该用什么心情去揣测陈潜的态度了。
      真是善变的男人啊。王清阳无奈地看自己的药水一点点变少,呼吸有些沉重。
      开学的日子到了。王清阳苦大仇深地坐在医院输液室的长椅上,听周围的老人唠家常。医生说他已经没有肺结核的风险了,没必要再住院,只是依然要天天输液,从早到晚。
      王清阳看了一眼最终革命意识不坚定的陈潜同学,他苦大仇深的脸昭示了这几天在家里的悲惨命运。被勒令来陪王清阳挂点滴的命令也说明了一切。
      王清阳才不会说他心里偷偷乐着。至少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如山的。
      于是,两张苦大仇深脸一起坐在输液室大厅,形成了医院的一道□□。
      输液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大概回到家就要5点多了。”王清阳按着针孔,嘴里念叨着,还不忘记偷偷瞄一眼旁边的仁兄。
      陈潜不理他。
      王清阳自认为完美的搭讪计划失败了。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和陈潜之间,是浓浓的迷雾,原先蛰伏在里面的怪物因为他们之间的嫌隙在蠢蠢欲动。
      之前也没一直平定过,哪有不吵架的友谊。只是这一次,没有陈潜的掩护和攻击,王清阳想,自己要被这些怪物吃到连渣都不剩了。
      沉默。一路的沉默,迫使人思考。
      其实陈潜也知道自己迁怒于王清阳是多么可笑和无理取闹。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件事情中,没有人做错。那他又该怪谁呢。心中一团乱麻,手里明明拿着锋利无比的宝剑,却迟迟不敢斩断那些惊惶与不安。
      说到底,是他没有谴责自己的勇气。
      很闷,很闷。面对一团棉花使出重击是没有用的,只会越陷越深,埋头进去让自己喘不过气。
      陈潜看着自己边上没什么表情的王清阳,心里更烦乱了。他知道自己的发小从小喜怒不形于色,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讨厌他的冷脸。
      两人沉默着走回了各自的家。
      第二天陈潜又一大早起床了。这几天为了赶王清阳挂瓶的点,他都是早早起床的。临要出门,外婆给他一张公交卡。
      “充钱了,上学去吧。”外婆收拾着东西,看起来有些忙碌。
      “那王…阳子谁陪?”陈潜一刹那有些迟疑了。
      “小阳说芳姨会陪的,说什么耽误你功课…你有个屁功课,要不是你小孩子脾气要小阳陪你天寒地冻玩捉迷藏,这么稳重的小孩子哪里会跑出去…”外婆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一肚子气,陈潜立马讨好道,“还是外婆好,知道我公交卡没钱给我充了。”
      “小阳充的。”外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巴不得王清阳当她外孙。
      陈潜撇撇嘴:“我会还的。”
      “你和小阳有什么借还,要还我会去…”
      “我会还的!”陈潜不听外婆说完,一拎书包,走了。

      王清阳一个人坐在输液室里,大清早的,护士也还没上班。为了岔开陈潜,他特地提早了出门时间。
      “这么早啊!”护士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个,显然对他也有点印象。王清阳小小地被吓了一跳,也笑着打了招呼,随后安静地看护士配药。
      手上已经有好多个针孔了。王清阳仔细对比着淤青,决定今天打在左手上。
      被橡皮管扎住的手上并没有青筋暴起,王清阳默默忍受着护士在他满是淤青的手背上拍来拍去,努力捏紧拳头。在刺痛的瞬间,王清阳只有一个念头:刚刚毛细血管恐怕炸了不少。
      针扎在勉强能打进去的地方,已经接近手腕了。不知为何王清阳手上的青筋难以辨识,护士也说他“静脉细”。同样的一瓶药水,别人半小时的话,他用细针头就要近一个小时。
      今天还是三瓶上午两瓶下午。王清阳轻叹了一声,自己举着药去座位:“看来中饭要吃冷的了。”
      回到原先的位置上,没有一丝余温剩下。

  • 作者有话要说:  过零点了才双更。。这不算。。码字的事,能叫延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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