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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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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一瞬间石程有些想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一九一一年以前的包办婚姻盛行的时代。应安然她爸的要求让他觉得十分可笑,甚至是荒唐。坦诚地讲,他并不喜欢把公事和自己的私事混为一谈,尤其是什么商业联姻的活动,实在让他觉得一阵恶心。可他还是尽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和从容,对着对面的老头缓缓一笑,道:“您总得让我确定我父亲安好这事儿才好再商量。”
那人白他一眼,似乎是在骂他不识好歹!应家的门槛几乎快被多少人踏坏,在他这儿还是不情愿的买卖了?
“当然可以。”
第二天凌晨三点,石程看见了居大爷更新的朋友圈,国外的午后,陌生的景色,他们两人在房间的玻璃后赏景色,桌子上摆着热茶,表面看起来是优待,其实仔细一点,可以看清倒映在玻璃窗户上的陌生男人的影子。
最起码有两人,分别站在居大爷和“一枝花”的身侧。
石程那时一人躺在家中卧室的床上,看完照片重重把自己摔在枕头上,软.禁,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词,他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对待自由的人?!
可他锤了几下依旧疼痛的腿,他又能做什么呢?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方芊妮的生活保持平静,生活的重心除了方氏的工作就是方大陆,以前三口之家的日子好像真的已经远去,时间是抚平疤痕的良药,她现在并不经常想起那个所谓的母亲了,甚至——不到一个月一次的频.率。
这个已没有什么印象的女人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冬天的末尾时节。方芊妮约了重要的客户谈合作,在酒席上喝了一圈,又为了配合对方,许多生鲜入肚,扶着饭店的墙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头晕眼花犯恶心了,眼睛聚焦,才看清站在面前的女人,背后江面上五颜六色的灯光将她映衬地皮肤发白,方芊妮盯着她手中递过来的餐盒,迟迟不接。
“芊芊,妈妈知道你这段时间总是忙着工作,几乎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可外面总是不称心的,特地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以前你每次回家必点!”
她笑的有些牵强,方芊妮则始终保持着局外人的神色。
“别担心,妈妈今天来不是给你要钱的。妈妈是想告诉你,妈妈不要分财产了。回去也告诉你爸爸,其实方氏也有我的心血呢……”她把手中的餐盒递给匆匆跑来扶方芊妮的司机师傅,道:“妈妈走了。”
她确实是变了,变化很大。以前珍贵的裙子上没有一丝褶皱,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背影佝偻,邋遢,上衣朴素,裤子上都是褶子,像极了每天在市井街头砍价捡菜的中年妇女……她一直走一直走,没有任何车辆来接,就这样变成小黑点儿,然后消失在视野里了……
“小.姐,这餐盒……”
“丢进江里。”
“是——”
莫名其妙的热情让方芊妮心情忐忑不安,总忍不住对她对恻隐之心,可每每想起那晚在别墅亲眼见到的画面,却又一阵恶心,不能原谅。若不是那晚的刺激,或许她和石程也不会发展到那一步,她可能也就不会在他身上真心错付。努力做了几次深呼吸,还是不能平静心情,干脆在深夜跑了几公里,直接累倒在床上。
事情还没完,一周之后,她竟然在公司收到了应安然的订婚请柬,是她亲自拿到自己办公室的。当时方芊妮正急着出门见客户,时间快来不及了,所以根本没有仔细听听主人公是谁,心里盘算着,反正应安然给她请柬,也不是什么真心实意的朋友,自己就做个场面功夫,把礼送到就万事大吉。
又过了两天,如果不是一份重要的合同找不到了,她大概也不会无意中掀开请柬看到里面的内容——石程和应安然,订婚仪式,葡萄市最豪华的酒店,常有外.宾在此下榻。
再看时间,刚好是两天后。
她一整天思绪不宁,晚上在家便被脚下的吹风机线给绊倒了。方芊妮下意识“哎——”了一声,把方大陆房间的门吓开了。
“芊芊,怎么了没事吧?”方大陆急匆匆迈着脚步赶过来,只见自家女儿趴在地上,整张脸埋在手臂间,身下还压着电线,右手肘外面是抛向远处的吹风机,她虽然不发一声,肩膀却可见颤抖。
她——哭了。不出声音的嚎啕大哭最致命。
方大陆便也没有出声,他耳听八方自然之道闺女这几天不好过,陪在一边静静等着,她自己哭够了,便停了颤抖,缓缓抬起脸来,眼睛已经红得像兔子。
“爸——为什么我们两个的生活……七零八落?”
“七零八落吗?我倒觉得还行。生活总是给我们一些考验的,你越不想如何,他可能越拿这种情况来考验你。但是爸爸现在还陪在你身边,你也在帮着爸爸撑起方氏,我们彼此间的成长,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以前,我最期待的就是陪着我女儿的时光,而你不也想像个女强人一样帮我撑家业吗?这不是我们眼下的收获?至于——一些不属于我们的人和事,又何必强留?你嫁与不嫁,都无所谓,最好守在爸身边一辈子!我活了半辈子,才终于明白豁达两个字的分量……”
她终于抬起红肿的眼睛,回头对视方大陆的眼睛。那里面,是诚挚,是坦然……她深吸一口气,自己还有的学。
应安然自从得知订婚消息便兴奋得无以复加,不仅在方氏对方芊妮这个“手下败将”和蔼了许多,对石程的黏糊度也甚于往昔。帖子式样,仪式流程,还有客人的名单,每一细节都亲自和石程商榷,石程在她第一次来之前就把方芊妮的东西都收到自己家中的保密柜里,无一遗漏。
应安然总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提议百出,他都笑着应对,宠溺地说:“都听你的,你喜欢就行!”石程装作很遗憾的样子对应安然提到:“按说这种事情,家长都要出席才正式,你的家里没问题,可我除了我爸也没有亲人了,难免显得凄凉。”应安然现在就是一个零智商的恋爱中的小女人,一见未婚夫失落的神色,信誓旦旦就立誓道:“这事儿包我身上,放心!”
她虽是应家的掌上明珠,但石程没什么把握。果然,此后这事未曾被她再次提起。石程也渐渐把心思转移到自己派出的人马上。没想到的是,在仪式当天,除了那个和二哥、严子修他们坐在一桌,依然面色坦然有说有笑的方芊妮外,突然出现的父亲,是另一个意外。应安然在台上拉了他的手小声在他耳边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惊喜!”
居大爷并未说什么,云淡风轻地参加完了儿子的订婚仪式,只不过眼神一直往台下瞟,终于在搜寻到方芊妮时定住了目光。
方芊妮在二哥的眼睛中看到了敬佩的神色,她知道,她今天做的不错!“豁达”这两个字在她出家门的时候就一直在心里默念,倒也因此赢得敬佩,和二哥他们一群人真成了朋友。
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竟没想到被一个男人大力推了进去,刚想大声呼救,定眼一看,竟是今天的新人——石程。
他使劲捂着方芊妮的嘴,手迅速反锁了洗手间的门,外面的人都进不来,方芊妮只能干瞪眼,石程热热的呼吸一股脑地喷洒在她的脸周围,痒痒地,让人厌烦又恶心。和二哥喝多了酒,她本就尿急,干脆不挣扎了,等着石程自己松手。
“你……你的东西什么时候从我家拿走?”他搓着自己手心儿的大红色口红,憋了半天就等来了他这么句话,方芊妮留下了白眼,径直往隔间走去,关隔间门之前道:“一些垃圾,不要了!”也不管在外面杵着发愣的他,先舒服了自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