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怨》宠辱偕忘

46、第三个巴掌（2）

　　今年的春季春季不知为何来得特别地早，气温早早回升，没有阴雨带来的倒春寒。最近几天一睁眼就是明媚的阳光，照得方芊妮的生活也亮堂堂的，除了……烦人的温提。
　　今天约了陈董事来度假村游泳，一来增进增进感情，二来，再好好筹备下对付应家的事宜。她一大早心情好好，方大陆起床的时候她已经准备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方芊妮背对着落地窗在桌前喝咖啡吃三明治，手边是一份报纸。金色的阳光照在她后背上，她穿着一套纯色厚质的职业装，笼上一层光晕后，显得干练又成熟。方大陆一时感慨万分，竟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慨叹。
　　“爸，快过来吃饭！”她声音清脆得像黄鹂鸟，伸手招呼方大陆过来，能看得出来心情很好。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那天接到的提子的电话都没影响她半分。
　　二嫂本来家境就不错，只不过自己十分喜爱小孩子的天真可爱，所以在幼稚园做了一名老师，天天和纯真无比的孩子们打交道。方芊妮特地挑了周末的日子，叫二嫂一起过来作陪。陈董事是游泳健将，和方芊妮她们寒暄了两句就下水热身，几圈游下来简直堪称“如鱼得水”，周围赞叹连连。
　　方芊妮和二嫂正聊着幼稚园的一个小姑娘偷偷戴了妈妈的卡地亚来学校，被爸妈打到泪涕模糊的乐事，忽而就听见一阵喧哗，哄吵。寻着大家奔跑的方向一看，陈董事被围了起来，游泳教练立马把人从水中捞出来，方芊妮跑过去的时候，一位身穿灰色工作服的清洁工阿姨正在给陈董事做急救。这里的员工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这种知识还是懂得的。她和二嫂跪在两边，大声呼叫陈董事，终于她吐了口水，有意识回笼的迹象。清洁工此时转过头来，对着方芊妮道：“应该没大事了，快送医院吧！”
　　等在急救室门口方芊妮心不在焉，二嫂以为她被吓到了，连忙安慰说舅妈没事，意外而已。
　　只有方芊妮知道，她不是因为陈董事，而是那个清洁工。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的时候，方芊妮才发现，那是她许久未见的母亲。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那个年轻男人果然卷了她的钱财跑了，她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会去做清洁工？以前可一直都是这里的VIP！是不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那晚在江边的落寞背影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想去问，却又警告自己别去问。
　　眼前陈董事没事最要紧，游泳的提议是她提的，想办法弥补这个错误对于局势最为重要。方芊妮联系了最好的病房，堪比豪华别墅，一定要陈董事好好养几天身体再离开。医生也特殊关照，方芊妮正榨鲜橙汁的时候，大夫带人来例行检查，后面竟然还站着身穿白大褂的严子修，以及捧了鲜花的提子。
　　“陈总，早日康复。”
　　“哦，谢谢温记者。”
　　方芊妮好奇她们怎么会认识，提子翻了个白眼儿。
　　“知道吗？石程这婚不结了！”
　　“没别的事儿我进去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人石总拒婚了。”
　　“不感兴趣再见！”
　　“你就不想知道之前为什么好好就背叛你？”
　　“过去的事儿我不想再提！”
　　“行行……算老娘我多嘴了。”
　　“我看你是被严子修洗脑了！”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错过好男人是你的损失。我男人在我口袋里了，至于你我仁至义尽喽……”
　　温提的三言两语怎么会影响到她不会丝毫不会！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十二点会有米其林大厨送定制餐过来，“芊芊，芊芊！我是真的没事，你先回去忙啊！”
