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之纵横仙魔录》离焚

1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妖塔
　　眼前不再是雨后有些朦胧的树林，而是一个阴暗潮湿的走廊，好似什么生物的洞穴，土黄色的石壁上嵌着几颗圆圆的珠子，发着幽黄的光芒。脚下的土地糯软，相是刚被犁过的田地，空气中一阵阵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令人遍体生寒。此地不宜久留，盖聂立刻在心里作出了评价。好在小庄就在眼前，盖聂伸手拉住正揉着后脑的卫庄，往后退了一步，误入灵虚界，不要乱走，只要原路退回就好。
　　duang，盖聂后脑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一懵，伸手揉了揉脑袋，这是怎么回事？
　　“师哥，出口不在这里。这次我们进的恐怕不是灵虚界了。”卫庄本想提醒盖聂，奈何盖聂动作太快，落得了个跟自己一样的下场，这后脑磕的哟。
　　“……”盖聂神情肃然了起来，的确，出口不在这里，就说明他们进的不是灵虚界。可是师父分明说过法阵都设在了山顶和子山，这半山腰的怎么会有法阵？莫非师父他老人家记错了。从灵虚袋里掏出两把崭新的铁剑，丢给两手空空的卫庄。
　　卫庄拿了武器，心中沉稳了不少。这里弥漫着一股不详的气息，阴暗的空间让人倍感压抑，有些透不过气来。
　　“小庄，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转转，找找出口了。”盖聂在旁边的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鬼’字，还是那个钟鼎文。
　　卫庄抽空教训了下盖聂，道：“你又写仿字。”
　　盖聂划字的手一顿，小声道：“会改。”
　　做好标记，两人望向前方幽深的路，好似一个长不见底的洞口，只有几个的光点默默地散发出幽黄的光芒。两人靠近了走，放轻呼吸，各自警惕着四周，盖聂怀中的小兽毛发竖立，时不时地发出一声低吼。
　　随着两人的深入，光线越来越暗，已经不能视物。空气中的腐烂味道越来越浓，脚下的土地也越来越潮湿，好像踏进了沼泽。两人逐渐听见了一些诡异的声响，细细碎碎的，很是密集。
　　盖聂从灵虚袋了掏出两个硕大的夜明珠，在寂静的黑暗中散发出莹白的光芒，照亮了方圆十米。这一亮，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他们的四周不知何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这些虫子好像对这两个大活人的存在毫无感觉，一个个从土里冒出来，又钻回去。先前听到的细细碎碎的声音现在想来应当是这些虫子爬动造成的。卫庄和盖聂两人的心理素质还算强悍，忍着想吐的冲动继续往前走。道路早就被这些虫子铺满，两人无处下脚只好踩着那些虫子走了过去。脚下传来的某种感觉以及某种细微的声音，让卫庄的脸变得铁青铁青的。盖聂安抚地捏了捏卫庄的手，卫庄的脸色才缓和一些。他平生最厌恶这些爬虫，如今，他面前放了一大堆还是活的，还不怕人。
　　这条笔直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两人踩着虫子走了许久，眼前终于有了些许变化。而这所谓变化也不过是走半天直路的两人转了一个弯，盖聂乐观地想：’有转弯说明有转机’。卫庄心里默默记下了这条路的步数，共四千六百七十一步。在拐弯处的墙壁上，画了一个正方形，里面画着混乱的线条，好像某种符号。两人研究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就做了一个’卫’的标记，继续行进。
　　转机的确有，但明显不太好。两人转弯后，路还是那个潮湿的路，墙也还是那个土黄的墙，但虫不是那个虫了。原本只是细细碎碎的声音，到了这里，一下子吵闹了起来。声音十分吵杂，很想夏季树上的蝉。这声音似乎近在耳旁，让人心绪不宁。卫庄还好只是有些心烦意乱，盖聂却觉得这声音震天响，震的自己脑袋嗡嗡直响。摇了摇头，眼前清晰了些，紧紧地跟着卫庄的脚步往前走，脚步有些不稳，下意识地抓住了卫庄的手，卫庄反手握住，只觉触手一片冰凉，看了一眼盖聂，莹白的光照得盖聂的脸也惨白惨白的，担忧地问道：“师哥，你没事吧？”。盖聂摇了摇头，没什么力气说话，示意卫庄继续前行。
　　这条路并没刚刚那条路那么长，很快就又到了拐口处，一千六百七十一步，比刚刚那条路少走了三千步，卫庄脑海里渐渐勾勒出一条路线。上次两人是右拐，这次依旧是向右。墙壁上又出现了刚刚那个符号，两人看了眼，做了一个’聂’的标记。
　　当两人拐过这个弯，世界一下子清净了，盖聂顿时舒服不少，头也不疼眼也不花了。但两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安静的不寻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原本爬动的虫子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突然一动不动。然后，当它们再动起来的时候，统统对准了两人。
