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冷暖迟冬来》尼姑阿默

9、老家电话

　　第九章老家电话

　　卧室
　　迟冬来看着躺在那里看杂志的人：“怎么了？还不睡？”
　　冷暖看穿着睡衣的人，马上就要趴到自己脸上了：“呃....没。”
　　他呵呵笑了起来，趴到她身边揽上她的肩膀：“那就是等着我一起睡呢是不？”
　　她摇头：“我在看专业知识而已。”但是紧绷的肌肉出卖了她。
　　迟冬来躺到她身边：“放心吧，我这么多年都等了，不会在你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动手。”贴近她耳边，“吃了你！所以别紧张。”
　　她耳朵泛红：“谁紧张了，我才没有紧张。”
　　迟冬来看她：“不过，我们还是要一步一步来。”
　　她不解看他：“一步一步？”
　　迟冬来凑近她的脸：“嗯，我们要先彼此熟悉才行。”
　　“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熟悉.....”
　　迟冬来笑了：“认识一辈子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也有不熟悉的。我说的熟悉不是普通的熟悉，而是作为爱人，我们要彼此熟悉。”
　　他吻了吻她的带伤疤的手腕：“今天第一步，从吻开始。”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扑在被子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白天忙着整理博士毕业论文，时不时见一些一起做志愿者的同行们，交流一下心外科研究内容。时不时总会带回一些新的研究专著，参加国安医院内部的一些研讨会。陆陆续续发表几篇整理出来的研究论文，英文的中文的都有。在安安不忙的时间，带着安安玩儿，陪她一起去“Green”参加公益活动，和一群天马行空的孩子做交流。不过都是以公寓为中心，方圆三公里画圆就可以把这一切包括了。
　　而在夜里也要开始和迟冬来的爱人间的“相互熟悉游戏”，除非出差，他几乎每天都会按时下班，陪她吃完饭，偶尔还会在小区的操场散步。偶尔他会主动告诉她一些姑姑最近的治疗信息，偶尔会讲一些安安最近的“英勇事迹”。她以为自己的参加毕业论文答辩之前，都会在这里幸福的生活下去。
　　就在迟冬来出差提前回来，而颜纯带着律师团出现在她面前时候，挑衅说要回安安的监护权，却被会把脉的坤婶儿查出正处于怀孕早期，不满足安安最优的监护条件，而作罢。就像一出调味剂，最后以颜纯气恼，但是只能作罢而告终。
　　带着凶狠的目光对着迟冬来：“一定是你这个大尾巴狼陷害的。”
　　迟冬来则是看向一边的迟晴钰：“晴钰，我想你应该带着她去做个检查了，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够健康成长的。”
　　颜纯有点抓狂：“我的孩子一定会健康成长的！”
　　迟晴钰从震惊中缓过神，看向坤婶儿一眼：“谢谢。”
　　坤婶儿笑笑：“没事儿，还是去看看稳妥，毕竟有了孩子，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看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来，又偃旗息鼓，败兴离开，安安是好奇：“怎么就有孩子了呢？”
　　冷暖则是十分意外坤婶儿竟然会把脉：“坤婶儿你学过中医？”
　　坤婶儿笑笑：“我孩儿他爸是个赤脚医生，我跟着他学过两手。也就是会简单的一些药理，复杂的就不懂了。”
　　“那也很厉害，安安以后也要这样厉害，安安以后既要学会把脉，也要学会生孩子！”安安十分肯定的看向坤婶儿，看向迟冬来一眼，“反正姐夫和姐姐也不想要生个孩子陪我玩儿。”
