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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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刺骨，呼呼地刮在人脸上，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锦衣卫裹紧了身上的大氅，迈着艰难的步子往上爬。圣帝龙体抱恙，唯有找到昆仑山巅的天山雪莲，方有治愈的希望，一行寻访的人中，只有他坚持到了这里。
忽然，锦衣卫的脚步顿了下来，他缓慢地吸着气，神情无比严肃，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气息。
清洌甘美似果香，却又带着醉人的缠绵，丝丝缕缕随风而至。锦衣卫彷如贪杯的汉子，被这若有似无的酒香勾了去，什么皇命在身都忘了个干净，直到热汗顺着脸颊淌下，神思才逐渐清明。
这是哪里？锦衣卫打量着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宽阔的洞穴，温暖的气流包裹了他，仿佛刚才的冰天雪地只是梦境，或者，现在才是梦？
锦衣卫不得不脱了外衣，顺着山洞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再次闻到了方才的味道。大概是离源头近了，他闻得愈发清晰，这不是什么酒香，甚至称不上是香，他形容不出那种味道，只觉喉间发痒、血气上涌、心头发悸。
浓烈的危机感让他止步，锦衣卫有好奇心，却不会因好奇心让而将自身置于险地，何况还有任务在身。他转身准备离去，却在抬脚的瞬间僵在原地，悬在空中的腿非但没有往前落下，反而后撤了半步。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人，白衣银发，俊美得不似凡人，世间任何一个女子见了，怕都得有以身相许之念。
锦衣卫却不同，他出了一身冷汗。若说他在世上有什么怕的东西，眼前的人就是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李白。”他哽着音说出了这个成为他梦魇的名字，声音干涩得不成样。
李白笑了，“你果然来了。”
锦衣卫感觉不妙，问道，“什么意思。”
“你是来找药的，不是吗？”
锦衣卫抿唇，他不明白李白为什么知道，反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李白似乎想了一下，答道，“当然也是来找药的。”
“给谁？”“我自己。”
“你病了？”“是啊，得不到药，我就辗转难眠、心痛难忍。”
锦衣卫皱眉，“你要找什么药？”
“我找你。”你就是医我的药。
“我问的不是这个。”锦衣卫困惑地说。
李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就是这一步，却让锦衣卫反应巨大。他后退数步，问出了一见面就想问的问题，“你究竟是人是鬼。”眼前的人身体透明，根本不可能是活人。
李白闷声笑了，那双冰蓝的眸子如往常一般温柔地注视着他，声音很是好听，“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看着他的眼睛，锦衣卫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攒紧，“那你是什么？”
李白眨眨眼睛，笑着对他勾勾手，“怀英靠近些，我就告诉你。”
锦衣卫名为狄仁杰，怀英正是他给他取的字。狄仁杰没有笑，他看着李白，缓缓地摇了摇头，李白嘴角的弧度慢慢放了下来，眼中温柔散去，只余下如霜似月的冷。
“既然如此……”李白摇了摇头，似是惋惜地看了锦衣卫一眼，身形迅速变得虚幻，最后化作无数荧荧光点散在了空中，整个过程发生得很快，前后不过两次眨眼的功夫。
“李白！”狄仁杰嘶声大喊，飞扑过去想留住他，但已经晚了，他从光点中穿过，什么也没抓住，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温热的泪打在上面，熄灭了他生命中的暖。
从记事起，狄仁杰就从不知何为玩乐，锦衣卫日复一的艰苦训练和残酷的淘汰机制养成了他坚韧的毅力，也造成了他不苟言笑的性格。
这并不是什么缺点，锦衣卫是皇帝最锋利的刃，本就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直到那抹灵动的白飘飘然闯入他的生命。
而现在，他消失了，再一次。在这一刻，锦衣卫悔恨万分，他该靠近他的，哪怕他是鬼，哪怕想要他的命，又有什么关系呢？本就是他负了他。
空气中味道骤然变得浓烈起来，锦衣卫心神恍惚，眼神发飘地往洞穴深处走去，穿过幽暗的甬道，来到一处温暖明亮的地方。内里有水池，冒着氤氲白气，显然是个天然温泉，岸上有桌子椅子，甚至还有一张铺着软绒的床。
锦衣卫眼神空洞地朝泉水边走去，到了岸边也未做停留，一步踩进了水里。
“哗啦”一声，锦衣卫扑进水里，水流灌入口鼻的同时神智也已回归。水池不深，便是不会水的他也是淹不死的，只是眼睛进了水有些刺痛，锦衣卫正一边咳嗽一边揉眼睛，身侧却传来了水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锦衣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拔剑转身，然而剑身才离鞘不到两寸，就被人按着手掌推了回去。锦衣卫转头，一只手就在这时覆了上来，在他目上轻轻一贴，眼前所见就只剩下了黑暗，他看不见了。
后文以后再补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