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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亲爱的偏执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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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觉他们的乐队叫The Stubborn,顾似霰觉得中文直接翻译成“偏执狂”就行了。人如其名,乐队的全员都是偏执狂。
闵诺的事过去一个月之后,顾似霰又在店里见到了陈觉。
金尉杰也在,只是苏晗依旧没有出现。
顾似霰虽然是个孤儿,但从能记事开始,她便再未经历过生离死别,直到闵诺出事。听顾若宁说起闵诺的事时,顾似霰从脚趾头凉到了发梢,止不住地颤抖,是顾若宁一直紧紧抱着她、安慰她。
闵诺是市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的女儿,不知怎么地就被一群丧心病狂的匪徒盯上了。她被绑架后,家里和警方都尽了全力,可最后人还是没了。
排练室本来不大,但主唱和鼓手的位置空着,顾似霰觉得自己心也一样空荡荡的。
金尉杰叼着一根烟,低头给贝斯调音,这些日子他似乎没有好好收拾自己,下巴上还有隐隐约约的胡茬。换往常,顾似霰一定会把他的烟抢走,然后恶狠狠地瞪他,“排练室不许抽烟。”但如今,她却连走到他面前的力气都提不起。
见她情绪低落地趴在沙发上,陈觉走到她的跟前,揉揉她的头发,轻声许诺她,“会好的。”
虽然少了主唱和鼓手,陈觉和金尉杰还是决定坚持演出,把乐队撑下去,等苏晗回来。陈觉是乐队队长,也担任大部分乐队原创曲目的作词作曲。苏晗不在,金尉杰暂代主唱,陈觉也根据金尉杰的声线,为他创作了几首歌曲。
这支两人乐队似乎听不见一切质疑和嘲笑的声音,他们偏执地继续歌唱、大声歌唱,为了过去,为了现在,也为了将来。
一年后,苏晗回归乐队。
他瘦了些,脸色也不是很好。当他像当年初见那样笑着打招呼说“你好,我是苏晗”时,顾似霰的眼眶瞬间红了。顾似霰没有再像当年那样,让他打完招呼就抱着吉他溜到一旁,她扑到他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苏晗无解地望望陈觉,“这是怎么了?”
陈觉拍拍他的肩膀,“小阎王爷想你了。”
The Stubborn这支没有鼓手的三人乐队,渐渐成了市里最火的乐队。每逢他们演出,店里必定爆满,一座难求。重组之后的乐队像是涅槃的凤凰,从灰烬中重生,身上缠绕着燃烧的火焰,用音乐叩击着歌迷的灵魂深处。
陈觉的女朋友就是乐队的歌迷,准确来说,是他的歌迷。
之前她就来过,但直到乐队最艰难的二人时期,顾似霰才注意到她——在那段日子里,每次演出她都会出现,站在舞台最前方,全程投入地欣赏陈觉和金尉杰的表演,为他们应援。
顾似霰知道她是来看陈觉的,因为每次她都站在离陈觉近的那一边。顾似霰很快便告知了陈觉这个铁杆粉丝的存在,陈觉只是埋头继续作曲,简单地应了她一句,“这样啊。”
顾似霰再次注意到她,或者说,不得不注意她时,她已经成了陈觉的女朋友。
顾似霰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The Stubborn的歌迷,但很肯定自己是万千歌迷最羡慕的存在——只要她不吵不闹,她就可以全程观看乐队的排练;她和乐队的每一位成员都认识,特别是陈觉,她甚至还坐在他怀里弹过琴。
陈觉交了女朋友之后,只要顾似霰不吵不闹,她依旧可以全程观看乐队的排练;陈觉也依旧教她弹琴,但他不许她再坐在自己的怀里。
这周上完钢琴课,顾似霰耍赖说最近练琴可用功了,又让陈觉给她买冰淇淋吃。而且小阎王爷特挑剔,非市里生意最火爆的“甜蜜蜜”家的芒果冰淇淋不吃,陈觉没办法,只能骑着小电驴载她去买。
顾似霰坐在陈觉的身后,本想像以前那样抱着他的腰保持平衡,但一抬手就想到陈觉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顾似霰那时候刚进入青春期,觉得这些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事情可别扭了。她手在空中悬了几秒,又缓缓放下了。
倒是陈觉回过头,问她,“干嘛呢?抱紧我,走了。”
顾似霰听话地把手环上了他的腰,陈觉这才踩油门出发。顾似霰只是轻轻地抱着他,不敢贴得太近,她怕自己“砰砰”的心跳把那点刚刚燃起的少女心给败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