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之纵横仙魔录》离焚

1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师父不在的第七天
　　卫庄是被一阵诡异的嗡嗡声吵醒的，那声音就在他的耳边。睁开眼，一个金色的钵在盖聂上方快速的旋转，而声音正是从此处发出。卫庄立刻起身，想要叫醒盖聂，手在触上盖聂身体的瞬间，就愣住了，太热了，热的有些不正常。
　　盖聂似乎睡的极不安稳，眉峰皱起，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卫庄仔细听了听，什么也听不到。盖聂不停的摇头，脸上都是汗，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打湿了，这是做了什么噩梦吗？卫庄看见一滴眼泪从他师哥的眼角滴落，消失在枕头上，然后，一滴接着一滴，枕头很快就湿了一片，盖聂还是双眸紧闭。卫庄的心骤然紧缩，传来阵阵疼痛，伸出手指拭去盖聂眼角的眼泪，软软的湿湿的却像一柄无形的小刀在他心上划了一道又一道。
　　“师哥。”卫庄轻声叫着，躺着的那人毫无所动，他只得一遍一遍地唤着，消除自己心中的不安。
　　盖聂早已沉入深渊，没有光亦没有声音，周身尽是黑暗。
　　师哥……师哥……一阵阵飘渺的声音传来，是谁？是谁在叫他？盖聂缓缓睁开眼，声音越来越清晰，撕裂了这一片混沌，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一道光芒，这道光芒随着声音越来越强，越来越大……盖聂睁开眼，就见卫庄不掩担忧地看着他。
　　见盖聂睁开眼，卫庄才松了一口气，原来罩在盖聂身上的金钵也渐渐消失在盖聂体内。如果那个钵就是盖聂所说的镇魂钵的话，那么刚刚很有可能是盖聂的魂魄出了问题。
　　盖聂呆愣的看着卫庄，好久才缓过神儿来，惊觉自己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是湿湿的水。
　　“小庄，我……”盖聂说了一半，不知做何言语，心中还残留着梦中的悲愤。
　　卫庄摸了摸盖聂的额头，体温降下来了，那人的眼神也清明了，今晚应当是没事了吧。
　　“我知道，你不必多言。”卫庄叹道：“睡吧，夜还深。”
　　“……”盖聂沉默了下来，他不想闭上眼睛，哪怕他现在冷如身坠冰窖，他也不想睡。
　　卫庄似乎看出盖聂在想什么，轻轻拥着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并不说什么，只是用行动表达自己一直在身旁。
　　梦里出现了这个人，这个人没有做错任何事，是他在迁怒。盖聂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令人安心的气息，这个人在身边陪着他。
　　看着盖聂再次沉沉睡去，卫庄吊着的心才落下来，自己却是不敢再睡了，生怕盖聂又出了什么事，便整夜醒着，守着。盖聂没再做些奇怪的梦，安安稳稳地依在卫庄身旁，一觉睡到天亮。
　　“嗷～嗷～”一如既往，小月一到时候就开始嚎叫，卫庄深刻怀疑这家伙和鸡的关系。顶着一对黑眼圈，浑身低气压，起了床，师哥居然不在。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这是鬼谷的第一场春雨。
　　下着雨，师哥去哪了？
　　卫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雨雾之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水墨渲染一般，若隐若现，待人走近，卫庄才看清那人。那人撑着一把竹骨伞，手里提着一桶水，水里一群活蹦乱跳的鱼，背上还背着一支钓鱼竿。
　　卫庄眉毛一挑，这人大清早，下雨天，跑出去钓鱼了？不由得调侃道：“师哥倒是好兴致。”说着接过了盖聂手里的桶，看来今天的伙食是这些鱼了。
　　盖聂扯了扯嘴角，道：“雨天有些烦闷，平静一下。”
　　不知是雨天还是昨晚的缘故，盖聂看起来异常憔悴，脸色发白，神情困顿，看着竟比他这个几乎彻夜未眠的人还要疲惫。
　　盖聂收了伞，用毛巾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一身雨天的湿凉气息。卫庄摸了摸盖聂的脸，果然凉的像冰块，用手搓了搓，不悦道：“怎么不多穿点？”
　　“小庄你脸色很差。”又是因为自己吧。
　　不用看卫庄也知道自己从小就有的毛病，一熬夜，第二天必见黑眼圈。摇了摇头，道：“只是没睡好而已。”倒是你……
　　外面下雨，盖聂没法生火，早饭就不了了之，只丢了条鱼给小月。如果一天都在下的话，盖聂只能令想他法。
　　“嗷呜～”小月把鱼顶到盖聂脚边。
　　“……”差点都忘了小月不吃生食，弯腰捡起鱼，扔回桶里。浑浑噩噩的在窗边坐下，不理小月一声比一声大的叫唤，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雨。