　　“没事陈董，我这一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照顾好你，你知道您远比我办公桌上的那些文件重要得多！我给您削个苹果！”
　　为了照顾好病人这活儿她都练了好几天了，本来已经能连着把皮削下来了，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水果刀不受控制，一个劲儿地往一边滑，苹果皮一小截就断，甚至好几次差点把手上的肉削下来。
　　“扣扣——陈总，这几天我父亲身体抱恙我来晚了，您身体如何了？”
　　这人的声音，估计她就算睡着了都能分辨出来是谁！——石程这个阴魂不散的！这个陈董事也真是的，全城的人都认识个遍么？
　　石程站在床尾说着体面的话，时不时聊到居大爷病情，说是住院了，反复了许久才见好。可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猜想大概也就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小病小灾的很正常！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浪费感情，方芊妮对石程恍若未见，手里的苹果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倒是削得十分地顺利了，刀子割在薄薄的苹果肉上，皮就连着一圈一圈下来，也不总是断了。
　　上回见他实在女洗手间里，她回想起当时自己坦然如厕的情景，现在突然变得窘迫了。
　　又听见石程提到她的名字，她立马下意识竖起耳朵。“方总给您做了什么好吃的大餐？据我所知方总现在的手艺可是不错呢！”
　　陈董笑笑，“自是好物！今中午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尝尝，刚好我想同你谈……”
　　“哎呀！今日实属不便啊陈董！我只定了咱们俩人的餐，不好意思啊石总，提前没收到风声说您要来。今天我招待不周，还请您回吧！”
　　陈董见状，眼珠子滴溜溜转几圈，不出声，笑看着石程怎么应对这小女子的“连珠炮弹”。
　　本以为石程也备好了弹药回击，陈董事却听见他说：“是我冒昧了，下次有机会请方总一定让我品尝下您的手艺。”后，轻哼一声，叹他一个大男人败了阵势！明明有口才，也更有底气，却偏偏心甘情愿地做这小女人的手下败将！
　　方芊妮始终背对着他，道：“不送。”铁了心地送客。
　　虽然背叛家庭的人让人咬牙切齿，但每每想起自己母亲蹲在地上擦着泳池旁的水渍，而众人却在肆意泼水玩闹，她劝说自己就当是行善积德了，以怨报怨何时是个头？第二天还是亲自打电话给了老板，VVIP的身份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或多或少的照顾，较为丰厚的报酬，这些还是能保障的。挂了电话，看见方大陆就静静站在她房间门口。
　　“爸……我——”
　　“没关系，我知道的。毕竟是你妈，她现在在那里做什么工作？”
　　“清洁工。”
　　“嗯……”方大陆点点头，她就着反射的阳光看清了爸爸头顶的许多白发。
　　“哦，对了，我清了朋友过来下棋，你快去切点水果点心什么的来招待招待！”
　　“好！”
　　她还以为是方大陆这么紧张会是哪个老总伯伯，方家现在需要合作伙伴支持，便小心地切了五六种水果，再精心摆好拼盘，又端了国外的点心，亲自过来招待。
　　走近一看，中间摆了棋盘，一边是方大陆，一边哪有什么集团老总，竟是许久不见的居大爷。
　　“怎么是你？”她一个人嘟嘟囔囔，把东西放在一边，不过却没人理，两个人对着棋盘厮杀，专心致志的。方芊妮狠狠瞪了烦人的居大爷一眼，又看了看方大陆，这不知道她这个爸为什么偏偏就瞧着这没钱没德还是缺德货的老爸的老头儿这么顺眼？
　　解释不通。
　　愤愤起身离开，正准备转身走出客厅，忽然耳边传来居大爷的闲聊：“哎，老方啊，你知道我前段时间因祸得福那事儿吧？虽说被绑架了，在国外凄凄惨惨的，但有所失必有所得，你快收到我结婚请柬啦！”
　　“怎么回事儿？怎么还绑架啦？”
　　“你别着急……老方，你听我慢慢儿说！”
　　一听这话头，她脚下跟粘了胶似的。耳朵恨不得比兔子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