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姑爷第一次登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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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姑爷第一次登门
虽然和冷暖领到结婚证有八年之久，但是这是迟冬来第一次来到渔村。
一直想着过来，但是出于各种考虑，一直未能成行。
冷暖看着陌生的火车站，几乎有点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
安安看一眼迟冬来：“姐夫，我第一次发现你不靠谱。”
看一眼怀里的小姑娘，又看一眼井然有序的火车站：“我也是第一次来。”
这时候，大华从远处赶来：“先生，这里是新火车站，咱们要去的渔村在老火车站附近，咱们过去还有一段距离，渔村那里并没有通高铁。”
大华开口：“那我们打个车过去吧。”
迟冬来看他：“提个车走吧。”
大华看他那样子，果然财大气粗。
迟冬来的手机是一个陌生来电：“喂。”
那边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姐夫，你跟我姐到了么？我在高铁路口，妈让我接你们。”
迟冬来听到声音似乎就知道对方是谁了：“我们在广场。”
“那你们去西北出口，我在这里等你们。”
“嗯。”
大华看他：“有人接？”
迟冬来点点头：“找西北出口。”
等四个人到出口的时候，发现一辆黑色的保姆车。车门打开，一个带着口罩的年轻人挥着手，迟冬来走过去，把安安递过去，他很顺手就接过去：“小安安。”
安安看他：“你是谁？”
来人笑笑：“你猜。”
等关上车门，他才取下口罩，把帽子也取下来：“这样认识我了吗？”
安安笑了：“原来是美人表哥。你怎么又好看了？”
冷吟吻吻她的脸颊：“小安安，你怎么又轻了？”
然后看一眼冷暖和迟冬来：“姐，姐夫。”
说完跟大华打了声招呼，告知几人现在的情况：“一个小时前，奶奶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出来了，虽然还在吸氧，但是精神很好，没什么问题了。”
迟冬来看他：“你不是不在国内？”
冷吟神情中透着疲惫：“我刚回国，接到爸的电话就赶回来了，我回来的时候奶奶还在抢救。”
然后冷吟看一眼冷暖：“妈说奶奶想见你，她前些天做梦梦见你跟小姑姑有灾难，就和同伴们去拜佛，然后在志愿服务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初中生，被歹徒推倒在地上了。其实这几年她总是这样，做了梦，好了就去寺庙还原，然后做志愿服务积德，不好了拜佛，就去做志愿服务消灾，希望你们能顺顺溜溜的。”
冷暖心揪起来了，眼睛里泪水在打转：“为什么妈不说....”
冷吟看她：“妈只是觉得给奶奶一个念想就好，又从姐夫那里知道你过得好好的，她也就不打破这个相处方式了。”
冷吟还想继续说什么，迟冬来看了他一眼，他闭了嘴。
知道人没有什么事情，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冷暖整个人的神经也就放松下来了，看向冷吟：“你说我去见奶奶，对她病情会不会有影响？”
冷吟看她：“应该不会有坏的影响吧。奶奶现在老师神神在在的说，好像感觉着姑姑就在她身边一样，精神已经好多了。”
冷暖握着水的手一颤，抬头看向迟冬来。
迟冬来安抚性质的握住她的手：“对啊，姑姑能够经常托梦给奶奶，母女连心，奶奶一定会经常感知到，更何况老人家向来浅眠。”
冷暖没有再说话，她真怕她见到奶奶的时候，一不小心会说漏嘴，到时候奶奶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实验室外。她太明白孤儿寡母相濡以沫的感觉了，无论是爸爸还是姑姑，对奶奶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礼物，甚至是爷爷不幸早逝，奶奶咬紧牙努力活下去的精神支柱，虽然对弟弟奶奶从来是很疼爱，但是她却知道，只有奶奶的儿女才是奶奶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冷吟带着套头衫上的大帽子，带着口罩，抱着安安往里走，冷暖跟着迟冬来走在他们后面，大华留下来和冷吟的助理看行李。
