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铁短篇甜文集》八风不动

15、偷心计 4

　　于是，当FBI撞开安全门急吼吼冲进停车场时，看到的就是灰头土脸趴在地上哀号的绑匪三人组，窝在一辆面包车后瑟瑟发抖的汉森及其保镖，因为火箭筒巨大后坐力而手抽筋的斯塔克总裁，以及插着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托马斯·夏普先生。

　　哦，当然，还有被火jian弹暴力毁掉的车子的残骸，统共也就十七八辆吧，凭斯塔克总裁的身价完全赔得起，所以现在唯一的问题是——

　　“为什么我还需要被留下来问话？”托尼单手叉腰抱怨，“我只是个‘顺带’目标，去审问那个卖防弹背心的倒霉鬼，和那些因为不想付钱买防弹背心就打算搞绑架的白痴。”

　　“抱歉，斯塔克先生，但我们必须弄明白这个火箭筒到底是哪里来的？”面前的FBI探员好脾气地解释，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还是个生手，板起脸跟人说话的模样就像个偷穿妈妈高跟鞋蹒跚学步的小女孩。

　　“你可以给国防部打电话，找一名叫罗迪的上校，上周我把车子借给他执行任务，就是他把那玩意落在我后备箱里的。”托尼用教小朋友一加一等于二的语气说。

　　“好的，我们会尽快去电向罗迪上校核实情况。”

　　“那我和我的同伴可以走了吗？”

　　“抱歉，但现在还不行。”

　　“好吧，那我只能打电话叫律师了。”托尼烦躁地拉下领带，解开领口上的纽扣，拜托他还有约会，而经历过这样的生死时刻，没人不想到床上来一场酣畅淋漓的H，好证明自己还真真切切地活着，他可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你没穿防弹衣？”站在身边的托马斯突然盯着他的领口处果露出来的皮肤问。

　　“没有，”托尼一头雾水，完全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我为什么要穿防弹衣？那玩意硬邦邦的穿着难受死了。”

　　“事情真的没到叫律师那严重，斯塔克先生，我保证，”可怜的小探员抢在托马斯出声之前，期期艾艾地回答，斯塔克工业的律师团简直是鬼见愁，“事实已经非常清楚，而且绑匪们虽然受了些伤但无一人死亡，您也不需要担负任何责任，这只是例行询问，绝不会侵害您的利益。”

　　“你们已经在侵害我的利益了，”托尼抱着胳膊，拿出霸道总裁的款儿来，“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有和你说话的功夫，我就能搞定F-188滑翔翼的一个关键配——”

　　他突然卡住了，因为托马斯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倾身凑过来，在他的脸颊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离开时还发出好大的一声“吧唧”。

　　“哇哦——”托尼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被亲吻的皮肤，丝绒般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那里，令他陶陶然地发晕，而这时，一个身材高瘦的西装男走过来停在他面前，令刚刚还手足无措的小探员的脸上立即显现出“得救了”的释然。

　　“或许您可以压缩一下和长腿模特上床的时间来配合我们的调查，斯塔克先生，”西装男阴阳怪气地说，同时颇具暗示性地瞄了托马斯一眼，眼神轻蔑，“我是FBI纽约分部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安德鲁探员’。”说着，他向托尼伸出了手。

　　“您好，安德鲁探员，”托马斯说，赶在托尼之前伸手和对方相握，这令探员先生看上去像是被迫吞了一只死苍蝇，“我和托尼想在床上待多久就可以待多久，但你们可不行，不然《FBI地盘惊现持枪绑匪联邦探员姗姗来迟疑似躺在纳税人钱上呼呼大睡》这样的新闻就要成为头条了。”

　　现在，安德鲁探员看上去像是被迫吞了一整碗死苍蝇。

　　“我们的安全网被黑客入侵了。”他冷着脸解释，“我代表FBI纽约分部向你们表示最真诚的歉意。”

　　“虽然道歉没什么用处，但也聊胜于无，所以——接受道歉，”托马斯回答，并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却因为过分彬彬有礼而显得高高在上，“我和托尼可以走了吗？要知道刚刚我们在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下，东躲西藏逃避绑匪追杀长达十多分钟，现在迫切需要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好好放松放松。”

　　“当然，”安德鲁探员回答，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祝你们过得愉快。”

　　三分钟后，他们开着被火箭dan熏得脏兮兮的奥迪跑车离开了FBI纽约分部。

　　“去我家？”托尼打着哈欠询问，虽然对接下来的活动充满期盼，但不得不承认他现在身上哪儿哪儿都疼。说来平日他也挺注重锻炼的，甚至还会和哈皮玩玩拳击，可一旦来真的，肾上腺素飙升和大量运动后带来的疲惫还是会让他无精打采。