　　迟冬来喝口茶，看向“无辜”的孩子：“养你一个就够累了。”
　　安安丝毫没有被识破的自觉，而是寻求安慰，窝进冷暖怀里：“姐姐，养我是不是很累？”
　　冷暖看她：“你说呢。”
　　安安傲娇又委屈：“完蛋了，姐姐现在最爱姐夫了，不跟安安是一国的了。”
　　冷暖揉揉她的黄头发：“就你戏多。”
　　安安做个鬼脸，拉着坤婶儿：“坤婶儿最疼我，我们做好吃的去。”
　　坤婶儿笑笑：“小可怜儿，最疼你！”
　　冷暖看一眼精神奕奕看笔记本电脑的人：“工作很忙么？不用倒时差么？”
　　迟冬来摇摇头：“嗯，这个项目出了一点问题。”
　　冷暖托着腮：“可是我却什么也帮不上你。”
　　迟冬来抬头看她一眼：“谁说你帮不上我，你哪怕安安静静坐在我身边，单纯感受到你的呼吸，都能让我精神百倍。”
　　“胡说，那你晚上还睡觉干嘛，干脆一直精神下去好了。”
　　迟冬来看她一眼，笑笑：“会有这一天的。”
　　感觉到自己被调戏了，她想离开，结果人放了笔记本，躺在沙发上，枕在她腿上：“别动，我有点累。”
　　刚躺下两分钟，电话就进来了，他带了耳机：“喂，嗯。开始吧，我听着呢。”
　　然后就靠在她腿上，进行电话会议。
　　他还真是心大，难道不怕她拿他的信息出去换钱么？不过看着他马不停蹄的随时随地都在工作的时候，她只有好好照顾她了。
　　视频电话结束，她给他按摩，因为是在太舒服，他就枕在她腿上睡着了。
　　直到吃午饭。
　　安安一脸委屈一脸叹息的看着俩人：“唉，原来我才是天生的小白菜呀！”
　　正在给她端上鸡蛋羹的冷暖：“又乱说什么？”
　　安安看她：“冷小暖！你说说自从搬到这里以后，你跟姐夫一起睡以后，你是不是总是忽视我！”然后指着迟冬来，“然后为了让他好好睡觉，竟然赶我下去玩儿。”
　　刚醒来，头发趴下来，一脸懵懵的迟冬来，听着小公主“告状”，托着自己的下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冷暖一边听她“讨伐”自己，一边给她的鸡蛋羹放上香油：“有点烫，小心点。”
　　安安叹口气：“原来从不会把烫着的鸡蛋羹给我吃，见色忘安安的冷小暖，彻底没救了。”
　　冷暖用温热的毛巾给安安擦一下手：“那就等凉了吃。”
　　然后回头看一下坐着懵懵的迟冬来：“怎么不去洗手？”
　　迟冬来眨巴一下眼睛，伸出双手：“被看中的色，不想动，表示想要跟安安一样的照顾。”
　　安安看他：“姐夫，你也没救了。”
　　冷暖看迟冬来没有动身的想法，只好给他擦擦手：“迟冬来小朋友你也想吃鸡蛋羹？”
　　迟冬来慢慢摇摇头：“不想吃，想吃你”冷暖脸一下子红了，“盛的米饭，你夹的菜。”
　　安安一边等鸡蛋羹凉下来，一边双手托着腮：“姐夫，高冷的你去哪里了。”
　　冷暖给他盛了一碗饭：“吃饭吧。”
　　正好坤婶儿把最后一道汤也端上来了。
　　迟冬来此刻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总裁，呼风唤雨的金融操盘手，而是一个软萌的大叔。
　　这一顿饭还未完，迟冬来放在可客厅的手机响了，他起身：“要给娇气安安挣鸡蛋羹，还真是不容易。”
　　安安做个鬼脸，继续吃饭。
　　冷暖给她夹一块鱼肉：“这是没刺的，多吃点，也不腻。”
　　安安点点头。
　　迟冬来接完电话，看一眼正在吃饭的冷暖，冷暖放下碗筷：“怎么了谁的电话？”
　　他走到她身边：“是岳母的电话，她说奶奶和几个同伴在做志愿者服务的时候摔伤了，在急救室抢救呢，情况不大好。”
　　冷暖的心咯噔一声：“现在还没有醒吗？”
　　他点点头：“嗯，岳母的意思问，你愿不愿意回去一趟。”
　　冷暖看他：“奶奶愿意见我吗？”
　　迟冬来走到她身边：“她昏迷前一直叫着你跟冷渔姐的名字，如果你想要回咱们带着安安，现在就走，如果你不愿意....”
　　冷暖的手抠着桌子：“我想回，可是....”
