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此间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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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玖】
洪凌波不知李莫愁唤她何事，但见到女装的少庄主她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更让人惊吓的是少庄主知道她女扮男装，还要收她进古墓派。洪凌波便这般揣着惴惴不安的心和杨过一同跪在祖师婆婆画像面前聆听教诲。
林環死的时候只有小龙女陪在身边，是以她虽然是师妹，但已经接了古墓派掌门这个重担，教诲弟子一是自然是交由她来，且她常年受林環熏陶，深得古墓派精髓，比起已经在尘世中打滚许久的李莫愁自然更适合教诲弟子。
小龙女指着墙上的画像道：“这画像中的是我们祖师婆婆，旁边那位是我和师姐的师父，你们先朝她们行礼。”杨过本想问祖师婆婆为何如此年轻，但看到自家师父好似比师叔还要冰冷的脸又忍住了。
小龙女见他欲言又止，心下了然，道：“画像的时候年轻，后来就不年轻了。”林環是林朝英的婢女，画像的时候还是个丫鬟模样，杨过见了也不再疑惑。洪凌波却没有杨过这么多心思，她能安稳地活着已经是万分荣幸之事了，幸好不是少庄主收她做徒弟，不然她只怕开不了这个口。
小龙女待他俩站起身来，指着东壁上悬挂着的画像道：“向那道人吐一口唾沫。”那人便是王重阳了，只见他身着道袍，腰上悬着一柄长剑，右手食指指向东北角，却看不清样貌。
小龙女解释道：“这是全真教的教主王重阳，我们门中有个规矩，拜了祖师婆婆之后，须得向他唾吐。”
杨过听了大喜，他本就憎恶全真教，当下便吐了两口唾沫，还要再吐被李莫愁叫住，只得忍了下来。洪凌波也朝画像吐了一口，如今这两人一人是少庄主，一人是她的师父，她自幼命途多舛，如今有两个至亲之人，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去的，更别说是吐一口唾沫了。
接下来是拜师，洪凌波恭恭敬敬给小龙女磕了八个响头，到杨过的时候他却顿住了，李莫愁面有不愉道：“为何不拜？”
杨过搓了搓手道：“我心里当你师父，敬你重你，你说甚什么我做什么，可是我口里不叫你师父，只叫你姑姑。”
“拜了师不叫师父，是何道理？”
杨过道：“我拜过全真教那个臭道士做师父，他待我不好，我在梦里也咒骂师父。因此还是叫你姑姑的好，免得我骂师父时连累到你。”
李莫愁笑了一声，心道：杨过这个小滑头真是口齿伶俐，说话也好听，难怪有那么多姑娘喜欢。她点点头，道：“那好罢。”
杨过这才恭恭敬敬跪下，向李莫愁咚咚咚磕了八个头，如此杨过和洪凌波二人算是正式拜入了古墓派门下。
虽然是两人一起收徒，不过教授武学的事宜都落在了李莫愁身上，李莫愁提议一个人教授的时候，小龙女道：“莫愁当初教我时好似很愉快，不如这个重担便给你吧。”
李莫愁能“公报私仇”自然不会推脱，即便不能明着欺负杨过，也要好好修理他一番，以泄她前世被杨过多次戏耍之愤。不过杨过这小子当初在她攻进古墓的时候没有丢下师妹逃跑，看来是个重情义的人，李莫愁自然也不会太过分。
古墓武学除却玉女心经外其他的皆是口耳相传，和全真教一样，高深武学只有亲传弟子才能学到。
传授武艺前李莫愁将杨过叫到一旁，面色严肃地说：“过儿，你是本门唯一一位男弟子，若是有本门有难，应当如何做？”
“自然是挡在姑姑、师叔与师妹身前！”杨过本性不坏，只是多年来没有人好好教养，如今得了两位天仙般的师门长辈，虽然看着冷冰冰但心地善良，和全真教的臭道士、桃花岛众人皆不相同，他打心底里愿意亲近她们。
李莫愁点点头道：“不错，不愧是的我徒弟。本门开山祖师是为女子，你也见着了，她的武学自然更适合女子修炼，为师考虑到男子与女子身体各方面相差不小，决定在每日必修的基础上再给你布置些任务，以求能让你的身体发挥出本派武学的更大威力，你可愿意？”
李莫愁说的这番话可当真是冠冕堂皇且着实对杨过有不小的好处，杨过以往只有黄蓉与他讲过道理，但是黄蓉不喜他，他虽年幼，却也感受得到，如今拜了师父，她本可以什么都不说便给他增加课业，但她却先来征求自己的意见，让杨过好生感动。他又想到待他极好的孙婆婆，和从重阳宫救他回来的师叔，一时间百感交集，流下泪来。他赶紧低头抹去，嘴里应承着李莫愁。
“过儿愿意！”
不过三言两语，杨过便感动不已，李莫愁见他这模样很高兴，捕雀功的两个网子也架好了，李莫愁决定让杨过和洪凌波一同学习，这样可以看到对方的进度，心存攀比，学得会更快，二人皆无异议。
只是小龙女略有微词，她道：“祖师婆婆传下的遗训，既在这墓中住，就得修心养性，绝了与旁人争竞之念。”
李莫愁将她拉到一旁说悄悄话：“你徒弟的资质一般，若没有竞争之心，只怕她落后太多会生出心魔，先这样吧，待时间长了二人分开练功，自然也就淡了。”