　　“不行，蜜糖，”托马斯笑了笑，他看上去依旧神采奕奕，好像刚刚不是死里逃生，而是去游乐场玩了一圈惊险刺激的过山车，“你需要休息，特别是睡眠，我们可以以后再约。”

　　可没有你，我根本睡不着啊！托尼差点儿就这么大喊出声了，但托马斯说得没错，他的确累了，他需要老老实实地睡上一觉——像个婴儿那样。

　　“好吧，”他勉勉强强地答应了下来，“那么，来日方长？”

　　托马斯点点头，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就那么看着托尼，好像他是报纸上的填字游戏，有趣、艰涩，而又富于挑战。

　　“来日方长，”绿眼睛的美人儿倾身在托尼额头印下一吻，“现在，请允许我开车送你回家。”

　　托尼觉得托马斯突然变了个人，不是指他的外表——当然，那双绿眼睛一天比一天璀璨，这倒也算是个变化——而是指他的气质。

　　过去的托马斯带着显而易见的市侩气息，就像托尼从前交往过的那些演员、模特那样，表面上一副清高模样，心里却不停打着小算盘，总是假装在不经意间提及想要出演某某电影或者电视剧，寄希望于托尼主动提出为自己牵线搭桥，并双手奉上华丽的服饰和昂贵的珠宝。

　　对于这种人，托尼看得可清楚了，那就是你可以在给她们想要的东西后，疯狂地睡她们，然后再心安理得地把人抛到脑后——她们想要钱、珠宝，或者一个成为大人物的机会，而他想要放松身心，各取所需，公平交易，钱货两清后老死不相往来。

　　在拍卖会上看见露西尔时，他以为她是这种人，因为当晚她的做派几乎是把“我要钓一个糖爹”写在脸上；后来，他又以为托马斯是这种人，因为他似乎就是想让他这么以为。

　　是的，托尼终于拨开迷雾发现了真相，托马斯之前一直在伪装，不得不说他装得蛮像的，以至于臭氧层空洞那么大的一个破绽，托尼现在才察觉——拜托，好好瞧瞧托马斯的大长腿，那颀长的身材简直就是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衣架子，如果他真是模特早就出名了，不知道会被多少设计师奉为缪斯呢。

　　托马斯从不会为了迎合托尼而矫揉造作地谈论一些他既不了解也没有兴趣了解的东西，假装这天底下的事没有一件是他不知道的。事实上，他在文化和艺术上有着相当高的造诣，甚至都能随口引用莎士比亚的名句，而托尼简直爱死了他说“在命运之书里，我们同在一行字之间”时的小模样。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伪装成一个聪明但精于算计，随时准备出卖身体上位的三流模特，对托马斯又有什么好处呢？

　　或许他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并对我一见钟情，只是苦于没有接近我的机会，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托尼摸着下巴思索，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托尼·斯塔克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万人迷呢！

　　“国家宇航局订购的反重力装置有什么进展吗？”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结结实实地吓了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托尼一大跳，手上玩弄着的扳手也随即一松，“啪嗒”砸在了他脚上。

　　“该死！”斯塔克总裁毫无形象地抱着脚，龇牙咧嘴地看向闯入实验室的小辣椒，“你怎么来了？”

　　“我特地跑过来问你之前的那个问题。”小辣椒叉着腰回答，有那么点儿气势汹汹的意思。

　　“那你完全可以打个电话！”

　　“是啊，我打了，但你根本就不接好吗？”

　　“好吧，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托尼举手以示投降，毕竟亲爱的佩珀小姐永远都站在真理那边，或者说，她就是真理女神本人，“进展到一半了，我猜。”

　　“上个月我问你时，你就是这么回答的。”小辣椒叹了口气，她很恼火，却出乎意料地没对托尼发脾气，而是用一种看小奶狗的爱怜目光看着他，“所以，托尼，你恋爱了吗？”

　　“我，恋爱了？”托尼眨眨眼，反问，毕竟此前他对那个词汇一无所知。

　　“要知道你最近工作的劲头缺缺，而我也已经有段时间不需要替你打发一夜情对象了。唯一的原因就是一直和你约会的那个男模，所以我猜你或许真的在恋爱。”

　　托尼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它们正不安地啪嗒着地面。

　　“好吧，那我就恋爱了。”他在思考了约莫一分钟后，选择大方承认，这是件好事，没啥可不好意思的，就是时间上来得早了点儿，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像老爹一样，四五十岁才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所以——“乌拉！”