渔村医院
躺在病床上是一位头发雪白的老人，脸上的皱纹是造物者在她脸上雕刻最精彩的艺术品。迟冬来第一次见到冷奶奶，但是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冷渔的影子，或者是冷暖和安安以后老了的影子，这四个人特别相像，任谁去看都会觉得这是一家人。
老人虽然刚经历急救，但是因为心情逐渐归于平寂，她整个人显得很安静，或许是岁月漫长，试金石都被磨成了金子。
她看到安安和冷暖，她没有那么激动。
八年前看到安安和冷暖，她情绪激动精神失常，曾经数次被送去急救。
或许是心中有念想，她心态更好了，她像对于一个久未归家的孩子一样，嘴角带着微笑：“你们....回来了。”鼻子里放着氧气管，看上去身体情况并不是那么的不充足。
冷暖看着眼前满头白发，躺在床上的如同风吹残烛般的老人，她的头发当年只是鬓间有几星斑白。这才过了八年，没有看见她，她已经是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深了，皮肤变得黑了。再也不是那个倔强的奶奶，永远都是中气十足的音调，因为情绪激动，气息不稳从而整个话语不怎么流畅：“安安过来。”
安安被冷吟抱着送到她身边：“姥姥，我是安安。你痛不痛？”
老人嘴角带笑：“不痛。”
安安握着她的手：“安安生病了也会难受，但是只要好好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好好睡觉就会好的。”
老人看着这张和女儿相似的脸，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贴心的却又懂事的孩子们，仿佛她这些年的经历像是做梦一样。
迟冬来拉着冷暖走到前面：“奶奶。”
老人看他们一眼：“坐吧。”
安安陪着老人说了一会儿话，整个人就有点疲惫了，冷吟看一眼迟冬来和冷暖：“我先带安安回家休息，她的身体，还是不要在医院多待的好。晚会儿我再过来，让我妈看着她。”
迟冬来摸着安安的头：“好好听舅妈的话。”
安安点点头，闭上眼睛，趴在冷吟的肩膀上。
老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陷入恍惚。
护士进来给奶奶量了一下血压，发现正常，结束了一天的检查。
迟冬来看着眼前冷暖和奶奶安静地坐着，不说话，他也不是一个话唠，几乎也想不到什么话题，只能看着两个人相处。
在冷吟送安安回去的两个小时里，空气里都是安静。
直到一个身着灰色衬衫的男人一手拎着一个布包，一手拿着一包新鲜的柿子，步履缓缓走进来。男人看上去大概175左右，但是鬓间已有白发，看上去大概五十多岁。遍身的书生气，让人觉得很舒服。
迟冬来只在八年前见过他，后来两人的联系就在电话里了。这个看似懦弱却不容易1的父亲，其实深深爱着家里每一个亲人。只是一眼，他就知道这是冷暖的父亲，冷渔姐的哥哥，冷知青。
迟冬来看到他，起身：“爸。”
冷暖也开了口：“爸。”
冷知青倒是先看到坐在母亲床前的女儿，曾经牵着手叽叽喳喳上学的小女孩，现在却已经嫁为人妇，看着她平和的奶奶坐在一起，冷知青摆摆手：“嗯，坐吧，什么时候到到的。”他放下手里的柿子和布包，坐在另一边，“安安来了么？”
冷暖看着曾经年青的父亲，此时的背已经开始驼了：“嗯，她有点累了，冷吟带着她回家了。”
奶奶笑笑：“你下了课就过来了？”
冷知青把柿子递给迟冬来：“来的路上，看见了新鲜的柿子，就给你买来了。”
奶奶点点头：“哪能就这么爱吃。”
迟冬来转身去洗柿子。
冷知青看着冷暖：“你们急急忙忙赶过来，姑爷又是第一次上门，别总是待在医院了。你妈肯定在家等着半天了，等下冷吟来了，你们就回去吧。”
冷暖看他，想从他脸上找到八年不见的陌生，但是一点也没有找到，好像是她刚刚过完暑假，从城里回来，妈妈在家准备好吃的，爸爸和奶奶负责谈心。
没有责备，没有任何的埋怨，经过了八年前的撕心裂肺的疼痛，等逐渐走出来，这个家还是一样的温暖。
“不用了，我在这里陪奶奶吧。”
冷奶奶看他：“知青，你明天还要上课。”看向冷暖，“姑爷也是第一次上门，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都回去吧，我这里有医生和护士看着呢。”
