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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偷心计 5 ...

  •   洛基曾经被叫醒、吵醒,当然情况最多的还是自然醒,可是被痒痒醒还是生平第一遭——当他吸着鼻子睁开眼时,发现那只泰迪熊整个窝在自己怀里,脑袋一个劲儿蹭他的肩膀,使得上面那些胡乱支棱着的棕色毛毛争先恐后地往他的鼻孔里钻。

      洛基揉揉鼻子,强压下打喷嚏的冲动,以一个盗贼特有的灵敏,轻手轻脚地从对方的肢体纠缠中解脱出来,起身前还顺手摸了把床上那个昨晚被他捏青了的屁股。

      衣物散落床下各处,可它们大多属于托尼,没一件洛基能穿的;而鉴于没有携带化妆箱,他也没法继续装扮成女性,所以那条堆在地上的晚礼长裙也就没了用处。

      “贾维斯——”洛基不得不光裸着站在客厅里,对面前的空气开口,而他立刻就得到了回应:“夏普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

      “托尼这儿存放有任何适合我的衣物吗?”

      “当然,”电子管家回答,声音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愉悦,“在你们开始交往的第三天,sir就根据您的尺寸购置了一整套衣物——不知道您对纪梵希有何感想。”

      “作为当事人之一,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和托尼并没有交往。”洛基一边反驳一边转身走向衣橱,拉开橱门,果然发现一套完全不符合托尼穿衣风格的墨绿色天鹅绒西装挂在当中。

      “抱歉,但‘交往是指无论性别的两个人基于一定条件和共同恋爱的人生理想,在各自内心形成的对对方最真挚的仰慕,并渴望对方成为自己终生伴侣的行为。’而你们显然完全符合上述描述。”贾维斯以一种近似于大学哲学教授的严谨态度回答。

      洛基对着天花板翻了个很不优雅的白眼。

      “争论无益,不如让我们来谈谈别的,”他套上底裤,开始穿衬衫,不知为什么打心眼里排斥关于恋爱方面的话题,“给我讲讲巴黎近期的趣闻。”

      “您倾向于工人罢工、总统情史还是连日大雨?”

      “大雨吧,相较于前两者,最后一条还勉强算得上新鲜事。”

      “如您所愿,”贾维斯回答,用了半秒钟检索整合信息后迅速开口,“近日,法国遭遇五十年来的罕见大雨,致使塞纳河水位连续上涨,阿尔玛桥下著名的朱阿夫雕像被淹,威胁首都巴黎及周边地区。气象部门表示,大雨或将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提醒沿岸居民做好疏散准备。”

      洛基系袖扣的手微微一顿。

      “塞纳河的水位现在是多少?”

      “4.33米,夏普先生。”

      “未来一个月内呢?”

      “要知道天气就像女士们的脾气一样不可预测,”电子管家俏皮回答,不得不说他的英伦口音还蛮适合开这种玩笑的,“不过之前法国涨水风险信息部门预测,今年塞纳河水位或达5.4米以上。而且根据经验,一旦水位漫过朱阿夫的脚面,塞纳河就一定会发大水。”

      一个鲨鱼般充满掠食性的笑容在洛基的脸上显现。

      “当你全心全意想要做成某件事时,全世界都会帮你的忙。”他低语着,绿眼睛闪烁不定,随即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并以一种要去见心上人的急迫态度冲到了玄关。

      “告诉托尼我会考虑他的交往提议,”洛基轻而易举地从鞋柜里找出一双附和自己号码的手工皮鞋穿上,转头对贾维斯吩咐说,“但我们必须要暂别一小段时间——有位迷人的女士邀我去巴黎会面,而我对她心仪已久,无论如何也不能爽约。”

      =====================

      洛基从戴高乐国际机场走出来时,巴黎依旧大雨滂沱。身旁,情侣们相互依偎共撑一把伞匆匆而过,行李箱在拖行过程中溅起的水花和泥浆斑斑点点地黏上人们的裤脚,机场工作人员则身披雨衣在出租车乘降站维持秩序,提醒那些因急于上车而厚脸皮插队的乘客注意自己的行为。

      “欢迎来巴黎,先生,”皮肤黝黑的出租车司机对刚上车的洛基礼貌招呼,“您打算去哪儿?”

      “先去凯旋酒店放行李,然后去卢浮宫。”洛基收起湿哒哒的长柄伞,反手将雨点关在了车门外。

      “可是先生,卢浮宫两小时后就会闭馆,我不确定能赶得上。”司机犹豫回答。

      “两小时后,卢浮宫确实会对游客关闭。”洛基微笑,“但我不是游客,而是工作人员——我是来为卢浮宫做艺术品修复的。”

      “哇哦,”司机立刻肃然起敬,“那您是来修复什么的?蒙娜丽莎吗?”