　　被包围了。
　　两人发现眼前的这群虫子与一开始所见的完全不同，这次的好像是黑蚁？不过这体型未免大了些，个个都有小型犬那么大，呜泱泱的一片聚在两人周围，触角不停的涌动，似乎在彼此间传达什么信息。两人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剑，这些黑蚁的攻击意向很强。
　　接着，好似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打破了平静，蚁群开始骚动起来，大批大批的涌向盖聂、卫庄两人，两人背靠背站着，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剑。
　　蚂蚁不会跳，更不会飞，体型庞大的乍一看有些吓人，但大就不容易钻空子，且易宰杀。黑蚁的爬行速度虽快但赶不上两人舞剑的速度，未等近身就已经身首分离。盖聂怀中的小月挑下去，也咬到一只黑蚁，尖利的牙齿轻而易举的咬破黑蚁脆弱的皮肤，透明的液体流进嘴里，小月呸呸地吐出来，跳回了盖聂的怀里。
　　好酸……
　　黑蚁虽攻击力孱弱，但数量众多，杀倒一批很快就有另一批补上，这样下去两人早晚会力竭倒下，然后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一同朝前方飞奔而去，彼此守护着对方的后背。偶尔盖聂的裤脚会咬上一只黑蚁，怀里的小月就会跳下来，将其一巴掌拍开。越是往前黑蚁越多，两人防守起来越发艰难。好在这次的路并不算长，两人很快就到了尽头的拐弯处。尽头处似乎是一个蚁窝，源源不断地爬出黑蚁，但当两人拐过那个弯时，所有的黑蚁消失不见了。墙壁上依旧有前两次所见的符号。
　　这个符号果然有问题！先前经过的那条路，拐了一个弯，便听到异常吵闹的声音，这个声音出现的突然，而两人拐过弯时，这阵声音又突然消失，消失的莫名。
　　“这符号应该是一个法阵。”静谧中，盖聂突然开口说道：“我们之前走的路并不是连贯的，应该是在拐弯的时候，被法阵传送到了别处。”
　　盖聂看着两人经过的法阵，后退了几步，又一次经过法阵，整个人便从卫庄眼前消失了。卫庄一惊，盖聂又回来了，裤脚上还挂着两只黑蚁，小月挑下来一个一个拍飞。
　　“果然。”盖聂眼中一抹了然之色，正想向卫庄分享自己的发现，就见卫庄黑着脸瞪着自己。
　　“谁叫你乱跑的！”卫庄铁着张脸，凶道。刚刚盖聂突然消失，吓了他一跳，虽然很快反应过来，但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
　　盖聂一哽，满含歉意地看了眼卫庄，继续道：“这个法阵与刚刚的那个法阵是来回式的。”
　　卫庄心情不好地盯着那个法阵看，似乎发现了什么，道：“师哥，你把夜明珠收起来。”
　　盖聂闻言，也不多问，收起了珠子，四周一下子变得漆黑。而墙上的符号按照纹路发出了淡淡的金光。这金光虽淡，但穿透力极强，照射到了对面的墙上，卫庄弯腰抓起一把土，扔了过去，本该穿过金光落在地上的土不见了。黑暗中卫庄瞪了一眼盖聂，能用工具为什么要用自己去试，蠢死了。
　　盖聂轻轻’咦’了一声，又抓起一把土，朝着金光没有照射的地方让了过去，扑簌扑簌地落在了地上。两人顿时了然，金光所及之处，可传送，不及之处，则不可。两人合谋了一下，决定继续前进。毕竟这种探险游戏每一个男孩子都很喜欢，这两个人拿命在玩，居然也不亦乐乎。
　　这条路更为凶险，所见之物非虫非蚁，是一只只大老鼠。黑暗中，一只只眼睛发着红光。小月流了口水，老鼠它吃过啊，能吃啊。
　　比起令人窒息的虫子，老鼠真是亲切多了，数量也不多。
　　两人不打算在这里跟老鼠较劲，以跑为主，边跑边杀，这条路幽长曲折与前面笔直的路大为不同。也许两人正身处鼠洞之中。比起黑蚁群，这些老鼠难对付的多，身体灵活，上蹿下跳，还有点智商，专往两人背后偷袭，不过两人最为警戒的就是背后。
　　当两人再次来到路口时，都已有些气喘吁吁。不论是那些虫蚁还是老鼠，对法阵这里似乎颇为忌惮，见两人走到拐弯处，一个个都尽数退下了。两人看着法阵，对视一眼，留了标记，猫着腰避开了法阵的照射范围，回头一看，标记还在。
　　“都说蛇鼠一窝亲，咱们刚出鼠窝会不会又进了蛇窝？”卫庄斜斜地勾起嘴角，有几分自我调侃的意味。然后，就听得一阵’嘶嘶’的蛇吐信的声音。
　　卫庄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盖聂在一旁摇头叹气，怀里的小月抱着一只偷来的老鼠腿，艰难地啃着，太难吃了，可是好饿。
　　与此同时，某黑暗处，一道喑哑的声音响起：“有东西进来了……”然后是近乎叹息的声音：“八百年了……”周围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那声音又响起，有些烦躁：“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