冷暖摇摇头，冷奶奶看她：“你姑父当年第一次来咱们家还都去你姑姑成长的地方看过呢，冬来难道不想看看你成长的地方？”冷奶奶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我没事。”
迟冬来端了洗好的柿子进来，递给冷暖，冷暖看他：“会不会有点凉？”
迟冬来摇摇头：“我问过医生了，奶奶不忌口。”
冷奶奶接过冷暖递来的柿子：“老了老了，还能贪多少嘴？”
看向迟冬来：“等下冷吟回来，你们都回家吧，这第一次上门，哪有在医院过夜的。”说完看向冷知青，“取出当年埋好的女儿红，跟他喝一杯。”
“奶奶，以后还长着，不在这一天。”迟冬来又不是酒鬼。
冷奶奶摇摇头：“可不是就这一天，你们还能有多少个第一天拜岳家？”
正好这时候，冷吟拎着一个饭盒回来：“奶奶，吃饭了。”
冷奶奶看他们：“嗯。”
等冷奶奶吃了饭，众人也不能反应逗留，把人赶走了。值班的护工笑笑：“您老人家真有福气，儿孙都孝顺。”
冷奶奶没有开口，她其实想问问迟冬来，她的女儿女婿怎么样了，安安的病情怎么样了。但是她还是控制了自己没有开口说话，问了又怎么样？
行驶的保姆车
冷知青看着车窗外向女儿介绍渔村新变化。
“这个街现在是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当年卖小泥人儿的小贩还问过你。”
冷知青点点头：“他家女儿是我的学生，有次家访还说起你和冷吟一起骗她水果糖吃。”
冷吟也笑了：“那个小豆芽现在竟然开始上了高中了吧？过些天爸爸你什么时候家访，我送一箱水果糖给她。”
冷暖也跟着笑了：“都是冷吟贪吃。”
冷吟翻了白眼：“我还不是因为你哭了，想拿那个糖哄你？况且最后小豆芽的爸爸不是说不怪我们了？”
冷暖被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弄的气急，迟冬来拍了一下冷吟，冷吟才转换了话题：“或者我跟你一起家访，顺便道个歉。那丫头叫什么？”他看向冷暖，“姐。”
冷暖看他，笑起来：“叫蓝天，你当时还说自己叫白云，因为长得白。”
这下连经纪人和大华都笑起来了。
迟冬来摸摸冷暖的头，看向翻白眼瞪过来的冷吟，后者立马嘴角挂上了笑。
冷知青笑了之后，出现了惋惜，随后叹口气：“不是上高中，是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我刚从高中回来的时候。不过，不能家访了。她父母离婚了，她跟了妈妈，现在已经不在渔村了。”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了。
冷吟看他：“爸，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不？”
冷知青摇摇头：“她临走前，来看了你妈一趟。只是知道她好像是要出国的，具体是去哪里，就不知道了。”
冷暖握着迟东来的手，靠在冷知青的肩上：“那总是要回来看她爸爸的吧，到时候去问问她爸爸就知道了。当年我跟小吟总是欠人一声道歉。”
冷知青又叹了一口气：“她父母离婚是因为她爸爸交了一个女朋友，她妈妈提前休年假探亲看到了。”看一眼愣住的几个人，“她临走就说她不再回来了，应该是跟妈妈走了。”
冷吟靠在椅背上：“唉，那个爱哭的小豆芽得多委屈呀。”
冷暖看他：“我还指望冷吟长大之后以身相许，弥补他曾经犯下的错误呢。”
经纪人嘿嘿笑了：“青梅竹马，破镜重圆，多像电视剧呀。”
冷吟拍了一下副驾驶座山经纪人的肩膀：“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当编剧呀！”
正好这时候车停下来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训斥的声音：“冷吟，不许对黄先生这么没大没小！”
大家才意识到已经到家了。
渔村后街冷家
一个齐耳短发，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大家面前。
冷吟的经纪人黄阁很狗腿，很弱势的笑笑：“阿姨，没事，冷吟经常这样，我都习惯了。”
冷吟看经纪人，眼里冒火：“我....”
冷暖拍一下弟弟的脑袋：“下车！”
冷妈妈，赵琴训斥了冷吟几句，看到了跟着冷吟下车的人，眼眶红了：“回来了.....”