　　安安眼睛里闪着泪光，看她：“姐姐，我想去看看姥姥怎么样了。”
　　迟冬来看她：“我让王林订了三张去豫新的高铁，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这里到车站三十分钟，你还有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没有反对，到时候我就带你们回去。”
　　冷暖定定的看着他。
　　迟冬来把她按在椅子上，接过来坤婶儿递过来的茶，或许对待她这样的人，只能这种选择性为她做决定，她才会被推着走。
　　安安则是直接上楼去收拾东西去了，迟冬来看着她：“你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上楼？我去准备行李。”
　　他看看她：“你不回答就是跟我一起上楼了。”
　　他随之牵着她的手，她跟着他上了楼。
　　迟冬来在收拾两个人的行李，她坐在沙发上。
　　此时她的脑子里，一边是奶奶带着泪的脸，躺在病床上：“我为什么同意让你姑姑带你进城上学！你这个造孽的！”
　　一边是妈妈带着眼泪恳求她离开：“你奶奶现在情况比较危险，你别出现在她面前了，你带着安安好好过吧。”
　　而她跪在手术室的门口，四处泪奔，除了刚刚签了结婚协议书的迟冬来，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亲人在身边。
　　尽管每年过年过节妈妈也会打电话来问，但是终究不会提到奶奶，只是知道老人慢慢的放下了。
　　时而她脑海里又响起小时候奶奶夸奖自己的声音：“暖暖比较聪明，比冷吟聪明！”
　　只有她知道，弟弟其实很聪明，弟弟不用经常学习就会考出很好的成绩，她小学或者初中得到的奖状却是无数个夜晚灯下苦学得来的。
　　当姑姑决定接孩子进城上学的时候，本来想接他们俩，但是考虑到照顾不过来，爸爸决定送一个孩子进城，也是奶奶力排众议，让她跟着姑姑进城读书。
　　当时爸爸妈妈都比较偏向于在重点中学名列前茅又跳级的弟弟，是她说服了所有人，留下了弟弟，说男孩子大器晚成些好，多历练历练，女孩子就应该更顺遂一些，多受些保护。
　　还记得当时弟弟一边哭，一边把考试得到的奖品放到她书包里的场景，那仿佛就在昨天。
　　那个倔强的像小牛，委屈时像个小白兔的弟弟
　　那个雷厉风行，坚持隐忍的奶奶
　　那个温柔会挑灯给她讲题的爸爸
　　那个带着一对梨涡身材娇小，却在大事面前果断的娇小女子
　　那群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不再联络的同学朋友
　　那个一年四季分明，农产品丰富，人民勤劳的渔村小镇
　　他们和它好像离她很远，却又和她亲近到骨子里。
　　仿佛她的少女时光还是很近，仿佛又是很远。
　　迟冬来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留意她的表情，发现她虽然在颤抖，但是已经不像过去想到往事的时候那么悲伤。
　　他有时候感谢造物者让他曾失智在荒漠里，只有这样才有这世间最真挚、最纯真的相遇。那时候的她是最好的她，并且一直如是。
　　他知道这段时间，她一直在他营造的幸福里活的很快乐。过去的不快乐的经历，她正在选择性的去封存一些记忆，她甚至不愿意打开她曾经求学过程里看过的书籍，一直没有打开过位于正中间的那间大书房。
　　他挖空心思，花费心神，历经两年规划这座全新的家，给她温暖幸福的过去，甜蜜的现在和充满希望的未来，在看到她逐渐好转的精神状态的时候，觉得一切物超所值。
　　冷暖看着迟冬来：“当初，当初为什么你不怪我？”
　　迟冬来放下手里的衣服，把行李拉上：“你的车是意外，那辆大卡车却是故意为之，明明知道真相，错不在你，为什么要怪你？”他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的眼睛，“以颜三哥和冷渔姐的聪明，在知道那样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愿意搏一把，救你。我相信就是重选一次，他们依旧会这么做，后来出现的无牌照黑车是一个意外，这些不是你的错。”
　　冷暖摇摇头：“我知道他骗了我，我是想回家的，可是当时我的车真的刹不住车了。”
　　迟冬来抱住她：“我知道，那是个意外，真相究竟怎么样不说你不再过问么？好好交个我就好。”
　　一边拉着拉杆箱书包的安安，盯着两个人：“我一直相信不是姐姐的错。”
　　冷暖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迟冬来怀里大哭，迟冬来看向安安，安安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我去楼下等你们。”说着留下了拉杆箱，自己出了门。
