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昏暗楼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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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申科没有在学校，小杰起床的时候去他宿舍就没有找到人。习惯了跟人一起上课，现在突然单下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
阴沉沉的天气总是让人不太愉快。小杰一个人上课写作业刷题，像往常孤独地当学霸，午休的时候，天色看起来像要下雨。
小杰的教室门口来了几个高年级。他急急忙忙帮着课代表一起帮老师抱作业，课代表也看懂了那群人的意思，催着小杰赶紧往老师办公楼走。有别的人在一起，那群高年级才没有跟上来。
空气沉重得压着人喘不过来气，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老师也说快要下雨了，没吃饭的跑快点去。
回到教室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快临近下午上课的时间，外面天色不好，教室楼道里的人，却寥寥十几个人少得可怜。
教务处旁边经过一个厕所，就是上高一楼的楼梯，为了省电白天你楼梯间常年不开灯，然而每层楼梯间只在两层楼等之间、离地两米以上的高度，开一个小小的通风窗，狭小的楼梯间略阴暗。且旁边就是厕所，除了寒暑假，楼梯间里几乎都飘满公厕浓烈的味道。
顺着楼梯爬了两层楼，楼梯上遇到一个慌慌张张朝下跑的同班女生，那女生焦灼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不熟悉也没打招呼，两人擦身而过。再上几步转身，小杰走到了班级所在的楼层。
脚下有水。
黑白麻点的水磨石地面上，有一片深色的水渍一直流到楼梯口下面，小杰顺着不意外的发现，水从厕所流出来。他只希望这些水不是从隔间里流出来的，最好只是有人洗了拖把没关水龙头。学生们倒是都不在乎，这些该担心是清洁工的事。
到了教室前面，还是没有多少人。心不在焉的本来就没想上学，也许下午很多学生会逃课。进教室时，里面人也少得可怜，还有一些同学在睡午觉，不过他和谁都不是很熟，这里的学生天天看小说看漫画挥着出去蹦迪泡吧，都和他没有关系，在他进门时偶尔人抬头看一下，却都不习惯相互打招呼。
一两个还在写的，剩下的都趴在教室里睡觉，今天教室里异常安静。外面的风吹进来，几个学生想是谁输了，丝毫没有察觉到桌子上的卷子贺舒被垂落在地，醒着的同学去把窗户关上，这时，外面的光线暗到室内几乎一片黑暗了。
目及之处，天空黄得像尘封百年的羊皮纸，昏黄的云卷积了窗外的全部天空，明明几分钟前都还只是湿度大的阴天，这样的天来得快去得也快，这雨不知道能不能下下来。
“那些人不会回来找麻烦的。”小杰心里这么想。心下隐隐不安，也许人太少会祸从天降。并不是说公共场合里那些学生就不敢打架了，只要他们想挑事，哪里都是挑事现场，那些高年级的已经走了，但是小杰不希望他们这会儿再掉头回来。
似乎是为了确认一下，教室外面没有那些学生。小杰不安地从门口退出来一两步，回头望望过道两边，他可不想被人堵在教室里，后门锁上了被找麻烦的堵在教室里，他到时候肯定跑不掉，如果他看到过道有那些人就会赶紧跑。
过道的一侧是盲道，因为他们是这条走廊上的最后一个班级，所以那边只有他们的后门。为了让老师能从后门跟方便的观察学生，后门的玻璃窗做得特别大，而且后门一般会锁上，防止有学生上课偷偷溜出去。在往里走，后门那边没有转角就到头了。
过道的另一侧，是高一楼和高二楼的通道。大楼整体是类似四合院的设计，东西厢是高一高二，居正是楼梯间、陈列室、以及每层都有的临时办公室和卫生间。但通向那边的过道，窗户修建在背光的方向。从小杰站在的教室门口看过去，那一侧的过道非常黑，由于外面天色不好，那边本来就黑现在就几乎黑得出墨，不禁他想起在实验楼。
小杰确定了，外面过道没有人，很好。但小杰不禁想起，昨天他在实验楼里，在吸顶灯忽闪了两下之后灯光重新亮起，不仅仅是他感觉有点害怕，当时那几个英豪帮的也有点不敢动。就他被打的那条过道的尽头，也是黑漆漆的地方，似乎有一个身影从后面探出来，没多少头发，也许是个糟老头。
当时是否有人在看小杰不太确定，但是那种阴测测的挠得心里发毛，想起那个东西，黑乎乎的一块从转角后面探头出，那轮廓像以前的绿舌头冰淇淋没有肩膀。无论哪里有什么不对人总会在当场没办法注意，而是时候才想起，似乎潜意识总怕自己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凉了，而故意麻痹自己机智的洞察力。
小杰赶快停下，不能这么瞎想，全是自己吓自己。
那一定就是一个老头，他只不过是自己忘记了。许多调查中会出现一条常见的现象，目击者在一段时间后再次受访时，会说出不一样的案情细节，他们会扭曲甚至编造事实，其实并不是目击者说谎，而是因为记忆随时在被遗忘，突然调取某段记忆时，大脑会因为当时的情绪予以补充描绘。从而让事情变得不可信。
这么想，小杰这才安心地重新踏进教室。
可是他一回头，教室里竟然只有一个同学。同学趴在桌子上，连其他人桌上也掉了很多东西啊在地上，教室里显得人气稀薄简直像放长假时的景象。刚才关窗户的那个，现在坐在他的座位上，安静地睡着了。
那些人呢？小杰停下脚步，哪里不对，但他想不清楚。
小杰就站在教室的门口，刚才那么多人至少十几个，从教室出去必须从他身边路过，但他谁都没有看见。就在小杰转头回过去望过道的时候，他们去哪里了？
