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怨》宠辱偕忘

6、第一个巴掌在来的路上（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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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榭檀槐出门走到头右转马路对面就是个派.出.所，椭圆的大院子里靠近最右侧围墙的地方用青砖围了一个长方形的高台，中间是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盘根错节，凌晨的凉风偶尔吹一阵过来，树上“哗啦哗啦——窸窸窣窣”响个不停。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
　　桌对面的人.民.警.察又磕了下昏沉的脑袋，猛然抬起了头，希望用眼里的红血丝让没完没了的姑娘了解下警.察的辛苦。
　　可对方似乎毫无察觉。
　　“同志，你听我说先，”警察同志低头看了看趴在办公桌角边的小柴柴，它也困得眼都快看不见了。“这会儿已是凌晨一点，这狗呢，一时半会儿是找不着主人的，即便它的主人发现它走丢了，也不可能黑灯瞎火地这会儿出来找狗，你说是吧同志。”
　　被警察叔叔点名的石程，抄着手，没做声。
　　“姑娘，你一个女孩子独居，以后一定要注意关好门窗，你说你半夜打开厨房柜子发现里面有条柴犬，这只能说明，肯定是你自己没有关好门，所以它才跑进你的家的。行了，狗留派出所，你俩，”警察叔叔眼神不明又暧昧，“先回吧！”
　　石程跟在方芊妮后头，她显然还惊魂未定，走路的时候双脚都是飘的，刚一到屋门口，一阵凉风迎面而来，她下意识缩了身体，下一秒，一件带着灼热体温的肥大的运动外套就套到了她身上，她扭了下头，立马又摆正了脑袋，没有正眼看石程，可衣服却没有褪下来还他。
　　两人一前一后，谁也不开口。
　　眼下这情形确实有点尴尬，对石程来说，他对方芊妮所有的了解就是上次当着她妈妈的面儿被她赶出门去，那是这对邻居的第一次见面。
　　再就是今晚了，他今晚实在是忙，本来刚准备睡觉，忽然就听见隔壁的尖叫，听那样儿，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魂儿真的都要被她吓出来了。她毕竟是一个女生，不愉快的那点小事儿跟人命关天比起来什么都不是了。
　　方芊妮却实在觉得没面子，上次对他那么不由分说地一通打，虽说她自己心里清楚原由，可别人肯定都不清楚啊，这次竟然还要靠他才能解围。她当时开柜子找杯子，杯子没看见，却卧了一只柴犬，嘴里还嚼着刚空运过来的国外农场新产的新鲜火腿……她不敢动不敢跑，像木头一样和柴柴对视着就只懂得大叫……再后来石程轻轻过来，她竟然习惯性地躲在他身后，看他温和地叫着狗，抚摸了一会儿，就顺势牵了出来，带到了派出所。
　　可恶，自己为什么要站在他身后？为什么那时候还是有依赖感？
　　她这一嗓子余波确实是大，两人回到水榭檀槐，附近几栋的住户稀稀拉拉地开着灯。
　　本来是都睡了的……
　　两人纷纷按了密码开了防盗门，方芊妮没有再看石程一眼转身进了家门，连背影都没留。后忽然发现他黑色的外套还在她的身上披着，再开门想扔回给他的时候，对门早已大门紧闭。———————————————————————————————————————
　　第二天，“大哥”同志特地请假开着爱车去4S店维修，保险杠确实碎的有点厉害，店里的员工看起来很高兴，大概又能赚一大笔。别处还有好多划痕，他们再三保证说会补的看不出来的……车交代给店里之后，“大哥”在门口就给昨天温提留的号码拨电话，那边传来：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SORRY THE NUMBER YOU HAVE DAILED ……”
　　不过早在“大哥”意料之中了，那女的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任谁也不会相信她会好心，况且，之前在心理中心那次他故意说教，恐怕她早已记恨上，这回是想借机会整回来吧……不过她忘了，“你大哥始终是你大哥，”后招早就准备好……
　　他随手打了车直奔心理中心，居大爷不但是他读书时的导师，工作中的前辈领导，更是他好哥们儿的亲爸，这点小事，好按排得很。
　　方芊妮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不过她心里惦记着更大的事，所以遮不住也就由它去了。
　　“桑葚，把我要的资料给我。”
　　开完会的众人正往办公室外走，桑葚听见方芊妮叫她，停下转身，呆呆得看着方芊妮。
　　“拿来。”
　　“小方总——您是说——呃，什么资料？”
　　方芊妮简直不可置信。她现在满脑子琢磨的都是石程，以及他可能会让方家破产的阴谋，一旦这一切发生，所有的悲剧都会重新上演，她千提防万提防，可这助理怎么这么不给力？
　　“我昨晚打过电话给你，我说我要石程这个人和他的公司的所有相关资料而且我要参与他每一次和公司的接洽——”她边说，桑葚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不起小方总，我好像记得昨晚您是给我打过电话。”
　　“好像？你对工作就是这种态度？”
　　桑葚抱着文件夹挠了挠头，“对不起小方总，的确是我的失误，现在石总正在咱们公司见董事长，您……先过去。”
　　“为什么不早说？！公司真的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方芊妮一把捞起转椅背上的外套，快步朝着顶层的办公室过去。一路畅通无阻，唯有在会议室门口被她爸的秘书拦住了，“小方总，”
　　方芊妮摆了摆手，直视前方，门口没有敲就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怎么了？你看看你风风火火的？”方总出声，虽是责怪的话，却不是要计较的口气，对面石程和他们公司的人也就随声附和两句，全然不敢有怒色。
　　方芊妮扫了石程一眼，丝毫不带邻居或者熟人之间的温情，冷漠又防备。
　　石程的男助理这时提议，“方总，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订好了五星的餐厅，不如赏光，我们双方一起吃个便饭。”
　　方大陆笑笑，说声客气，招呼上公司的几个经理一齐往外走。方芊妮跟在最后面，虽然和石程他们接洽不是她分内的事，但是碍于她的身份，方大陆不出声，没人会嫌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意外的是，她竟然接到了居大爷的电话，突然告知她她的预约时间在下午，让她必须过去一趟。方芊妮本来就没病，也懒得搭理居大爷，但是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边竟然说“你要是不来我只能联系你母亲了。”
　　方芊妮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儿。
　　大爷，咱能别这么会玩儿吗？
　　“芊芊，中午的饭局你别跟着去，先去你那边。”方大陆听见她打电话，这下不去都不行了。
　　不过这居大爷真实莫名其妙，上次的结果应该没问题啊，她本来就没病，居大爷应该能感觉出来她是正常的啊，而且她不想去居大爷也清楚的知道，这是抽了什么风？以她妈相要挟？方芊妮疑惑不解暗自嘟嘟囔囔，咒居大爷今夜发全落，然后，还是不忘愤恨地瞪了一眼正看着这边情况的石程一眼，一脚油门，到时要看看居大爷这是犯的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