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近》不近十九

44、突发事件

　　教室里面的钟表从早到晚都会有人盯着看，掰着手指计算着准备出逃教室的时间，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算是日复一日走位准确的指针也不能解释清楚现在是怎么情况，窗子外面的树叶一夜之间变成绿色，天亮的格外的早，每次在路上看到的同学都是神色匆匆的。

　　不知怎么的，突然高三了。

　　蔺怀森坐在座位上缅怀着旁边的空位：“李亦志真的是走得干净啊，集训完了到现在还在外面准备考试。”

　　江采薇从高摞起的书墙里抬起头，推推眼镜看清黑板旁边挂着的高考时间表。

　　赫赫的红字，一百天。

　　“这天儿真的是越来越热了，好在高三倒也不用出操乐得清爽。”宁意扔笔揉手。

　　外面太阳高照，学弟学妹们口号声此起彼伏。

　　周立清趁着课间操的时间跑到他们后面来，一屁股坐在李亦志的空位上后直奔主题：“哎哟我的各位大佬们，老林不是叫你们找个时间去他办公室吗？你们怎么还不去，都还想不想要自主招生简章了。”

　　“他说有时间就去，谁知道时间到底是多少。”蔺怀森翻白眼。

　　林志这个班主任爱操心，但多半瞎操心，像这种关系重大的反而语言含糊得很。

　　“得，你们是大爷。”周立清把手里攥着的表发给他们看，“这个是自主招生的申请表格，到时候可能会有材料的交接，班主任叮嘱着你们都看着点，别瞎乱填啊。”

　　“诶，没想到我都还有啊？”蔺怀森接过手，另一只手还转着笔。

　　“还好你有参加过数学竞赛，不然依你那大幅度波动的成绩还真的悬啊。”江采薇说。

　　“对了，”周立清扭过脸问，“龙深，老师问你是不是确定不参加？”

　　龙深摇头，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做题，丝毫不受旁边热烈讨论的影响。

　　“那行吧。”周立清略带遗憾，“你们准备好电子和书面材料，该寄的寄，该发的发啊，就等着看看初试情况怎么样？”

　　“周立清，你准备报哪儿啊？”江采薇顺口一问。

　　“A大估计悬着，保守填个F大吧，现在和家里还有分歧呢？”

　　“怎么你妈想儿子，不让填外省？”宁意笑。

　　周立清耸肩，表情无奈。

　　等他回座位后，江采薇立马攥着表再次认真询问：“你真的真的不参加？”

　　龙深一次又一次的耐心否定：“不去，我老老实实参加高考就好。”

　　宁意打圆场：“龙深成绩是我们中间最稳定的，自主招生也没什么的，以龙深的成绩可比我们要容易考上好大学的。”

　　蔺怀森看着龙深脸色以及格外沉默的样子，问：“你怎么了？”

　　龙深看了他一眼，笑笑没有说话，转过头的时候却还是心事重重的。

　　等到蔺怀森他们出发后的那几天，学校就出了大事。

　　在清晨，一个高三的学生跳了楼，从教学楼五楼窗户一跃而下，自杀未遂，摔成重伤。

　　因为有学生及时的通知老师，才避免了命案的发生。

　　救护车顶的灯明明不算得太刺眼，但是围观的人却没能敢直视车辆，甚至靠近。

　　那名学生浑身是血的被抬走的时候，旁边少数早起的人小声惊叫起来，因为即便经过现场处理后，那人的身体还是像全身骨头松散开来，浑身没有了生气似的任人摆布，那声音随后被捂在手掌心变成不算突兀的声响，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略微混乱的人群里，有个学生站在原地一直没有离开，那摊血就在她面前。

　　旁边负责清场的老师走过来，怜悯似的拍拍她肩：“你先回教室去吧。”

　　学生点点头，慢慢挪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听见身后议论纷纷。

　　“天哪，早上起来就发生这种事情，这是哪个班的呀？”

　　“不知道啊，怎么突然跳了楼，前两天我还在说压力大呢。”

　　“压力大也不至于跳楼吧，大家压力都大啊，抗压能力也不行啊。”

　　“喂，少说点话，人家都那样了……”

　　忽然那个学生就跑了起来，像是要逃离身后即将要淹没她的浪潮。

　　直到一个转角，看不见身后的人或事物的时候，她扶着墙猛然弯腰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