小杰想进去摇醒里面的人问，他太不安了。他拽紧了校服的袖子，碰到同学的后颈却感觉到两只手一片冰凉。
“嗨……”他们都是去上实验课了吗，小杰想这样问睡着的同学。说不定是他忘记了，今天老师有没有临时通知了到实验楼上课，如果是的话他喊喊睡着的同学，他们一起去。
同学没有动，小杰说：“那你睡吧，打扰了对不起。”小杰收回了手。
教室里像山洞一样黑，外面的天空转变为昏黑色，玻璃的窗户像不存在一样投不进来一丝一毫光，小杰抬起僵硬的腿慢慢挪向前门，脚踩到地上的东西，课桌下的地面上落满书本没人收拾。两手边，同学们的桌上东西很杂乱，翻开的书本、折了角的草稿纸、扭开的矿泉水瓶、闪红灯的MP3还在放歌，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变太快，就像是……小杰忽然感觉，这就像是，所有人突然消失了一样。
他三步并两步感到教室门口，他感觉到头皮发凉，下意识地看向了令他发麻的方向，在隔三个教室的那边就是通往高二楼的回廊，走廊的尽头更黑了，几乎看不清楚转角的地面一片漆黑。
他再回头看向教室，里面空无一人。
是了，这不对。
确认不是自己记错了，真的是教室里的人莫名消失了，小杰确信着发生了什么不对的事。突然出现在没有任何人的世界，他是不是被关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他该怎么办，能找到其他人吗？
他似乎感觉到背后发凉，不再只是头皮发麻，而是身处其中的针刺灼烫，如芒在背！
不敢动，小杰的余光瞄到高二楼那边的通道，一个模糊的人形这会儿正隐匿在黑暗中。
感觉多半都是对的，就像有时候走在大街上能感觉得到，虽然并没有正眼看，但别人确实在注意自己观察自己，目光的焦点有时就像实质的光，可以感觉到。这种感觉，现在强烈地灌注在小杰身上，他丝毫没敢表现出自己发觉了来自阴影中的视线。
轮廓似走动一样地扭动着。
小杰警觉地感觉到了，这是危险！他抢先冲向影子的方向。
教室前门是小杰刚退出来的地方，而他现在距离楼梯口有几米远，要先向着黑影的方向走两步，才能往旁边拐弯拐进楼梯口。小杰庆幸他刚才没有正眼看那东西，不然被发现了他的意图他就没有这个先机了。
就是这么两步，那个影子停在了黑暗中，似乎震惊于小杰自己冲过来的举动。大概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有谁会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地冲向危险的前例。
而小杰也看到了那个轮过一点点的样子——仅着一条脏短裤，那是一具干瘦而污红的躯体，一只小腿奇异地泛着向外——难怪走路的样子想是在扭动。
小杰几步冲到了拐角，他跳起来就冲楼梯，正眼儿也没给那边半秒，没时间说话二话，苦笑什么的、或说做个苦逼表情都没来得及。
一秒也耽误不得，他只能赶快跑！
在小杰转身的一瞬间，余光似乎看到背后的影子已经冲过了过道的一半！
拿东西怎么跑得那么快！小杰里楼梯口还有两米，虽然看起来非常短，但那东西怎么会跑得那么快，小杰希望自己只是看错了不可能有人两秒就能瞬移过半条过道，他教室的前门与高二走廊重建有二三十米的距离！
背后那人的目的是什么，那人的腿真的能跑那么快吗，那东西会不会追上自己，这里只有小杰一个人！但他什么也不知道，这层楼安静的可怕、仅仅只有他一人！那个影子真的会追上自己吗，会不会被杀？
小杰刚才没看一眼，不知道那污糟糟的人手里是不是拿了刀，如果是的话，那被追上的结果就是命在旦夕了！
他距离楼梯口还有一米，平时这也就是两三步的距离，但小杰有预感，只要他能顺着楼梯下去就非常安全了！一塔爆发出逃命的速度，现在他感觉自己只需要一步。
后脚腾空了，跑起来小杰两脚不落地，他就差一步就到了楼梯口。楼梯间看起来阴沉黑暗，然而此时却是唯一一条生路给他。
身后嗖地破空声，是抄起东西速度极快的声音，顿时，属于金属的铿锵回声嗡嗡震荡在整个楼道里！联动着整栋楼的地面和墙壁都在闷响，那东西肯定砸碎了坚硬的地面！
小杰知道那东西就在他后面一米，也可能就只有半米，因为小杰后脚刚起，它立刻就砍在地砖上，也许满颁布小杰的腿就会被砍下来？也许是一把菜刀或者棍棒之类的武器？
距离这么近，小杰开始害怕了，真的跑到楼梯间就会没事了吗，这么近的距离，那个东西能跑这么快也不见得是正常的活人，小杰重大的怀疑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没有任何人可以求救了！
整栋楼只有他一个人，是不是会死在这里？
落地签，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在楼梯间上遇到的同班女生，那个女生焦急地望楼下跑就像实在赶时间一样，还差点撞上他，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才会跑那么快？但，那个女生也许真的是忙，只是一个巧合吧。
无论怎么样，视线范围里已经没有人了，小杰独自一个人面对着闻所未闻的情况。
他的前脚落在地上。
小杰才看见，地上有水。
麻蛋！跑太快地上猜到水会摔跤！绝对的！
小杰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心灰意冷地等着自己凉了。也许他的继父会愿意给他出继子人生中的最后一笔钱，买一个寒酸的骨灰盒，帮他收敛火化后的遗体。
果不其然，小杰的身体开始向后倒，该死的刚才上楼时看见的那摊水，他落到了那滩深色的水渍上，然后滑倒了。
也许明明能感觉到下了楼梯他就安全了，可是，小杰他……滑倒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昏暗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