小龙女被李莫愁这样骤然靠近不甚习惯，她常年待在古墓，身上的温度也比常人低，李莫愁这般距离贴近她，在她耳旁说话，温热的气息喷出，这是小龙女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她根本没什么心思听李莫愁的反驳，感官都在耳朵上，机械地跟着李莫愁的话点头，李莫愁见惯了小龙女毫无表情的样子，只当是正常表情，也不再劝说。
李莫愁的接近来得快走得也突然，小龙女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留恋。
杨过很是兴奋，学了武功以后再也不会被人随便欺负；洪凌波想的倒是简单，她只想在这乱世安稳地活着，少庄主如此看中她，她竭尽全力也是理所应当。
原先捕雀功和天罗地网势乃是古墓入门武学，小龙女这许多年无所事事将其改良，将改为柔网势和夭矫空碧，柔网势乃最为基础，夭矫空碧在柔网势之上，为轻功身法之本，再加上手法见长的天罗地网势，三者皆需要用到麻雀。
是以小龙女也没有闲着，她每日傍晚会将麻雀捉来，供杨过和洪凌波使用。
每日练功结束后杨过还需要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寒玉床也不小，容纳两个少年绰绰有余，李莫愁和小龙女则在房间悬了两根绳子，夜晚便睡在上面，可以时刻照看着徒弟的状况，这寒玉床非比寻常，没有什么武功底子的两人第一天睡上去冻得打哆嗦。
杨过嘴里一直念叨着：“姑姑、姑姑，我不要睡啦，要冷死啦！”
李莫愁只说了句：“这寒玉床可是修炼内功的良助，睡在这玉床上练内功，一年抵得上平常修练的十年，现下你二人觉得寒冷难当，立即用功抵御，久而久之你们在梦中也能修炼。”
杨过道：“竟还有这般好处，以后再也不愁打不过武家兄弟了，徒儿定当努力！”
洪凌波不甘落后道：“徒儿也是！”
小龙女从未有和这么多人一同生活过，从前师父总在闭关，师姐也只有那几年在，其余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如今耳边多了两个不熟悉的声音，她也开始习惯。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杨过和洪凌波已经开始学天罗地网势，洪凌波虽天资不如杨过，但她十分刻苦，每日都主动给自己加时练功，几个月过去，没有落后杨过的进度，小龙女见她这般刻苦也是很欣慰。
古墓填了新鲜血液，李莫愁和小龙女也暂时无暇练玉女心经内功，趁着这个时间，李莫愁开始修炼欧阳锋传授的九阴真经。这口诀全篇看上去有些缠夹不清，乱七八糟，然而其中妙用极多，绝无可疑，欧阳锋趁他清醒时将自己对这九阴真经的理解都传授给了李莫愁，以保她修炼时不会走上歪路。
江湖上早些年流传一句话：天下武学出九阴，说这九阴真经是天下武学的总纲，引得无数人争夺，光是口诀就包含了内功和武学两部分，内容着实丰富，兼有疗伤、点穴、解穴、闭气、缩骨、移魂大法、九阴白骨爪等等。
这个解穴秘诀，难道就是当初欧阳锋很快解开穴道的原因？
她却是不知道欧阳锋练了郭靖默给他的假九阴，原理本末倒置，强行练功会导致经脉逆转从而逆转真气方可修炼成功。当年欧阳锋是经脉逆转导致全身的穴道都换了位置，所以林環的点穴于他无用。
约么过了三个月，李莫愁只学了些点穴解穴的功夫，其余的寸步未进。
口诀她有，还有欧阳锋的讲解，但依旧无法，原因无他，当初郭靖按照洪七公的要求，将真经中部分字改掉，经中说“手心向天”，改成“脚底向天”，“脚踏实地”改为“手撑实地”，经中是“气凝丹田”，被改成”气凝胸口”，和寻常的功法口诀都不相同，真气无法通过口诀到达该去之处，如何才能练会？
杨过和洪凌波倒是进展神速，虽说古墓武学还未学完，但寻常江湖中人也奈何他们不得。这时李莫愁收到了京兆府传来的信，信上说京兆府的山庄据点已经开门做起了生意，想让李莫愁去收尾。
好不容易等到这两个小辈不需要她时刻守着练功了，李莫愁自然是第一时间要和小龙女练玉女心经的，怎么能因为这种琐事耽搁，她当下就决定让洪凌波和杨过去应付。
小龙女本欲阻拦，李莫愁道：“若不是他俩去，便只得我亲自跑一趟了……”
话音未落，小龙女已经回道：“那便让他们去吧，师父说莫愁你不可离开古墓。”李莫愁也和小龙女提过，白驼山庄之事不可不办，小龙女知晓，李莫愁虽人回了古墓，但在外心中有了牵挂，迟早要再离开的，她心中还记着从前师姐待她的好，只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些，若是能留住师姐便更好了，是以自李莫愁归来，她对李莫愁多有迁就，若是师父知晓她如此行事，定要责罚，不过她却已顾不了那许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此间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