　　安安有时候在思考，自己从始至终都相信姐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说相信姐姐的时候，姐姐都会大哭。不过这次相比之前已经很祥和了。
　　她知道她有一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哥哥，哥哥当时也在车上，他经历了父母的车祸，在一个六岁小女孩的帮助下，把怀孕七个月的妈妈，眼珠和脑浆撞出来的爸爸，双腿撞骨折的表姐，从车祸死人堆里救出来，然后转身就看到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三辆车在高速公路上燃起熊熊烈火，而他自己差点失聪。
　　据说医生宣布父母即将死亡的那一霎那，哥哥快疯了。
　　后来，姐姐被哥哥恼上了。
　　或许是他曾经历过幸福的一家三口的快乐时光吧。
　　可是安安知道，她自己绝对不糊感同身受，在三岁以前，她每天都是在加护病房里度过。她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姐夫和姐姐一起陪着自己的时光，尤其是最近这一段时间，见色忘安安的姐姐和姐夫快乐生活的时光，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没有医院，没有急救，没有方姐，没有镇定剂，没有做恶梦抓狂的姐姐，一切都是那么的快乐。
　　正常的家庭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温柔的爸爸，爱撒娇的妈妈，古灵精怪的孩子，这样的组合才是标配吗？安安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很向往。
　　可是姥姥突然病了，那自己是不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就要过去了呢？
　　迟冬来带着冷暖拎着大行李箱和小背包行李箱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安安在沉思，他不由皱皱眉。
　　这时候，大华刚好进门来：“先生，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安安看向他，眼神中都是迷茫：“姐夫。”走到他们身边，拉着冷暖的手，“姐姐。”
　　迟冬来看她蔫儿的样子，抱起她，拉着冷暖：“走吧。”
　　大华把行李放进车里，迟冬来带着安安和冷暖坐在后边的座位上：“走吧。”
　　看上去三人真的像是幸福的一家人，但是剖开内核一看，有点伤心。
　　安安坐在迟冬来怀里：“姐夫，姥姥家远不远？”
　　迟冬来抹一抹她泛黄的头发：“不远。”
　　安安看向冷暖：“姐姐，那咱们带点好吃的去看姥姥好不好，说不定她吃点好吃的就会好的快点。”
　　冷暖没有说话，而是握着她的手。
　　迟冬来看她虽然不想说话，但是整个人比刚才在家的时候却还要舒心，就知道这种替她选择，在合适的时候推她一把，是做对了：“你放心吧，刚刚给医院去了电话，已经过了急救，在加护的病房里。如果到时候你不想在那里待了我们看了人没事就回来。”
　　冷暖没有说话，只是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安安摸摸冷暖的头：“姐姐，如果你想回来，安安一定第一个跟你一起回来的。你别伤心了，你有安安，还有姐夫，你多幸福呀。”
　　迟冬来吻吻冷暖的额头：“嗯，会好好的。”
　　安安昂起头：“姐夫安安也要亲亲。”
　　迟冬来亲一下她的小脸颊，安安看他，好像他占了很大便宜：“等安安长大了，就不能随便亲了。”
　　迟冬来看她：“嗯，我以后好好赚钱，让安安快快长大。”
　　安安笑笑，起身去亲吻冷暖的脸颊：“姐姐，我可没有要姐夫白亲我，我可还给你了。”
　　刚回神来的冷暖哭笑不得，开车的大华笑起来了。
　　安安看大华：“你笑什么？大华。”
　　大华嘴角带笑：“为什么王林就是王林哥哥，我就不能是大华哥哥了？”
　　安安托着腮：“因为王林哥哥长的好看呀。”
　　大华气结。
　　迟冬来看着小公主：“可不能以貌取人，小公主长大了看人要看人的内在品质。”
　　安安看他：“姐夫，内在能看得见么？我只能先看到他们长的好看不好看吧。”
　　冷暖看着安安：“嗯，安安要好好长大，找这个世上最好看的男孩子。一定要好好长大。”
　　迟冬来知道，安安只能等着那虚无缥缈的科技给机会，能活下去的希望才能大一些，安安平安长大一直是萦绕在冷暖心头的一大心病，她接触那么多R国专家，不就是因为R国的人造器官比较发达么。
　　迟冬来握着冷暖的手：“安安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四个人终于在半小时后到达机场，赶上高铁，直发豫新渔村。

作者有话说

　　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