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铁短篇甜文集》八风不动

12、偷心计 1

　　通常来说，托尼·斯塔克并不会拒绝热闹，毕竟在上流社会，热闹几乎就是跟美酒和美人画了等号，可是当你连续不间断工作18小时之后，再好的美酒和美人都抵不过一场结结实实的睡眠来得诱惑。

　　“我说过，一切你搞定就行，没必要非要拖着我来参加这劳什子艺术品拍卖会。”在敷衍了几个凑上来搭讪谈投资的家伙后，托尼毫无形象地打着哈欠对自己的好友兼秘书抱怨。

　　“你没有看拍卖品清单吗？”小辣椒拿着一本制作精良的拍卖品介绍册“哗啦哗啦”地一阵狂翻，然后停在某一页上，指着当中的一行说，托尼凑过去看，发现上面大咧咧地写着“神秘物品”。

　　“噱头而已，商人惯用伎俩。”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写得含含糊糊，引人遐想，即使最后货不对板也没人能说什么。”

　　小辣椒不满地皱了皱她小巧的鼻子。

　　“我可是有内部消息的，”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最后的拍卖品是梵高《向日葵》系列中的一幅，绝对能拍出千万天价，而我可没权限做主动用这么一大笔资金，所以今天你这个出钱的大佬必须在场。”

　　托尼看着小辣椒因激动而贼亮贼亮的眼睛，忍不住望天，他对绘画艺术一窍不通，完全不能理解那些染料在破布上的排列组合怎么就能值那么多钱。

　　“好吧，随你的便，”他从使者的托盘中随手取了一杯气泡酒呷了一口，“但我现在得找个偏僻的地方放松一会儿，那个什么《向日葵》开花时再叫我。”

　　托尼像只仓鼠般窝在某个角落的座位里，一边喝酒一边东张西望打量四周。这个拍卖会的规格相当高，使得托尼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比如星盾集团的CEO史蒂夫·罗杰斯和他的伴侣詹姆斯·巴恩斯，罗曼诺夫家族的大小姐娜塔莎·罗曼诺夫和她的丈夫克林特·巴顿，当然，这样俊男美女的组合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携着青春貌美的女伴，偶尔也有衣着华美、风韵犹存的贵妇人一脸甜蜜地挽着英俊青年的胳膊。

　　我老了以后也会发福加谢顶吗？托尼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抬手摸摸嘴角新长出来的皱纹，或许熬夜之后他应该敷一两片面膜挽救一下自己娇嫩的皮肤，至于用什么牌子，问问小辣椒就知道了。

　　而就在这时，一位新入场的女性吸引了托尼的注意。

　　事实上，她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因为她真的非常高，目测绝对在一米八以上，而且她也非常美，黑亮长发优雅地挽在脑后，露出比雪还要白的颈项和后背。可迷住托尼的还不止这些——这个女人具有一种极其特殊的气质，冷漠、神秘而又高高在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无机质般扫视众人，好像他们只是不值一哂的蝼蚁。

　　虽然不想承认，但斯塔克总裁骨子里确实有一种诡异的自毁冲动，他喜欢不利于健康的食物，比如咖啡、汉堡以及各种酒精，喜欢一不小心就能丢掉小命的活动，比如制造导弹，和唐人街□□二把手抢女人，睡完之后又把人扔到脑后，被这种宛如爱斯爱牧俱乐部头牌的冰山美人迷住似乎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高挑美人到场没多久，预热的小酒会便结束了，拍卖会正式拉开帷幕。托尼依旧隐藏在角落里远远瞧着自己今晚的目标用那种冰冷又勾人的笑容打发围过去的苍蝇们，而当圈内与他齐名的风流大少维克托·杜姆也惨遭滑铁卢，被美人无情拒绝后，托尼不得不重新评估攀上这座喜马拉雅的难度系数。

　　场上正在拍卖的是一款祖母绿项链，对宝石兴趣缺缺的小辣椒只瞥了一眼，就自顾自翘着腿继续研究拍卖品介绍册，冷不防自家老板弯着腰挤到她身边，引起周围人一连串不满的骚动。

　　“举牌举牌快举牌！”那家伙毫无自觉地嚷嚷着，一个劲儿地怼小辣椒可怜的胳膊，迫使她不得不高高举起手里的竞价号牌。

　　“祖母绿项链？你又看上哪个美人了？”美女秘书翻着白眼问，她实在太了解托尼了。

　　“你觉得呢？”托尼反问，而小辣椒在转头环视一周后，目光精准地落到了那位高个子美女身上。

　　“说实在的，我有点儿想观摩你们的床上活动。”她刻薄评价，“她比你高出那么多，这不由得我对你们的体位不好奇。”

　　托尼皱皱鼻子，决定对此不予置评，而原本对这条项链势在必得的几个人看到他参与拍卖，也都很给面子地放弃了竞价。

　　“你觉得怎么样？”托尼通过快速通道付了钱，喜滋滋地端详着自己的战利品。

　　“不错，”小辣椒探头过去，“三十二万美金，冲着这个价钱，没人会说它的不是。”

　　“这是一件艺术品，而艺术品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托尼“啪”一声合上盖子，转过脸郑重其事地说。

　　“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拍卖行就要倒闭了。”小辣椒哼哼着，“你既然拿到了钥匙，为什么不赶紧跑去开那把可爱的锁？”

