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重生到前任身上后》榭鱼丸

9、第 9 章

　　次日，在陆昭然去片场之前，发生了一点小波折。
　　东八区七点半，Kloud开了辆比昨天更大的保姆车准点出现在陆昭然的公寓楼下，Kloud为他拉开车门，陆昭然头一探，里面传来齐声呐喊：
　　“然哥早上好！”
　　五六个男男女女坐在车后座几排，热情洋溢地一鞠躬。
　　陆昭然：“……”
　　他扭头看了Kloud一眼，虽然目前处境有点落架凤凰，但不至于要和别人拼车吧？
　　一脸老鸨笑容的Kloud却会错了意，赶紧解释道：“祖宗，您看时间——几个替身和助理助理都已经先到片场了。”
　　陆昭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助理助理？那这儿的都是……”
　　几位男女百花齐放一般自我介绍：
　　“报告然哥，我是饮食总助理，负责照顾然哥在片场的吃喝。”
　　“我是造型总助理，负责然哥的服装和发型，全凭您的喜好，和剧组沟通方面不用担心——”
　　“有我沟通总助理，负责帮然哥和剧组沟通您的一切需求，成功率98%。”
　　“我是公关总助理，负责帮然哥拍片场花絮，——然哥如果看片场里谁不爽，也可以让我们给他点‘教训’。”
　　“我是随行总助理，揉肩敲背十八摸样样都行，然哥有什么其他问题都由我们团队负责。”
　　陆昭然扶额，原来这里的都是助理团长！
　　“我是化妆师。”最后一个戴眼镜的女子匆匆一笑，膝盖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化妆包。
　　天啊，陆昭然心想，总算有个正常有用的“平民”在了。
　　“——不过我只负责然哥路上的护肤和妆前工作，片场的那几位是我的师父。”她拿出面膜，放下前排的变动躺椅，“请，时间还来得及做个SPA。”
　　“……”
　　原来化妆团长在片场。
　　陆昭然对着这一车摩拳擦掌的助理天团沉默两秒，呯地一声关上门，回头去瞪Kloud：“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啊？”Kloud不明所以，“这不都是祖宗你出场的标配吗——你说过‘主角的出场，从排场开始就要让凡人敬畏颤抖！’来着。”
　　“……”
　　这么中二的台词简直无从吐槽。
　　自从“原陆昭然”专门发过采访澄清他和自己的关系之后，他就不怎么去片场探班讨嫌了，谁知道“陆昭然”这两年居然能成立起一个助理天团——他这是去拍戏还是带人去打百团大战啊？
　　他恨恨地想，这陆昭然主动创造黑料的功夫简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说是喷子的好盟友，八卦的忠实信徒，这得祖坟烟冒成彩虹了才能一直苟到现在才被八卦揪出来。
　　“要这么多人干什么，解散他们。”陆昭然努力心平气和，“还有，片场的那些助理也都解散，包括替身，今天没有需要替身的戏——我是去拍电影，又不是去打仗，难道你想我明天又上热搜吗？”
　　Kloud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确定陆昭然所言非虚之后才嘀嘀咕咕地将天团就地解散。
　　“祖宗一定是没关注微博，否则就知道自己实在有点多此一虑，热搜这一周分明从来没降下来过啊。”

　　这么一折腾，等到了片场，布景之类的已经就位了，虽然百人团一哄而散，但是给各位留下的恶劣印象成功让陆昭然又一次尝到了被孤立的感觉，全场几乎没人给他一个正眼。只有一个穿着T恤的少年喜冲冲地喊了他一声：“然哥您来了，我是阿铁。”
　　陆昭然“嗯”了一声，匆匆去化妆间换了造型，因为是现代舞台的功夫戏，大家大部分是现代服饰，不过加了些古风的味道。
　　陆昭然甫一亮相便毋庸置疑地吸引了不少目光，他的眉宇较一般现代妆更斜长一点，天生缱绻的卧蚕被有意遮盖，眼尾的形状被有意描画之后，从自带风流变得凛冽而深邃，凌厉如一把待出鞘的宝剑。
　　黑色衬衫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体线条，名牌皮带下勒了一条深色长裤，裹着他修长的双腿，显得既性感又禁欲。而作为人物的标志，他最外面披着一件长风衣，肩膀处做了固定，步履之间飘逸生风。
　　拍戏并不是按剧情的时间顺序，很多都需要另外采景，也会将一些内景合并在一起拍摄。比如现在在拍的就是在临时搭建的华山派厅堂的剧情。
　　这时蒋绍峰的第一场戏刚落幕，实时正是七月，年轻的影帝穿的也不甚凉快，擦着汗听范导讲戏，神情专注令人唏嘘，怪不得各大导演都对他赞不绝口。
　　陆昭然出来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这个叫阿铁的年轻人总是前脚后脚地在自己周围徘徊，像根不依不挠的剑穗。但他没闲心去理阿铁，因为他刚走近拍摄区便意外地看见范导身边坐了个眼熟的身影。
　　“顾总，你怎么来了？”陆昭然惊喜地喊了一声，眉梢眼尾都情不自禁地带上了笑意，搞得原本一张冷峻的妆容好像铁树开花，如果有尾巴怕是已经转成了风车，他简直用尽了两辈子的理智才忍住不去妄想顾总是不是特意来探自己的班，但脸上不加掩饰的又喜又羞实在暴露了内心。
　　顾羡予本来不想理陆昭然，但是陆昭然的态度总让别人觉得他们关系匪浅，在范敬康和蒋邵峰的好奇的目光下，顾总只好若无其事地和他撇开关系：
　　“来附近办事，顺便看看情况，——范老师，这是我接任的第一个项目，请您多费心。”
　　“见外！”范敬康有点奇怪，明明是昨天顾羡予主动找他说今天想来片场，为什么今天忽然改口？但他没有深思，只是摆了摆手，“时间真快，我还记得你在B大上课时候的样子——昨天你走得匆忙，今天没事就陪陪我，晚上一起吃个饭，你师娘这几年还在念叨你呢。”
　　“当然。”顾羡予与人交往不形于色，但还是能感觉出态度有别，面对范敬康，面庞几乎说得上是温和了。
　　陆昭然和蒋邵峰对视一眼，内心百感交集，老板居然这么优秀，还念过导演课程，真是年轻有为，让他从又爱又敬变成了又敬又爱。
　　“陆昭然，瞪什么瞪，下一场戏准备好了吗？”范敬康对顾羡予慈爱完，一转脸看到陆昭然，早晨被百团大战影响的余怒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陆昭然的这出戏是和蒋邵峰的对手戏，作为“武界”四大门派之一的华山派几近三十年没收过入室弟子了，是以方子恒被华山老掌门收入门下的消息一传出，三派九流纷纷有人上门一探深浅，张湛率领几个武当弟子上门踢馆，几个弟子被方子恒击败后，张湛与之不打不相识。
　　范敬康虽然也不太看好陆昭然，但是别说，就这一套装束在身，只要他闭嘴，还真有几分人模人样。
　　范敬康对二人讲完戏，问道：“懂了吗？”眼睛只看着陆昭然。
　　陆昭然心里快速过了一遍剧情之后点头道：“懂了。”