　　小月的叫声戛然而止，它又被卫庄揪着后脖颈提起来了，还被卫庄用眼神恐吓了。
　　卫庄转身去找师哥，发现盖聂已经趴在窗台上睡着了。打横抱起师哥，将人放在床上。盖聂微微睁眼，见是小庄，又不抵困倦的合上了。
　　卫庄有些担忧地守在床前，师哥这副样子，真的没问题吗？好在师父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师哥就算出问题，有师父在，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这么想着卫庄不仅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眉头皱的更紧了。
　　师父就快回来了……
　　盖聂睡了很久，临近中午也还没醒。卫庄随手拿起那本一直摆在窗台上的《三千世界万物生灵百科全书》，随意翻了翻，手顿了一下。
　　查了四个字：魂魄不全
　　记载如下：
　　魂魄，性命也。
　　三魂主命。缺一则痴傻；缺二则木僵；缺三则亡。
　　七魄主性，管人之七情六欲。缺一则行为有异于常，性格大变。虽不影响性命，但魄辅三魂，缺则魂不稳，易离体，若逢每月初三，地心不稳，魂魄必然生变。
　　且三魂七魄若缺一，逢午夜时分，魂走阴阳，身如死者，气息全无，有几率长睡不醒……
　　去tm的长睡不醒，卫庄看完合上书，揉了揉眉间，他一直以为盖聂只是身凉而已，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凶险。心里恨起来盖聂描述的那个大司命，以后见到绝对饶不了他。
　　盖聂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雨虽停了，但天上依旧是乌云密布。卫庄靠在床头，头还一点一点的。盖聂忍不住地笑了，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卫庄的眉心，撑住他乱晃的脑袋。卫庄睁开眼，邪笑了一下，捉住那只手，轻佻地问道：“师哥趁我睡觉想做什么？嗯？”
　　这声’嗯’…… 盖聂最受不了了，让人耳根发痒，抽回手下了床，睡了一上午精神已经好很多了。趁着无雨把饭做了。
　　“嗷～”小月见盖聂升火，兴奋地在一旁蹦跶，还叼来几条鱼放在盖聂脚边，然后被卫庄一掌拍飞，当他师哥是厨娘吗？就算是也轮不到这么个小东西。
　　两人一兽早上没吃都饿着呢，桶里的十几条小鱼，不一会儿就消灭的一干二净。吃饱喝足，小月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尾巴睡觉，反而咬着盖聂的裤脚往后山的方向拽，两天没出门的小月憋坏了。
　　“想去玩？”盖聂把小月放到手上，发现几天的时间，小东西似乎大了点。
　　“嗷～嗷～”小月叫了两声，还点了点头，更通人性了。
　　确实该上次山了，前两天打的猎物已经吃完。
　　盖聂任那小东西跳到肩膀上，从灵虚袋里抽出一把铁剑就要上山，立刻遭到了卫庄的反对。
　　“不行。”卫庄皱了皱眉，之前不知师哥的处境，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再放任此人上山四处浪。
　　“小庄？”盖聂满脸疑问。
　　“……我和你一起。”自己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事吧。
　　盖聂闻言，眉眼舒展，笑意盈盈，应道：“好。”
　　雨后的山中空气更为清新，但猎物气味也都被雨水冲散，小月灵敏的鼻子此时有些派不上用场了。一圈下来什么都没找到，连猎物的味道都没闻到，小兽有些抓狂了。
　　“嗷～”愤愤地长叫了一声，看向自己的两位主人。
　　“嗷！”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凑在一起找啊，就不能分开找吗？
　　“嗷！”怎么还停下了？脸靠那么近干嘛？
　　“嗷！嗷！嗷！”
　　卫庄正要亲盖聂，就听那边一连串的嗷嗷叫，转头看过去，小月正对着两人呲牙咧嘴，他居然从那张小小的脸上看到了’气死人了’这样的情绪。
　　小兽愤然地转身，往更深处跑了。盖聂一惊，两人已经在安全区的边缘了，更深处的地方他也还没去过，不知有何危险，小月那么小，这样贸贸然进去太危险了。
　　“小月！”盖聂追着也跑了过去。
　　卫庄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脸黑了。
　　天空上的云层更加沉重，如铅块一般堆积着，云中隐隐有电光闪过。
　　盖聂找到了小月，放进怀里，便按原路返回。这时，一直跟在盖聂身后的卫庄却不见了。
　　雨后的地面还是湿的，山上又泥土众多，一踩一个脚印。很快盖聂发现一连串的脚印，却在某处诡异的消失了，找到了小的，丢了大的。
　　握紧手中的铁剑，踩着卫庄留下的最后一个脚印，走了一步，眼前的景色顿时发生巨大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