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祸根隐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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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出了这么个大笑话,自然也没心思再玩下去……我阴着一张脸拉着想笑却不敢笑的天然笔直往回奔——经过了这么一出，我对凌落此人的厌恶已经升至了极点！这段时间他最好老实点不要再做出些什么事情，不然我一个冲动还真不敢担保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令我费解的是，一向像个牛皮糖般厚着脸皮粘着我们的凌落，这次非但没有再大呼小叫地跟上来。反倒笑着站在那儿任由我们撇下他离开。
走在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才猛然醒悟，顿感不妙，草草叮嘱了天然几句，就飞奔着往回跑：
该死，我怎么能够忘记那刻凌落望着清弦的眼神中赤裸裸地带着杀机——像他这样的人，得不到的，即使毁去也不会让人沾染！！那么，这样的人，又怎会放过即使是全然无辜的清弦！
再也顾不上周边的人群，我用上十成的轻功奔腾挪跃，周围的怒骂皆都充耳不闻，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剧烈……
眼前仿佛又看到了过去寒飞因我而受伤的那一幕，满心的愧疚心痛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清弦……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才好。否则终其一生，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气喘吁吁地撞开了门，我直接冲进去揪住老鸨喝问：“清弦呢？！”
被我吓得不轻，老鸨再也不能维持他的冷静淡然，有些结巴地回道：“刚才……被和您一道来的那位少爷带走了……”
糟了——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么个念头，慌乱得恨不能大叫大闹一场才好，却只能强自镇定地继续问道：“他们往哪边走了？！”
老鸨刚大概指了个方向，我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凭借着直觉一个劲地往前冲，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那满满的慌乱恐怕就会在瞬间淹没我……
远方那虽然只是一丁点的银光却仍然刺痛了我的眼睛，因为……那是兵器在光线照耀下的反光！！顾不上呼吸间已经感觉刺痛难耐的胸腔，我深吸着一口气，合身扑了过去，总算赶在最后一刻踢飞了那把已然开始凌厉下劈的刀。
才刚松口气，我立刻觉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夹杂着血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但……我仍然清楚地知道那代表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怎么样龌龊的事情……
压根就不敢低头仔细去看伏在地上的那具仿若已经失去生机的身体，我只把眼睛狠狠地盯住那一脸愕然的畜生，很想立刻将他撕成碎片，理智却让我不得不生生咽下这口气——他的身份……若是真这样做了，带给家里的麻烦定然不会简单！
僵持了片刻，我总算勉强压抑住心头的怒火，默默地解开自己的外套，包裹住躺在地上已然伤痕累累的清弦，暗自发誓自己总有一天要替那可怜的人儿讨回这个公道！凌落急急地奔过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却一句话也不想听——因为……我怕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会亲手捏断他的脖子！！
擦洗，上药……——我咬紧牙尽量温柔地做着这一切，这样惨烈的伤痕，任是谁也该熬不住……可那个明明是很柔弱的人，却自始至终都未发出过一句呻吟，只有他未曾停歇过颤抖的身体，才隐隐泄露出主人的痛苦……
给他换好干净舒适的衣服，安置在自己的床上之后，我已是汗湿重衣——不仅仅是劳累，更多的，是气恼，愧疚……他额头上本是清雅淡然的弯月已转成了深黄……这对于视贞节于生命的阴子来说，会是一个怎样的打击——我无从得知，却无法阻止自己一遍遍地去猜测，即使这只会让我心痛得宛如刀割！
身为旁观者的我尚且如此，他又该如何……
我匆匆换下湿透的衣服，叮嘱小厮去厨房通告一声，煮些清淡易消化的流食，便急急地往回赶。可是，才一入门，我不由得目瞪口呆：刚才还躺在床上昏睡的人，此刻竟然不知影踪！
凌落应该不会这么自讨没趣的……十有八九是这个倔强的孩子自个离开了……他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估计是走不远……真是胡闹！！
我立刻转身往府门口赶，果然走不了多远就看到了那一瘸一拐很是艰难却又无比坚定地往前挪动着的人。
再也管不了周边人异样的眼光，我冲过去二话不说抱起他就往回走。虽然心里又恨又痛，却仍然小心翼翼生怕有半点颠簸——毕竟……此刻的他，已经再不能雪上加霜了！
他没有意料当中的挣扎，却是苦笑着扬起头用虚弱沙哑的声音说道：“少爷……可以容清弦回去禀告之后再来伺候您么？”
我脑袋嗡地一声响，想开口为自己争辩，却又哑口无言，毕竟……给他带来这样厄运的真正的罪魁祸首……的的确确是自己……