　　“各就各位——”

　　门被人用内力震开，方子恒和几位华山门人纷纷看了过去，来人一水的黑色衬衫，腰际插着一根拂尘，背后则以金线绣了个龙飞凤舞的“武”字，前面六位进了门三三排开，最后才慢悠悠地走进一位俊秀非凡的年轻人，那人随意地披着一件风衣，神情冷淡而倨傲。
　　“什么人！”华山派一位小弟子怒斥。
　　“怎么，看来我们武当小门小派当真入不了华山派各位的眼了？”最前面的弟子大声说道。
　　“原来是武当诸位，”华山派现任堂主，即对外掌门，闻言出来道，“不知何时惊扰武当大驾？”
　　“没什么，”张湛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点燃了，浅浅地吸了一口，“恰闻贵派新得弟子，上门恭贺大喜。”
　　他说完微微愣了一刹那，不是剧情需要，是他发现拍摄区边缘多了个大白板，上面分毫不差地树着自己方才的台词，举着白板的不就是那个阿铁吗？少年大汗淋漓满脸通红，全然不知自己一番努力完全得不到嘉奖。
　　这哪来的一个自发提词的人啊？
　　这场面想必大家都看见了，陆昭然不好意思为了这个事喊停，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张湛点烟的动作激怒了方子恒，方子恒冷冷地道：“内堂建筑百年，一律禁烟，还请阁下移步。”
　　“什么百年千年，我以为华山这几年早就没了。”张湛没有灭烟的意思，那一点烟灰将落未落，“如果还在，这么多年做什么与世隔绝，不问武界？如果不在，趁早一把火烧了，免得辱没先人。”
　　他话音未落，烟灰飘落坠地。方子恒出手快如闪电，夺走最先那位大嗓门弟子的拂尘，凌空一荡，卷住了烟灰。
　　几位武当弟子立刻与他缠斗起来，方子恒在数人围攻之下居然游刃有余，——蒋邵峰没用替身，动作依然利落果断，堪称快意。

　　“卡。”
　　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众人皆是一愣，这段武打戏不论几位武师还是蒋邵峰都没什么问题，而这喊停的居然是那位一直冷眼旁观的顾总。
　　“怎么了？”蒋邵峰不便得罪顾羡予，只好好脾气地询问究竟。
　　“不是你，”顾羡予看都不看影帝，对着陆昭然道，“他们在打斗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陆昭然也很懵逼，怎么是自己被点艹？他平时不抽烟，手上夹根烟有点新奇，不小心走了个神在想烟灰落地的后期特效会怎么做——可是，刚才的镜头明明不会拍到他呀。
　　利用镜头间隙休息片刻的演员大有人在，甚至不少在拍不到自己正面的时候会选择动用文替。
　　“我——”
　　“闭嘴，”顾总义正词严，不想听他狡辩，“想拍戏的人数量比你的理由多多了，进入角色都不会吗？不行就下去。”
　　顾总教训自己公司的艺人，虽然有些苛刻，但范敬康等工作人员好像也没什么置喙的余地。方才这段戏说不上完美，何况剧组的费用主要都是这位金主爸爸出的。
　　哪怕顾羡予一张口要求他们全体半裸上阵，范敬康也只能捏着鼻子和艺人们商量啊。
　　Kloud连忙窜出来救驾：“哎呀，顾总，这不是昭然紧张了嘛。”
　　“紧张？他第一天拍戏还是拍了这么久没一点长进？”顾总冷笑一声，这些话早在他心里滚了千遍，此时有了用武之地分外英勇。
　　Kloud再也不敢顶嘴，作为一个愚蠢的猪队友，成功火上浇油之后缩成了王八。
　　陆昭然脸皮再厚，此时被当众斥责也不免有点耳燥，尤其是斥责他的还是那么完美的、白月光似的老板，他深深地低下了头反思自己。
　　这厢顾总历经三次尝试，终于看到了陆昭然的窘迫，心里那口憋了几天的气好歹舒坦了一点，认为自己打击陆昭然的目的达到了一大步，惬意之余甚至翘起了二郎腿——顾总的二郎腿也翘得很端庄，一丝不苟，全然没有一种公报私仇的得逞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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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主角没有金手指——
顾总就是我们主角的金手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