　　“这就去。”托尼说着，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想了想，又解开了衬衫扣子并拉松领结：“我现在怎么样？”

　　小辣椒竖起拇指，附赠了一个夸张到近乎虚伪的花痴表情：“火辣，我简直要被你迷倒了。”

　　托尼没费吹灰之力就坐到了高挑美人身边，大概由于之前她对所有围上来的男人都极其冷淡，追求者们现在都采取了保守的观望态度。

　　“嗨——”托尼微笑着主动招呼说，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怎么笑才最勾人。

　　“嗨——”美人转动着蓝眼珠在托尼身上溜了一圈，然后慵懒回答，她的声音低沉，毫不柔美，反而带着一种中性的魅惑。

　　“我注意到你今天没戴配饰，”托尼继续微笑，目光则落在对方那天鹅般优雅光滑的脖颈上，“出门有些匆忙，哈？”

　　“只是没找到能够配得上我的。”美人傲然回答，并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锁骨，这让托尼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同时也注意到对方的喉结似乎比大多数女性更加突出。

　　或许后来的后来，小斯塔克先生回想起这个细节时会恍然大悟，继而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懊悔不已，但目前这不过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发现，于是他果断将喉结的事抛到脑后，转而打开手里的匣子，递到美人面前。

　　“给我的？”美人挑剔地望着黑丝绒上躺着的祖母绿项链，珠光宝气倒影在她的双眸之中，使它们显得更加熠熠生辉。

　　“对，”托尼点头，表情诚恳，“它很衬你的眼睛。”

　　美人挑起一边眉。

　　“我想您送错了东西，先生，”她望向托尼，眨了眨爱琴海般的眼眸，“我的眼睛是蓝色的。”

　　“但我觉得它们有一点绿，”花花公子耸肩，没来由地补上一句，“你要是有一双绿眼睛说不定会更迷人。”

　　瞬间，说话的人和听话的人都愣住了，就在托尼暗自责怪自己的口不择言时，美人突然弯起了嘴角。

　　“或许吧，”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伸出纤长的手指夹起那串项链，“这是礼物还是交易？我需要为它付出什么代价吗？”

　　“春风一度怎么样？”托尼半是玩笑半是试探性地问，获得了美人玩味地一瞥。

　　“听上去还蛮划算的。”她说，蓝眼睛像猫咪一样微微眯起，“我向来喜欢诚实的人，如果下次还能再见面，我不介意和你来点儿更加‘深入’的交流。”

　　“我相信我们会有这个缘分。”利用贾维斯定位然后制造个“偶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美人微垂下头，嫣然一笑。

　　“能劳驾帮我把它戴上吗？”她歪着脑袋问，拉过托尼的手把项链置于他的掌心，珠宝的冰凉质感让花花公子的心猛地一颤——眼前的美人吻起来会不会也是这样？

　　“我的荣幸。”托尼收起旖旎的心思，向前倾身好让链子环住那姣好的玉颈，在尽量避免触及美人肌肤的前提下扣上了搭扣。虽然他很想试一试那触感，但根据以往的经验，与这种冰山美人交流，床上以外的时刻表现出绅士风度会得到加分。

　　托尼的克制果然收到了成效，美人满意地摸了摸颈间的装饰品，朝托尼够了勾手指，等他凑近后伏在他耳边轻轻吐出一句话：“鉴于你的良好表现，附赠一个忠告——不要去拍最后那件‘神秘物品’。”

　　说完，她站起身拿起手包，朝托尼比了个飞吻，接着在拍卖会进行到白热化前就这么飘然离去了。

　　稍后，杜姆大宅密室，五个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前，盯着桌子中间的祖母绿项链——就是托尼花高价拍下赠送给一见钟情的心仪美人的那一条。

　　“这算通过了吗？”绰号“绯红女巫”的旺达·马克西莫夫困惑地歪着头，她是五个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现在还在上大学二年级。

　　“我觉得不算。”维克托·杜姆摇头，“这条项链根本就不是偷来的，整个过程洛基都没有展示出身为大盗的哪怕一丁点儿技能。”

　　“我倒不这么认为，”史蒂芬·斯特兰奇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我们出的考题是拿到项链，并没有严格规定到底要用什么手法，所以如果有人因为爱慕而把它双手奉上也不算违规。”

　　“利用出众的外表达到目的是大盗的必修课，别告诉我在座的哪一位没用过相似的手段，”五人中的另一位女性阿莫拉抚弄着自己的金色长发，无论从男人还是女人的角度看，她都美得不像话，“所以我也认为洛基通过了。”

　　“事实上，我不介意接受另一轮测试，偷盗对我而言就像作画，神秘而富有乐趣。”之前迷倒了小斯塔克公子高挑美人开口说，“她”已经摘掉了长假发，纯黑的露背晚礼服换成了白衬衫，海水般湛蓝的蓝眼睛也被幽深的绿眸代替，而突出的喉结则昭示了他真正的性别——一位货真价实的男性，而且足够迷人。

　　“哦，亲爱的，你实在是太贴心了，我真希望你们能加入我们的魔盗团。”阿莫拉娇笑着，在洛基苍白的脸颊上落下大大的一吻，而后者则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站起身将桌上的祖母绿项链塞进西裤口袋。

　　“想好考题后通知我。”他打了个哈欠，朝其他人挥挥手，“抱歉，但我要先离席回家睡觉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