冷暖本来没有哭的，她一直伪装的很好，却在见到冷妈妈红了眼眶的时候，哭了。
迟冬来看着趴在冷妈妈怀里哭泣的人，松口气：“妈。”
冷知青眼眶也红红的：“好了，进去说。女婿第一次上门，进去说吧。”
冷妈妈根本收不住好不好，虽然一直都从迟冬来那里知道冷暖和安安的消息，可是哪有见到真人让人放心。不过在当时见到他们的时候，冷暖几次崩溃；冷奶奶见到安安和冷暖的时候发病，他们都不敢冒险。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就接受了迟冬来的建议，分开治疗。
整整八年，除了她默默去伊东偷偷去见了冷暖两次，她是从没有见过女儿的。好不容易听说，女儿现在的情况有所缓和，女婿根据专家的建议在对女儿进行隐性治疗，要回来，她别提多高兴了。
迟冬来制止了冷知青打断这母女俩的行为，冷吟帮着大华和黄哥搬了车上的东西上门，喊了一声迟冬来：“姐夫，你跟我一起去老院子里拿酒吧。”
“你自己去，你姐夫都辛苦了一路了。”冷知青直接拒绝了儿子不靠谱的提议。
迟冬来看他：“没事，爸，你在这儿看着妈和暖，我跟冷吟很快回来。”
渔村街道上
即使已经到了深夜，因为天气逐渐转暖，街上还是挺多行人。
从冷家现在的地方都冷家老院子，冷吟和迟冬来足足走了一个小时，主要是因为坑人的冷吟根本不是为了搬酒。
“三爷爷，这是我姐夫。”
“对，我姐回来了。”
“婶子，这是我姐夫。”
“对，我姐回来了。”
“可可姐，这是我姐夫。”
“对，我姐回来了，有空一起玩儿。”
“海信哥，刚下课？”
“这是我姐夫，跟我姐一起回来的。等会儿去家里喝两杯。”
“可可姨夫，怎么生意还这么好。”
“我姐回来了，跟我姐夫一起回来的，这是我姐夫。歇业以后到家里喝酒啊。”
“管够管够，我现在就把我爸埋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红起了，好好喝。”
......
迟冬来一路上跟人打招呼，弄的嗓子都哑了。或许这是他今年跟除了暖和安安意外的陌生人，说的最多话的时候。
冷家老院子
等到了冷家老院子的时候，迟冬来一脸铁青。
冷吟一脸开心，进门口，打开灯，整个庭院亮起来了，隔壁的邻居隔空跟冷吟打招呼：“冷吟，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建国爷爷，您还没睡呀。”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笑笑：“老了，睡不着。你怎么回老院子了？”
罪魁祸首冷吟十分开心：“建国爷爷，我姐回来了。我带我姐夫来搬点酒。”说完把迟冬来往前推：“这是我姐夫。”
迟冬来不得不动一下僵硬的脸：“建国爷爷，我是迟冬来，冷暖的丈夫。”
老人来劲儿了：“哟！暖丫头回来了？那小鱼儿回来没？”
冷吟笑笑：“我姑姑呀，最近跟我姑父去非洲拍片去了，没时间回。”
迟冬来愣神了，却没有开口问。
老人哈哈大笑：“她就是喜欢折腾，去看动物世界了吧。”
冷吟点点头：“嗯。”
迟冬来看着满院子的花儿和蔬菜，没有插话。
建国爷爷：“你们准备带多少酒？我家里有三轮车，开上吧！”说完放下手里的烟袋，“你们先起酒，我推车出来。等会去你家喝酒。”
冷吟看一眼老人，哈哈大笑：“行！”
冷家院子
大华远远看着骑着脚蹬三轮车带着一车子酒坛的老板，感觉着背后凉凉的。
三轮车一边坐着冷吟，一边坐着一个老人。
两人还聊着
经纪人黄哥绷不住笑了：“你老板骑三轮车的样子，真酷！”
迟冬来把三轮车停下来，浑身都是汗，比什么健身器械都管用。
他扫一眼冷吟，冷吟觉得脊背发凉，赶紧采取行动：“姐夫，你们卸下来酒，我带建国爷爷先进去。”直接消失不见。
黄哥是个人精：“我帮迟先生，您先歇一会儿。”
迟冬来看也不看他：“不用。”
赌气抱起一坛子酒就进门了。
大华看向天空：这冷家，第一次上门的姑爷有点...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姑爷第一次登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