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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难乞花前酒 ...

  •   白玉九缠着云杳要她说那人是谁,奈何云杳存了心要卖关子。直到回了府,孟宇清夫妇领着孟俊堂回去,白玉九还是可怜巴巴地盯着云杳。
      云杳受不住她这幅可怜样,招手示意她凑过来。白玉九立刻俯下身子,乖巧地将耳朵凑到云杳面前。
      “玲珑风貌,明月心肠。”
      说罢云杳便同梁霁远一道走回客院,徒留白玉九一个立在原处。
      “玲珑风貌,明月心肠。”白玉九喃喃重复了一遍,“萧凡之萧大侠?”
      白玉九望着云杳离去的方向勾起唇角,说道:“这样的大人物都认得,还说不是江湖中人?”
      这边梁霁远一面走一面问道:“方才与那白姑娘说了什么?”
      云杳没有直接回答,只说:“女儿家的秘密。”
      梁霁远叹了一声,皱着眉摇头说道:“与那孟夫人有秘密不能说也还罢了,与这白姑娘才初初相识竟也有秘密不可告与我。真是出息了!”
      知道他不过是白说上自己两句,云杳也不打算解释。二人准备回客院中歇一歇,想着无事吩咐,便索性将孟府派来的丫鬟都遣回去。
      推开院门,却看见一个人影立在院中。
      “砚青见过小姐,梁公子。”那人屈膝向云杳和梁霁远行礼。
      梁霁远颔首答应,伸手扶他起身。
      “砚青哥。”云杳垂首唤了一声,不安地看向梁霁远,又向砚青身后看了看。
      不等梁霁远出声解救云杳,砚青看透云杳般轻轻一笑,道:“别瞧了,洗墨没来。”
      云杳立时蹙起眉头,暗自往梁霁远身后挪了挪。砚青和洗墨为亲兄弟,二人由云倾一手培养出来。砚青随侍云倾左右,洗墨则负责照顾云杳。虽说他们兄弟两人都禀性温和宽厚,可相对于洗墨而言,云杳很怕砚青。幼时云杳贪玩闯祸,皆由洗墨费心包庇。而云倾偶有对云杳的处罚,皆是砚青执行。每每云倾沉下脸唤上一声“砚青”,做出一副要处罚她的样子,云杳立刻会乖乖听话。到今日,云杳对砚青倒比自家哥哥还怕些。
      这时节砚青出现,必定是受云倾之命而来。若是洗墨同来倒还好,现在只有砚青一人前来,可谓是求救无人。
      看到砚青突然出现,梁霁远也觉惊讶,但惊讶之色一瞬即逝。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对砚青说道:“砚青来此,不知云倾兄有何吩咐?”
      砚青答道:“公子命我前来,一是让砚青转告梁公子,魔尊已返幽冥,人间无忧。公子在蓼溆洲煮酒以待,请梁公子赴宴一叙。”又转向云杳继续说道:“二是告知小姐,一月之期已过半。虽说梁公子陪小姐走了三五日,不过事出有因,公子说他便不追究了。只是——还请小姐前往弄影姑娘那里,替他讨一坛梅雪酒来。”
      梁霁远闻言点了一下头,向云杳说道:“绕道去弄影姑娘那里是需费些时日,但倒不至于会误了一月之期。这样看来,云倾兄也不算为难你。”
      云杳也点点头,深以为是。
      “弄影姑娘于本月二十五日设下赏花夜宴,届时埋在梅树根下满三年的梅雪酒都会开封。”砚青忍着笑拿出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云杳皱眉:“那岂不是只剩三天时间?”
      梁霁远在心中计算后,也紧锁眉头道:“即使快马加鞭,想三日内赶到花坞怕也难。”
      “公子的原话是,‘梅雪酒三年为期,方属佳酿,若是新酒则寡淡无趣。佳酿虽难求,切不可糊弄为兄。’”
      云杳跨步向前盯着砚青,砚青不得已紧退一步,仍旧带着笑意看她。云杳冷笑了一声,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这还真的是不追究啊~”又转过头冲梁霁远道:“这也算不为难我?”
      梁霁远无故被牵连,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什么。面对梁霁远看过来的目光,砚青半同情半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正身向二人拱手说道:“话已带到,砚青先行离去。”
      云杳不敢对砚青多发牢骚,待他走后,就一直闷着脸不说话。梁霁远站在身后,问道:“生气了?”