      “但愿我有这个荣幸。”洛基回答,来自英国伦敦的艺术品修复师汤姆希德勒斯顿是他本次行动盗用的身份。大约是拥有英国血统的缘故,洛基和这位希德勒斯顿先生的脸部轮廓和身材比例都极其相似,而他们的身高甚至完全相同,洛基只要将黑发染成金棕色,再使用他从FBI处盗取的纳米面具改变容貌就能让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

      出租车停在塞纳河皇家桥斜对面的停车场上,洛基大方地甩给司机不少小费,再次撑起伞走进了雨中的巴黎。不过这一次他没走多久就抵达了目的地,卢浮宫的狮门,门口,两头通身锈绿的雄狮昂然守护着这座古代宫殿的门户。

      由于游客大多选择从正门进入卢浮宫,好一睹贝聿铭玻璃金字塔的风采,加之闭馆时间临近,狮门附近竟然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所以当洛基信步而入时,那位身着职业套裙站在走廊中央朝他微笑的中年女士就格外显眼了。

      “您一定是汤姆希德勒斯顿先生,”她主动走上前向洛基伸出手,“我是卢浮宫艺术品修复部的部长阿莲娜,没能派人接机实在是抱歉,可这段时间的暴雨着实令我们人手短缺。”

      “完全理解。”洛基回答,语气真诚,“刚刚我途径阿尔玛桥,发现水位快要涨到轻骑兵雕像的大腿了,但愿卢浮宫已经预备好了转移地下室艺术品的相关事宜。”

      阿莲娜叹了口气:“下层的伊si兰艺术区早就在上星期暂停开放,塞纳河的水位已经涨到5.51米,如果超过6米卢浮宫就危险了,而我们完全冒不起这个险,所以下周我们将对外宣布闭馆,然后把位于地下收藏库里的艺术品转移到不会受洪水威胁的上层。”

      “这绝对是个浩大工程。”洛基以英国人的平稳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慨叹,并跟随阿莲娜顺着长廊走进卢浮宫的深处。

      “绝对的,”女部长边走边向洛基抱怨着,“目前要转移的主要涉及十五万件各类文物,包括绘画、雕塑及各种艺术品,而为了不给那些想要趁虚而入的窃贼以可乘之机,我们必须在72小时之内完成所有文物的转移工作。”

      “三天转移十五万件艺术品?”洛基摇头,“看来你们得找汤姆克鲁斯当搬运工才能完成这项不可能任务了。”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当穿过德农馆时,洛基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是蒙娜丽莎?”他望向右手边那卢浮最著名的展览厅,一幅小小的油画正安静地悬挂在那里,当中,那位女士跨越千年向洛基展现出最迷人的微笑。

      “正是达芬奇那‘永恒的微笑’,但时间不等人,”女部长看了眼腕表后体贴提醒,“距您和馆长约定的会面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

      “相较于眼前的这位女士,没有任何约会对象不可辜负。”洛基漫不经心地回答,眼神未曾有一刻从那幅画作上移开,“既然已经迟到,我想馆长不介意再等上十分钟。”

      女部长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些什么,而洛基却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领带,接着他挺直脊背,微微收紧下巴,以一种觐见女王般的优雅步态和敬畏之心,缓缓走向那幅传世之作。

      真实的蒙娜丽莎要比那些被印刷在图书、明信片上的摄影作品小得多,也生动得多,那些暴露她真正身份的枯燥线条被她的造物主以“渐隐”(sfumato)的手法隐去,只留下雾蒙蒙的眉眼和轮廓,以及那仿佛怀揣某个惊世秘密的微笑,而这也正是美之所在——人们并非迷醉于外表,而是秘密本身。

      我绝不能带走她,洛基在心里对自己说,她就应该好好待在这座宫殿里,永生永世,像神话中的海伦一样,属于整个斯巴达,属于梦与传说,一踏进尘世就会给凡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纷争。

      这个念头只让洛基恍惚了一秒就重回现世,他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画上移开,准备去赴那场迟到的约,转头时却发现卢浮宫馆长本人就站在背后。

      “抱歉,阿尔文馆长,让您久等了。”洛基主动伸出手和对方相握,这不是希德勒斯顿和卢浮宫的第一次合作,这位修复师此前和眼前这位名为“阿尔文”的馆长也有几面之缘,所以他既不能表现得热络,也不能太过疏离。

      “别这么客气,”老人谦和一笑,“毕竟没有人能够抵抗和这位女士独处的乐趣。”

      “的确如此,当你越过无数脑袋和肩膀望向她时,她笑得可就没这么神秘了。”洛基耸肩,“言归正传,在协助卢浮宫转移地下室艺术品的问题上我没有任何异议,但我看了您发过来的修复清单,不得不说那要花费我好几年的时间。”

      “而那就意味着您可以和40万件珍惜艺术品同在一个屋檐下好几年,”馆长摊开手,微笑,“多么美妙啊,就像身在伊甸园中的亚当。”