沉默着抱着他往前走，许久之后我才找到语言开口：“今次……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说什么也弥补不了你的伤害……你有什么想要做的，尽可以对我说……”
他望着我冷笑不已：“如果说……我想以牙还牙呢？！”
我不由得僵硬了一下，很想点头应承，最终却只能苦笑着摇头：“抱歉，暂时恐怕不可以……不过我答应你，等到我孑然一身无所牵累的时候，定然帮你讨回这笔债！！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答复的确很牵强很不合情理，但看到他眼中愈加深刻的嘲讽意味，我却仍然很难过，一时冲动之下脱口道：“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突兀，奇怪的是却好似松了一口气般没有半点后悔的感觉，只是屏气凝神等待怀中人的回复。
他果然被我吓到了，猛地抬头看我，还未开口，门外却传来一声大吼：“不行！我绝对不会允许！！”
听到这个声音，清弦的身体立刻开始压抑不住地剧烈颤抖，脸色也变得分外苍白。
我长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暴烈的情绪，将他的脑袋压埋在自己的怀里，轻柔地安抚着他的背，等到他稍微平静下来之后，才面无表情地转身望着站在门口气喘吁吁明明十恶不赦却居然还有脸理直气壮气势汹汹的那人，冷冷地说道：“出去。”
凌落似乎还很不甘心，无视我的冷漠，径自在那里滔滔不绝：“天若，你当真要娶这么个天天在那种地方陪人卖笑的小倌么？！更何况……”
“出去！”，从清弦胸口传来的越来越剧烈的呼吸起伏，令我对他的痛苦与悲愤感同身受，几乎无法再保持微弱的理智，我的语气又愈加冰冷了几分：“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
“天若，你听我说……”
“一！”
“天若，你要真心疼他，我可以代你娶了他……”
“二！！”
“天若，你明知道我对你……”
“三！！！”
三字刚落音，我再无多话，单手直直攻向凌落，招招凶狠，不留一丝余地。
他无奈之下慌忙出手防卫，起初还带着些漫不经心似乎还想抽空跟我说话，十招过后却已是手忙脚乱不得不打足了精神来对招。即便如此，不过耗费了五十多招，他已狼狈不堪地被迫半跪在地上，而我的手，则牢牢地按在他的天灵盖上，只要那么轻轻一使劲，啧啧……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满脸不可思议的凌落，我的手指慢慢慢慢地加重了力道，直到看到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畏惧，原先的那张俊脸也因为无法承受的痛苦而扭曲得无比丑陋时，我这才弯腰平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为你平时是怎么赢过我的？！哼，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个披着黄金马甲的禽兽，若不是碍着这层皮，今日我定然叫你走不出这张大门！”
猛然使劲一推，他立时狼狈地滚出了大门外。
“以后若是再敢踏入我这里一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转过身看也不看努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凌落，我只是抛下了这么句话就抱着清弦进了屋子。
“我不会放弃的！”，外面那人突地嚎叫了这么一句，却也不敢再走进来，徒然地在外面徘徊了半天，这才悻悻地离开。
待他的脚步声已经听不到了，清弦才慢慢地从我怀中抬起头来。经过了这么一出，他对我的态度和缓了许多，却怎么也不肯松口答应让我负责，问得急了就立刻眼泪汪汪，我也实在没辙。好在后来软磨硬泡之下，他总算愿意开口要求我为他做一件事情，那便是将他还扣押在老鸨那的弟弟一并接过来。
见到他弟弟的时候，我倒是吓了一跳：原以为也是个清秀的阴子，却不知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铄！虽然年纪尚小，却已是气势逼人，一见面我就被他当作欺负他哥哥的最大反派狠狠地咬了一口，差点没掉了一块肉……
这么看来，清弦的身世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啊……难道是败落的世家贵族么？还是因为某些原因与家人失散了呢……
虽然心中疑惑重重，我却没有多问，因为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更相信清弦这个人！！
那天过后不久，凌落就离开了。看着因为弟弟在身边而开始日益开朗起来的清弦，我的心情也慢慢地好了起来。当初原是因为拗不过他不愿在这里白吃白喝，只得象征性地让他做了我身边的小厮。却不曾想到他竟是个这么贴心周到的人，我想吃的想用的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害得我最近老是在估量着以后出去游荡的时候要不要连他一块打包带走才好，要不被他惯得不行的我孤身出门还不得饿死……
原以为日子便会这样平静幸福过下去的我，却不知一个巨大的阴谋已经开始针对我，乃至整个凌家慢慢展开。然而即使当初的我明知道那样的举动会让自己折腾掉大半条命，想必也会毫不犹豫地做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祸根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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