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之纵横仙魔录》离焚

9、第八章

　　第八章 师父不在的第三天晚
　　修真界里，强者为尊，弱者自然任人宰割。盖聂此刻正在用身体感受这修真界的规则，只不过，他不是认命之人。盖聂抹掉溅在眼睛上的血，拳打脚踢中手里的剑依旧紧紧握着，这些人的攻击毫无章法，并且认定他无力反抗，几乎暴露了自己所有的弱点，所以只要一个空档的时机，他可以再解决一个人，不，两个人。
　　而现在，时机来了。
　　当人用拳头攻击较低的目标时，身体会微下倾，重心也会随之偏移。盖聂微微挪动，那拳打空，有人愣了一下，一把剑贯穿了他的胸口，是他自己撞上去的。盖聂拔出剑转手斜向后刺去，’噗呲’运气真是不错，正好划过了脖颈。
　　鬼谷子缓缓地将手收回袖中，又叫了一盘花生。他这徒弟真是不错，根骨好，心智坚。
　　还剩两个，盖聂转身从空档处往人流多的地方跑，有人似乎看不顺眼他就这么突破重围，挡了他一下，便错过了时机，人追上来了。盖聂看着眼前的人，发现那人周身似乎蒙着一层雾，隐隐约约叫人看不清楚。那双手倒是特别的很，红色印着一个太极八卦图。
　　“阁下……”
　　“啊！！！”几声凄厉的惨叫从后面传来，只见刚刚那两个人在地上痛苦挣扎，不一会儿便没了呼吸。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盖聂拱手道谢，面上无喜无悲，声音冷淡，似乎不为获救而感喜悦。
　　“无妨，就当是让我看了场热闹的谢礼吧。”是个有些轻佻的大叔音。
　　盖聂点了点头，绕过这人，想上去找师父，只是不知这酒楼会不会让他进。途中，又被人拦下了。
　　男子觉得这孩子有趣的很，来了兴致，道：“你就走了？”
　　“……阁下可还有事？”
　　男子摸了摸下巴，好想带回去养啊，伸手想探探这孩子的根骨如何，好就带回去培养成护卫，不行收了当奴。
　　盖聂看着那支红色的手向自己伸来，下意识地躲了躲，自然是躲不过的，不过却引起了男子的注意。
　　“我的手怎么了？”
　　“……你的手套很特别。”怎么会有人的手是红色的呢？不过这手给人种不详的感觉。
　　那不是手套……这孩子居然可以看见他的阴阳血手，即无修为那便是有极高修术的天赋，根骨好不好倒是无所谓了。不过男子还是顺手摸了摸骨，这根骨也上佳，极品啊……诶哟，出门一趟捡个宝诶。男子面目突然和蔼，道：“孩子，跟哥走，当哥徒弟，包你吃香喝辣的。”
　　看戏的鬼谷子不淡定了，这哪来的孙仔，敢跟他赵一抢徒弟！
　　“多谢前辈垂眼，小子已有师门。”
　　鬼谷子又乐呵了，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徒弟哪能被人拐了，他这个师傅这么好。
　　“无妨。你只管愿不愿意跟我走就是了。嗨，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就是我徒弟了。”管他什么师门，还能和他阴阳门抢人不成，管他愿不愿意，这么好的事摊上了是他的福气。要是直接把人带进门内，这孩子说不定还轮不上自己，干脆在这就把人给办了。
　　嚯！区区一个元婴修者这么嚣张？鬼谷子又不乐意了，下去好好教训他一下，教他做人。
　　男子猥琐一笑，伸出血红的手，握住了盖聂的手腕。
　　看见那支手，鬼谷子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是阴阳血手，那人正在结魂印，若是结成了，这徒弟可就真是别人的了。
　　话说阴阳门的大司命。他怎么会在这里？
　　鬼谷子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威压，一掌拍向大司命，大司命心下大惊，好强。不得不松开盖聂的手。还差点……
　　“哼。好大的胆子，敢跟老夫抢徒弟。”鬼谷子几乎是瞬间夺回了盖聂。
　　刚刚那一掌要是拍他身上了，元婴都能散了。大司命呼了口气，这种时候先装孙子，立刻笑呵呵地说道：“是在下有眼无珠，还望高人恕罪。”话说，当今有这实力的……这人莫非是传说中的那位，如果是这样，那这位少年的出现可就是整个修真界的大新闻了。
　　“哼，快滚。”
　　“告辞。”
　　盖聂在威压释放的一瞬间就被震晕了过去，再度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鬼谷。师父告诉他：大司命到底还是留了一手，魂印虽没结上，但却偷偷带走了盖聂的一魄。在盖聂昏迷时，鬼谷子又去找大司命要魂魄，没想那不靠谱的大司命竟然把魂魄给弄丢了。三魂七魄缺一，便会神魂不稳，极易离魂，鬼谷子便先给盖聂下了一个镇魂钵，可维持两三年。
　　盖聂说完这种种缘由，天渐黑，紫色的霞光透进屋来，满室都是梦幻的色彩。
　　“你是说那镇魂钵是从你脑袋上打进去的？”卫庄突然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嗯。”
　　duang！卫庄用手刀敲了一下盖聂的头，问道：“痛吗？怎么没有’铛’的声音？”
　　“……”盖聂揉着脑袋，瞪了卫庄一眼。“快要疼哭了。”然后趁着卫庄不注意，把他身下的被子抽出来，蒙住卫庄的头，将其推到在地。卫庄在快要倒下的时候，伸手勾住盖聂脖子，将人扯倒，翻过身反压在盖聂身上，戳了戳盖聂的腰。