　　“可听上去你们还没确定关系。”佩珀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指对托马斯说‘嘿，做我男朋友呗’？”托尼摸着下巴做沉思状，“确实没有。所以，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送他枚戒指，或者别的什么定情信物？话说我倒是送过她姐姐一条祖母绿项链。”

　　“不，当然不，”小辣椒扶额，“你又不是要向他求婚，只需要找一个足够浪漫的时刻，开口请求和他建立一段关系即可，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不过，你和他姐姐又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同时睡一对姐弟，但决不能同时和他们谈恋爱，或者跟他们其中一个谈恋爱，和另一个上床。”

　　“我没和露西尔睡过，”托尼大声反驳，然后又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甚至还没和托马斯睡过呢。”而那听起来甚至有那么点儿委屈。

　　“你正在恋爱中的又一条铁证。”小辣椒好笑地说。

　　“或许我应该耍点儿你说的浪漫手法？比如用喷气式飞机在天上写‘我爱你’，你觉得怎么样？”

　　“好吧，让我再加一个限定词，没必要搞得那么大场面，我很忙，可不想额外再加一项对付媒体狂轰滥炸的工作。所以，拜托就来个烛光晚餐，相信我，他会对你说‘I do’的。”

　　烛光晚餐置办起来很容易，只要吩咐贾维斯分别向四季、希尔顿、凯宾斯基预订他们的经典菜色即可；约托马斯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最近亲密得都恨不得长在一起，而晚上八点应该是双方都能接受的时间；唯一麻烦的是他要怎么开口，吃着饭毫无铺垫地来一句“做我男朋友”是不是太突兀了？

　　晚上八点正，门铃准时响起，百无聊赖正窝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的托尼“蹭”地窜了起来。他用力抹平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再次调整了领带和袖口后走到门边，清了清嗓子并拉开了大门。

　　依旧是露背纯黑晚礼服，依旧是富有中性魅惑的声线，依旧是那双无机质般冰蓝的眼睛，托马斯的姐姐，露西尔·夏普小姐独自一人站在门外，朝托尼露出了一个优雅的微笑：“你好啊，帅哥。”

　　“这真是——令人惊讶。”托尼呆呆盯着门外的美女，平生头一回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不欢迎我？”露西尔轻哂着，用那双和托马斯相似的眼睛对托尼眨了眨，“明明上次见面时还那么热情。”

　　“不，当然欢迎，请进——”托尼挺起胸，迅速恢复了花花公子应有的油滑，侧身让出门来，如果托马斯藏着什么秘密的话，他无疑可以从他这位迷人的姐姐身上寻到蛛丝马迹。

　　托尼总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但他很清楚大前提是自己要去努力争取，所以为了求爱成功他着实在今晚的餐桌布置上花费了一番功夫，除了精美的菜品之外，还有插在水晶花瓶里的一大束鲜红欲滴的玫瑰。

　　“看来今晚你有所安排，” 露西尔伸手从花瓶中抽出一枝花，放在唇边轻轻啄吻，她的手指不像绝大多数女性那样纤细，而是长而有力的，几乎和托马斯一模一样，“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什么？”

　　托尼犹豫了一小下。

　　“其实我本打算等会儿跟托马斯求爱来着，”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话说他跑哪儿去了？”

　　“他今晚要走秀。”露西尔回答，可托尼一个字都不相信。

　　“你们俩都是模特？”他绅士地为自己的女客人拉开椅子，并旁敲侧击地询问。

　　“三流模特。”蓝眼睛美女一本正经地纠正，语气中颇带了些自嘲。

　　“好吧，三流模特，”托尼附和着，在为对方倒好红酒后，走到餐桌另一头坐下，“但之前我让贾维斯搜索过托马斯拍摄的照片，不得不说那实在是，嗯，很火辣。”而那甚至不是一套以卖肉为主的写真，每张照片托马斯都穿得整整齐齐，有时高高的衣领把仅有的脖颈处的那点儿肌肤也遮盖得严严实实，可他看上去就是该死的火辣，以至于托尼在看到后立即命令贾维斯把它们全都收录进托马斯专属的电子相册。

　　“当然，”露西尔微微扬起下巴，“我一向对我们的外表很有自信，即使是在从来都不缺乏漂亮脸孔的模特圈也是如此，但有潜质不等于能成功，确切地说——我们需要一个机会。”

　　托尼眨眨眼：“但是从那天拍卖会的情况看，只要你想，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你提供那种机会。”