      “不是,是发愁。”云杳的右手食指敲着桌面,左手托腮,一脸不豫。这是她的习惯,每次遇到事情苦思方法时,总是这副模样。
      梁霁远在她旁边坐下来,说道:“现在客居孟府,不好急冲冲的就要走。即便现在去告知宇清兄确有急事需离府赶路,估计也得等到明日一早才能走。”皱起眉头思索一番后,说道:“明日你坐船过江,我先行去江对岸备下快马。至于能不能赶上,且看机缘了。”
      云杳也别无他法,认命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你向孟公子说明情由,我去向江姐姐辞行。”
      梁霁远准备一番后自往前堂,与孟宇清辞行。孟宇清自然再三挽留,但梁霁远推说需赶赴赏花宴,孟宇清自然不好耽误他们行程便不再强留。
      云杳来至江离住处,日影西斜下的小院静谧安宁。孟俊堂捧着书卷坐在书桌前,江离坐在窗前低头绣花,时不时抬起头看着读书的孟俊堂。云杳想着,若不知内中种种,那么此时情景任谁看去都是再温馨安和不过的画面。云杳在门外一时看痴了,孟俊堂发现了站在门外的云杳,喊了一声:“云姨姨好!”
      江离忙转头看过来,笑道:“怎么不进来,只管傻站在门口做什么?”
      说着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拉云杳进屋。云杳一面走进来一面说:“我瞧见你们在静心做事,心想若是此时进来必定扰了清静。”
      江离拉着云杳同坐窗前,转头吩咐丫鬟备上茶点。云杳忙止住丫鬟,向江离说道:“姐姐不必费心招待,我不久坐。云杳前来,是特为向姐姐辞行。”
      孟俊堂放下书卷,问道:“辞行?云姨姨要走么?”
      云杳冲孟俊堂点头,转回头向江离说道:“孟公子盛情相邀,本不该匆忙离去。但我还需赶赴花坞,若迟了误了事不好。”
      江离听她如此说,也知留不住,便问起路上一应物事可还周全。云杳笑道:“一应物事都很齐全,姐姐不必忧心。”
      孟俊堂嘟着嘴有些不高兴,行了礼说道:“娘亲,俊堂能去找九姨玩吗?”
      江离点头答应,说道:“去找九姨玩吧,可不许太疯了。”
      待孟俊堂走后,江离向云杳笑道:“这孩子好容易与你混熟了,你待了没两日就要走,他有些不高兴呢。”
      “只要姐姐不嫌烦,我日后定当再来拜访。”
      “哪里会嫌烦呢,你若是肯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江离想起孟宇清向她说起的明心丸一事,起身郑重地向云杳行了一礼。
      云杳忙起身扶住她,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江离行完礼起身,将云杳按回座位,道:“你与梁公子于幼子有救命之恩,该当受我一拜。”
      云杳笑叹一声:“算不得什么,姐姐不必挂怀。”
      “于我而言,俊堂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救命大恩,不敢忘怀。”
      云杳道:“姐姐若执意如此生分,倒让我无所适从了。”
      江离楞了一下,嘴角上扬:“好,听你的便是。”
      正说话,一名绿裙丫鬟走进来,向二人行礼,说道:“二爷刚刚让奴婢传话来,今日在夫人这里用晚饭,请夫人先准备着。”
      江离颔首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丫鬟又躬身行了一礼,方退下去。云杳起身向江离说道:“既如此,我便不在此处多打扰了。”
      江离将云杳送到院门处,云杳看向江离,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好半天才长叹一声,道:“孟公子人很好,俊堂也很懂事,姐姐勿执着于过去,且看眼前。大概我应该这样劝姐姐吧?可我不想。其实姐姐比我看得清楚,想来也不必人劝。姐姐也一定清楚,对孟公子来讲这样确实不公。只是——事情看得透彻未必就能放得下,我只有一句话相劝。”
      云杳话说到这里,对着江离轻轻笑了一下。明明是笑得极淡,在江离看来却说不出的温暖,听她说道:“世事浮云过眼,且请保重自身。”
      江离眼中带了泪光,极力想忍住却还是红了眼眶。江离微微侧身转向一旁,抿着嘴仰起头,仍顺着眼角滑落下一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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