      “是很美妙,”洛基回答,“但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亚当可不能没了夏娃。我恋爱了,而我的蜜糖在美国有一份固定工作,我不能让他就这么飞过来陪我,更不能忍受长期两地分居。”他是个贼,让他就这么待在卢浮宫里几年,鬼知道这里还能剩下什么,所以必须找个借口尽早脱身。

      “好吧,”阿尔文馆长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得去我的办公室详谈了。”

      =====================

      成功将自己的工期压缩至八个月,洛基迫不及待地返回了凯旋酒店。为了保险起见,魔盗团的五个人分别以不同身份辗转来到巴黎,洛基则是最晚抵达的那个,而今晚阿莫拉将会来酒店和他碰面,告知他其余人已经完成的工作,并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汤姆希德勒斯顿,”他向前台出示了证件并换取了房卡,“我的行李送上去了吗?”

      “行李已经送到您的房间了,希德勒斯顿先生,”前台微笑回答,可洛基没来由地觉得这个笑容暗含深意,而下一秒,他就被告知了那深意究竟为何,“有一位自称您亲密男友的先生来前台找过您并留了口信,请您回酒店后到大堂左侧的咖啡吧找他。”

      或许阿莫拉另有安排,所以他们更换了接头人,洛基想,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冉冉升起,因为他真的无法想象史蒂芬斯特兰奇或是维克托杜姆自称是他“亲密男友”时的模样,而在他认识的所有人之中,有这种厚脸皮的家伙只有一个。

      ——而当洛基转头望向咖啡吧时,那人也正在朝他热情挥手。

      “好久不见啊,亲爱的。”托尼对着怒气冲冲朝自己走来的洛基微笑,露出一口白牙,“最近过得怎么样?”

      “离开,斯塔克,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洛基冷着脸说,声音低沉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

      托尼疑惑地环顾四周。

      “难道这里不是凯旋酒店而是关塔那摩?”他反问,一脸无辜,好像真的没明白洛基的意思,“不过有不少人觉得我倒是挺应该被关进那儿的。”

      洛基深吸一口气:“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留下,你很可能会丢掉性命。”离他和阿莫拉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如果托尼被那个魔女发现,会惨遭灭口也说不定——据洛基所知,她和杜姆手上都有不止一条人命。

      但再一次地,那家伙又拿出“我是托尼斯塔克没人能指挥我”的死样子:“拜托,我可是干军火买卖的,成天在实验室里捣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果真的命悬一线,我会感觉得到。”

      洛基疲惫地以手抚额:“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到底想要什么,斯塔克?”

      “我想要什么?”托尼终于爆发了,他一拳砸在咖啡桌上,吓得上面的杯子整个跳了起来,“你在睡了我之后,突然留言说要远赴巴黎去和某个不知所谓的美女约会,难道我跟过来不够合情合理?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着小秘密,什么三流模特,什么想要进电影剧组当大明星,全都是扯淡——你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事,汤姆希德勒斯顿先生。”

      洛基抹了一把脸,总算托尼聪明,说到最后时知道压低声音,不然他真得通知魔盗团的其他人取消行动了。

      “你吃晚餐了吗?”他决定采用迂回策略,好尽快搞清楚这个混蛋到底知道多少,“我们为什么不找一家餐厅边吃边谈呢?”

      托尼看着洛基,那目光就像是在仔细阅读某本艰涩的哲学读物,然后他长长叹了口气:“虽然我知道你又在耍小花招,不过行吧,边吃边谈。”

      他们双双从座位上站起,转身,却发现一位金发碧眼的美艳女士正堵在他们身后。

      “你要去哪儿啊,my Tommyboy.”她将一条白皙手臂搭在洛基肩上,动作亲昵,神情挑逗。

      “这位就是你所说的女士?”托尼挑剔地上下打量这位足够有36D的性感美女,“确实美艳动人,不过你确定她是你喜欢的类型吗——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棕发。”

      阿莫拉微微挑起姣好的眉毛。

      “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斯塔克总裁,真是意外之喜。”她说,比洛基浅得多的翠绿色眼眸盯着托尼,就像蛇在盯着一只小青蛙。

      “他只是路过,并不会打扰到什么,”洛基反手抓住阿莫拉的胳膊,“我们该去我的房间了。”

      “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吧。”魔女妩媚一笑,手上却飞快擒住托尼的胳膊,“鉴于多了一个人,我们必须去我那儿。”

      “他什么也不会说,更不会掺和到整件事当中,”洛基压低声音,几乎是在咆哮,“让他走。”

      “甜心,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决定的。”阿莫拉凑近洛基,抬手拍了拍他的侧脸,“事关重大,按魔盗团的规矩,我们得投票。”

      “没错,投票,”托尼突然插嘴说,这让正在对峙中的洛基和阿莫拉双双转头看向他,“我觉着三人行是个好主意,所以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就这么定了——老天,我多么具有民主精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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