　　“我可不想把自己卖给那些恶心的糟老头，更不想践踏什么人的神圣婚姻，这样一来，人选可就不那么好找了。”露西尔抿紧嘴唇，蓝眼睛直直地望向托尼，“而我好不容易挑中了一个，却又被自己的弟弟抢了先。”

　　哦，似乎不太妙啊。托尼想着，轻咳了一声，稍稍错开和对方相交的视线。

　　“那个，我认识好几个条件还不赖的，”他挠着下巴回答，“单身，英俊，富有——当然比不上我这么英俊和富有。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为你们牵个线。”

　　露西尔挑起一边眉，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着他，这让托尼再次想起了托马斯，这姐弟俩出奇地相像——不仅仅是外貌，还有很多小动作。

　　以及对托尼的吸引力。

　　“不，我对残次品一向兴趣缺缺，”露西尔斜睨着托尼回答，手指暗示性地滑过丰满得有些过分的胸部，“我从来都只要最好的。”

　　托尼没对这番豪言发表任何评论，他正盯着那两座高耸的山峰发呆，那是露西尔和托马斯最大的不同之处，而说实在的，平日里他确实钟爱36D，但现在他总觉得它们看上去非常违和。

　　露西尔显然误解了托尼的凝视，因为她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朝他款款而来。她走路的姿势很美，会轻轻摇摆臀部，幅度不会大到令人觉得在卖弄风情却又足够诱惑，修长的腿藏在晚礼服的长裙当中，间或从开叉出露出一小片白皙光滑的肌肤。

　　“蜜糖，”她扭动着腰肢将自己塞进托尼怀里——托尼的大腿甚至能感受到她臀部的美妙触感——拉着他的手，把它们搁在自己的胸膛上，“喜欢这个吗？”

　　斯塔克公子呼吸一滞，谁能告诉他一个姑娘家为什么会这么重？他真的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于是他奋力将自己从那个沉得要死的美人的手臂里挣扎出来，踉踉跄跄地离开座位，并以一种近似于投降的夸张姿势举起手。

　　“它们挺不错的，”他说，“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干——你知道，我和托马斯决定展开一段关系，真正的那种关系，不对他姐姐动手动脚是最起码的准则。”

　　“是吗？”露西尔侧身坐在托尼的位子上，而她完全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的身体曲线看上去更加优雅流畅，“为什么不把对象换成我呢？毕竟从外表看，我们姐弟没什么两样；又或许你想现在就验验货。”

　　“抱歉，但恕我直言，我还是会选你弟弟。”托尼焦躁地说，并强迫自己后退一步，他内心花花公子的那部分在蠢蠢欲动，而另一部分则告诫他要小心行事。

　　露西尔显然看出了托尼的色厉内荏，她缓缓站起身来，抬手拉开了晚礼服拉链，那“斯拉”的一声甚至让托尼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相信我，你绝对会喜欢你将要看到的。”他听见露西尔这样说，然后一点点退下了身上仅有的那件衣服。

　　“不不不，别这么干——”托尼一边用手遮住眼睛大叫，一边忍不住稍稍分开手指，从指缝间偷瞄，但映入眼帘的景象惊得他直接把两只手都放了下去。

　　“露西尔·夏普小姐”已经摘下了“她”的假发，正在从喉结处撕下一块类似皮肤的东西，接着，“她”把那对漂亮的□□整个儿摘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又熟练地扒开自己的眼皮，将两片蓝色的隐形眼镜取了出来。

　　现在，一个光裸的如假包换的托马斯·夏普站在托尼面前，如果不是他脚踝处还堆着那件黑色晚礼服，托尼简直以为刚刚的露西尔是一场幻梦。

　　“所以，你是个，嗯，变性人？”托尼瞪大眼睛，目光从对方平坦的上方移向并不平坦的下方，这不能怪他，谁见了这幅场景都会大脑卡壳，即使是顶顶聪明的斯塔克也难以幸免。

　　而托马斯看着他，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只追着自己尾巴尖转圈圈的小狗狗，既充满了喜爱，又那么点儿被逗笑，还带着一目了然的嫌弃。

　　“斯塔克，”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叫着他的名字，然后向他伸出手臂，“你真是个奇迹。”

　　托尼不需要更多的鼓励，他就那么直接扑了过去，一口咬住托马斯的嘴唇，和他吻成了一团。

　　管他的呢，他想，就算真的睡了一个变性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甚至排不上“托尼·斯塔克做过的惊世骇俗之事”排行榜的前五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