　　“噗。”盖聂像漏了气一样噗嗤噗嗤地笑。卫庄觉得好玩，又戳了几下，最后直接将手放上去了。比他想得要好很多……
　　盖聂见他戳个没完，起身想要反抗。卫庄又给怼回去了，胳膊肘抵着盖聂的下巴，盖聂一下子还真动弹不得。
　　“当我打不过你？嗯？”少年声音比常人略沙哑，低声说话更是明显，那个’嗯’字，尾音上挑，几分欢愉，几分戏谑。盖聂觉得有点脸热。
　　身下的少年下巴微抬，露出脆弱的脖颈，往上看一点，嘴唇微微抿着，嘴角稍稍上扬，再往上看一点，那双向来晴朗的眸子似乎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
　　砰！
　　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卫庄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这是怦然心动的感觉。卫庄往下压了压，缓缓地靠近那人的脸，那人的唇……
　　盖聂一脸呆楞的看着卫庄逐渐放大的脸，如果再进一毫，也许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卫庄骤然停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逃似的飞快起身，夺门而去。
　　盖聂心跳的厉害，稍平复了下，就匆匆追了上去。夜即将来临，小庄这样跑出去很危险。
　　卫庄心中的悸动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他心里清楚，此刻的心情与那条河中所显的画面无关。那个人，第一眼见时，就惊艳了他的整个世界，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不过相处了四五天，还被揍了一顿，竟然会如此难以自拔。卫庄在一棵树旁停下来，这份感情他该如何处置？理智告诉他应趁着时间还短，速速了结，可是这感觉该死的美好，他们都还没有开始；如果继续放任，鬼谷子所说的门规绝不是开玩笑，三百年后，他又该如何面对？卫庄心中烦乱迷茫，不自觉地向前走。
　　天彻底黑了下来，月亮又爬到深沉的夜幕上，散发出银白的光。
　　“小庄！”这人又往后山跑。盖聂追着那背影，刚刚平复的心，又剧烈的跳了起来。因为那背影又一次在他眼前消失了。
　　“小庄。”这一次盖聂离得近，几乎在卫庄消失不到十秒的时间，就随意一伸手把人拉了回来。拉回来的时候，卫庄的衣摆还咬着一只小兽。不过两人谁都没有时间理那只小兽。
　　“小庄。你没事吧？”盖聂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突生一种喜悦，缺少主管克制的一魄，这种情绪便毫无保留的表达在了脸上。
　　“……”卫庄身上似乎镀了一层银白的月光，看向盖聂的眼睛带着些许无措。
　　盖聂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卫庄，没有理由的，在此刻想要亲近这个人。卫庄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脏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剧烈地跳了起来。
　　“师哥，你……”
　　“小庄，回吧。”盖聂放开卫庄，眼神极为认真，说道：“小庄，我知道，我明白。”所以你别害怕。
　　卫庄愣了愣，低声道：“我们回吧。”
　　盖聂拉着卫庄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两人踏着月光，一步一步地走着。遇到了一棵开满白色杏花的树，这个月份的确是杏花开的时节。这白色的花和这月光，和这少年，多么般配，恰似一场纯洁的梦。
　　卫庄看着眼前人的背影，乌发随风轻扬，白色衣摆摇晃，花瓣在月光下飞舞，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冰凉如玉，慌乱的心慢慢地平静了。
　　屋子的朝向与月升之处相反，此刻还找不到月光，屋子一片漆黑。盖聂坐在卫庄的旁边，两人都没有说话，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小庄。”盖聂先开了口，道：“我能长命百岁就可以了，三百年太长了。三百年后，我可能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卫庄轻笑了一声，道：“说不定三百年后你还是现在这幅模样呢。”
　　“如果样貌未变的话，那么三百年后我此刻的心情也不会变。”
　　“……”卫庄静默良久，沙哑地问道：“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现在。”
　　“师哥。”
　　“嗯？”
　　“记住你今晚说的话。我可当真了。”
　　“嗯。”
　　“师哥。”
　　“嗯？”
　　“我们把刚刚没做完的事做完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