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怨》宠辱偕忘

43、（22）

　　天气依旧沉闷，乌黑的天空压迫人的心脏，街上的路依旧有些小雪过后的泥泞。
　　严子修嗅了嗅温提浑身散发的酒气，道：“今儿一天都在喝酒吧？我说怎么电话一个也不接？”
　　“喝酒是不假，电话只是不想接。”提子甩上车门，引了严子修去楼上。
　　“找我什么事？”
　　“石头在医院快断气了，你联系下方芊妮。”
　　“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依我看断了气再跟芊芊报喜就行了。”
　　“你维护你的朋友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也绝对相信我朋友的为人，他——事出有因。”
　　“那你倒是跟我讲讲，他最好有个天大的因，竟然在芊芊决定要付出真心的时刻选择狠狠捅一刀！”
　　“你先冷静一点！”
　　“我现在怀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真的需要冷静一下，我…………只能言尽于此，现在情势不是掌握在我们手中，我没办法告诉你所有的实情。不过你可以想想，如果他真的帮着应安然对付方芊妮，又怎么会在刚刚取得胜利的时候遭到毒打？联系下方芊妮吧，只告诉她这个真实情况，我相信她会思考些东西的。”
　　修整了两日，也痛哭了两日的方芊妮还是选择直面挫折，会公司正常上班。桑葚看见她的时候，下意识惊了一下，紧接着眼神中都是些期待和欣喜，慌张站起来迎接她到来。她对着桑葚点点头，这世上，总还是有些人默默支持着你却并不期待着看你笑话……挺好的。
　　眼睛肿了，甚于大核桃。她带了墨镜暂时遮掩。却并不是长久之计，晚上的时候，特地在网上搜了些消肿的偏方，挑了看起来最靠谱的一个，想弄来试试。这时候提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连着响了三个，她的声音应该是沙哑的，再说，别人再多的安慰也并不能让她觉得有些宽慰，这时候实在不想听电话。
　　三个，响到最后她都没接。
　　接着收到了提子的短信“石程被打在医院。勿冲动，有隐情。”
　　短信很短，她看完就紧接着删除了。
　　提子想错了，这件事她真的放下了，石程——她也放下了，有句话说的真对，伤害过你的人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再一次伤害你。她跟石程真是前世今生的孽缘，他不害她就不是他了！躲他远远的，再也别去尝试了，这是她给自己的教训和忠告。
　　短信删了，好像石程的名字从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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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程住院的时候，有一天应安然竟然来医院看他，匆匆忙忙的样子，看起来这事儿她是真的不知情，绑架居大爷的事，老应总跟她提过，她虽不太愿意，但她爸当时只是说没想过真拿那老头怎么样，只不过是多个筹码来要挟石程。
　　她只是在家偶然听见下属跟她爸汇报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找到医院来才发现真的是打了石程。立马不依不饶的脾气上来，马上要找应总算账，被石程拦了手机，又劝了半天好话，这才作罢。
　　石程精神本就不太好，应付起她来就更加费力，应安然却总是嘘寒问暖，对他百般照顾，居大爷的情况倒是一个字都没跟他提起。
　　本来严子修找了一位年纪稍大的护工阿姨来照顾他，但应安然硬是把人打发走，说她来准备中午的餐点，全当做赔礼道歉了。
　　应安然跑前跑后，像是勤劳的小蜜蜂，中间石程的男助理来了一次，谈公事的中间还总是把眼睛往应安然身上飘，实在想不到自家老班长这么大魅力，城中的名媛一个接一个儿地上赶着来。
　　“想什么呢？”
　　“啊？啊没什么石总。”
　　“我叫你把文件拿走！”
　　“哦，好好……”
　　“等等，今天见到的事，一个人都不许提！”
　　“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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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安然从来也没伺候过人，光是摇起病床供他吃饭就费了老大的力。石程要叫护士过来帮忙，被她严词拒绝了。
　　后来，一个不知的陌生号码传了一则短信到方芊妮的手机上，打开一看全是石程和应安然的亲密相处，背景一看就在医院，午餐极为丰盛。石程笑的很灿烂，但是能看出一脸的病态。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方芊妮正在和徐总吃饭，谈武汉的合作，见她对着手机有一些出神，徐总把谈话停了下来，她忽然抬头，看见了对面探究的申请，微笑着道一句：“垃圾广告！”然后像对待垃圾广告一样删除地不留痕迹。
　　“徐总，我们说哪儿了？”
　　“武汉新公司的合作……”
　　“哦对，抱歉您继续讲……”
　　和徐总的谈话很顺利，人一旦情感不顺，事业上的小小成功也会觉得很有成就感。整个过程她都专心致志，没有丝毫杂念，但还是在一个人开车回公司的路上，忍不住胡思乱想。那些照片是谁发的？什么用意？应该不会是应安然，她今天才从公司的八卦间里听说应安然今天才知道她爸把她相好打了，匆匆忙忙去了医院探病，她应该没有事先找好八卦记者的准备。
　　别人……她实在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图？再说谁会做没有益处的事。这个人摆明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才会发这些照片……
　　她在车里啐了句“活该！一身疤瘌才好！”希望以此来狠狠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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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子修在消失了几天之后，终于在一个寂静的深夜独自来了医院。
　　石程正端坐在床上，睁着眼睛沉思。“怎么？等我呢？”
　　“知道你今晚会来。”
　　“老师还是没消息？应安然就没透露他的地址什么的给你？”
　　“没有。其实她也不清楚。现在我肯定，绑架我爸是她爸一人的主意。”
　　“我联系方芊妮了。”石程听见这三个字，忽然眼中有星星的光亮闪过，直直瞪着严子修。
　　“她没接提子的电话。不过这反应很正常，她没找人也把你打一顿，已经算是以德报怨了吧！”
　　“帮我办出院。”
　　“医生今天说可以了吗？”
　　“不可以也要可以。我不可能再放任我爸在外面。”
　　“好，我现在就去找师兄说。今天护士长的朋友找来医院了，说是怎么好久联系不到护士长人，让我给挡了只说和新晋男朋友旅行去了，度蜜月不想别人打扰。我看那架势，处理不好要报警。”
　　“嗯……辛苦你了。我还真差点忘了我爸他不是一个人。”
　　石程回到久违的家，陈设一如以前。她的瓶瓶罐罐胡乱地摆着，看样子没回来过，也不打算要了。石程没心情收拾家，自己拄着拐刮了胡子，仔仔细细洗澡洗脸，撑着拐杖到了应总的面前。他其实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出来见他而不是让他在沙发上等到天黑。
　　“应总，想必您知道我为何而来？”
　　“你父亲……？”
　　“是的。应总，您让我办的事，我在董事会照办了，所以我必须见到我父亲。”
　　“可我怎么知道你见到你父亲后会不会更变本加厉地对付我？”他沏茶，递到石程面前，客客气气的样子让石程想使用暴力。
　　“那您想怎样？”
　　“你和安然结婚！你们结婚，我就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