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2 通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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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伯君，你母亲那边的亲戚愿意收养你，只是，在九州。”警员A一脸为难地对克哉说道。
克哉点了点头，水蓝色的双眼有些空洞地盯着警员A：“好远。”
刚刚小学毕业的他根本不可能说“我不想去”“我想独自生活”这种任性的话，除非等到他法定成人才有可能脱离寄养家庭。还有八年呢，开什么玩笑？如果能安定下来，说不定要等到上大学才能回到东京。
可他又为什么要回东京呢？克哉一点儿都不想走游戏剧情，一不留神就虐的心肝发颤，要不然就是看着结局名字吐槽值全满，还有那个Mr.R的真实身份，随便想想他都觉得这个世界不是一般的玄幻。
等等，说起来奴良陆生这个名字……莫不是《滑头鬼之孙》的主角？
真特么是个X蛋的世界。
“桑鹤夫人这周末会来这边，操办你父母的葬礼，然后接你一起回家。”
克哉知道还有很多事情，警察碍于他的年纪，并不会跟他说。
譬如收养的手续，又譬如财产继承。不过他也不怎么在乎就是了，就算他父母留下的遗产被吞了，他以后再自己赚回来就是，他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12岁少年。
如果说佐伯克哉能靠着智商把人坑的裤子都不剩，那么季冰就是能用匕首神不知鬼不觉让人丢了性命。
简单来说，季冰是个杀手，只不过他这个杀手“合法”，而且不怎么称职。
“你TMD见过杀了人还附赠往生咒的杀手吗？”同样在“尖兵”奉献自己能量的季霜，也就是季冰的同胞亲姐，冷着一张脸在日常搏击训练的时候吐槽季冰。
“我跟姐不一样，姐信自己，我信因果。”季冰同样冷着一张脸，盯着那张看上去跟他并不怎么相像的脸沉声说着，手下并指为刃向季霜的命门戳去。
“神棍一个，早八十年前就不兴这个了。”季霜侧身一击飞踢，躲过了季冰要命的一招，借力闪出三米远，她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再者说就算信了，咱们都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季冰那时候没说话，只是微微低着头，夜色的眸子里闪过的，是自嘲。
凶案的通缉犯被逮捕归案，是个34岁的惯犯，罪名是入室抢劫和故意杀人。
克哉是高兴的，他的父母可以安息下葬了。
周末之前，在警察的严密保护下他被允许回了一趟自己的家收拾东西，围墙外黄色的“立入禁止”的封条也已经被揭去。克哉不自觉地怂了怂鼻翼，明明站在屋外，血腥气却比那时候还要浓一些，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心理作用……逗他吗？
等到进了屋子，克哉才是冷不防地抖了一下，身后的警察也注意到了，当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为是他又看到父母遇害场景而害怕了。
“佐伯君，不要太勉强自己。”
克哉摇了摇头，还拉紧了没系好的卫衣：“突然有股寒气，被冻到了。”
“啊，这倒是难免的，”怎么说也是凶案现场，小孩子也很敏感，不过这话警察也就在心里说说，嘴里不知道接什么话转回到了正题，“那我在这里等你，不要破坏现场，十二点之前可以收拾完吗？”
克哉点了点头，水蓝色的眼却盯着客厅里的亚麻布沙发上，那两个本已不在人世之人的背影。
原来不是错觉。
他只多看了两眼，就转身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身后两道视线一直贴在他身后，他对这种东西向来敏感。根据记忆里印象，他从衣柜侧面拉出自己的行李箱，随便抽了几件可能用得上的衣服，还有自己积攒下来的零用钱。
［克哉，你已经觉醒了。］
克哉侧过头，白的像瓷娃娃一般的人影站在他房门的正中，如果不是她的脖颈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他说不定还会误以为是活人或是自己的幻觉。人影微笑着，好像跟以前欢迎他回家的母亲，没什么不同。
［觉醒？通灵能力？］他心里一个闪念，却见人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觉醒的不是通灵能力？］
克哉心下无言，对于季冰来说，“如果你最不想拥有的超能力”排行第一的绝对是能看见另一个世界的通灵能力。他相信，没有杀手会喜欢杀了人之后看见被害者还在原地盯着自己的，除非心理变态。
［你要记起你的名字，他在引导你。］褐色卷发的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清秀的脸颊染上一层哀色。
季冰的武力值再怎么高，他也是个什么特殊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纵使他继承了高智商精英佐伯克哉的脑子，也不能说明他能没有任何压力接受一切。突然有了通灵能力，已经被杀害的母亲突然说了一堆中二动漫才有的台词，是个心理健康的人都不能淡定接受的好吗？
［他是谁！］克哉心下喊道，脑海里却猛地闪出一个梳着一束及地金色麻花辫的男人。
［他是一切的开始……我也是刚知道的，死了之后才知道的。克哉，保护好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开始了，一切都要开始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要抛下你的！妈妈不能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原谅妈妈！］
无法抗拒的悲伤穿透了他的大脑，佐伯怜奈对这个家的回忆如同利刃，将这个外来的灵魂剩下的最后的“置身事外”的冷漠粉碎得一干二净。
他还以为自己接受了那个脆弱的少年，直到现在才发觉之前的认知有多么的可笑。
难以言喻地痛苦从他的心脏蔓延到指尖，呼吸都带着撕裂的疼痛，他不去想佐伯怜奈游戏提示语一般的遗嘱，不再觉得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慢慢地跪下身子，早已被泪水沾湿的脸埋进双手里。
他低着头，双手合十。
“南无阿弥多婆夜多他伽多夜
多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
阿弥唎哆悉耽婆毗
阿弥唎哆毗迦兰帝
阿弥唎哆毗迦兰多
伽弥腻
伽伽耶
枳多迦唎娑婆诃”
往生咒在他的口中缓缓诵出，诵到摧破百般烦恼，在全然的寂静中他抬了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爱您，妈妈。”
他从没有怨过谁，也没有资格怨过谁，他无法否认属于季冰的过去，更无法断绝属于佐伯克哉的未来。等到他见到收养他的桑鹤一家，等到他安静地站在葬仪屋外看着袅袅白烟，等到他拉着旅行箱，跟着桑鹤踏上前往九州的飞机。
他没有再流下一滴眼泪。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2 通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