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怨》宠辱偕忘

35、第二个巴掌（14）

　　环境的美丑取决于人的心境。
　　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儿。搁在平时，天色一暗只能是石程下班回来带着柴总出去遛遛，方芊妮是懒得在昏暗的天色里出门的。但今天的心境变了，便突然觉得，这黑得深沉的天色，反倒莫名叫人觉得安心舒适，像是大保护伞，安全地将她隐蔽在暗处。
　　提子发过来的定位在葡萄市沿海一家豪华度假村。这家名字方芊妮怎么看怎么生，心里还琢磨着方氏肯定没有入股，不然她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为了隐秘自己打出租过来，省的有熟人认出她的车。临到度假村大门口就急匆匆下了车，司机师傅问她要不要□□，她摇摇头只顾着掏钱！“300！”
　　这时提子从大门出来迎她，大事要紧方芊妮懒得和市侩的司机多啰嗦，扔了三张红色大钞飞机起飞一样下了车。
　　“怎么样？没跟丢吧？”
　　“喂喂喂！你是在质疑我搞‘跟踪’的能力？”
　　“不不，你当然是福尔摩提！快说！”
　　“附近的工作人员我都打点好了，主要我一师兄之前来他们度假村这边做过好几期的专访，跟他们度假村的一些管理人员混得挺熟的。我就托他打了个电话，只说是在跟寻常的新闻。你放心吧，服务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有两把刷子！”
　　“用你说！行了，跟我来吧，先带你去认认那个小白脸的房间。”
　　“嗯。哦，对了，你不是在电话里说捉奸吗？看见他带谁来了吗？年轻的女的吧？肯定不是当了妈的中年妇女。”
　　“……”
　　“你倒是说话啊？我认识？应安然？”
　　“不是。”提子快把下嘴唇咬破了，就是不来个痛快的。
　　“你哑巴了？”
　　“我说了你控制好情绪。”
　　“我妈？”“你妈——”
　　两人这么多年的姐妹真不是做假的，异口同声。
　　“行了，你也太小看我了。”方芊妮装无所谓，拍拍提子的肩膀好像安慰她。但吐出的浊气和长长的深呼吸，出卖了她此时的内心的不安和反感。
　　意外的是，还没到房间，在泳池边就停了脚。
　　提子从办公室带了专门相机，方芊妮一把夺过来，毫不手软，怎么露骨怎么拍。
　　泳池边嬉闹的，餐厅里喂食的，房间里翻云覆雨的……
　　她从前却不知道她母亲有这么好的体力，两人像是二十几岁初恋的小情侣，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什么花样都玩儿遍了。呆了两天半，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方芊妮跟在后面，在两人出门的时候还抓拍了几张。
　　“诶？”
　　“怎么了？”
　　“我怎么老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看来我体力还是不行，没有让你筋疲力尽还是疑神疑鬼。”
　　那个男人将她母亲逗笑，再拢进自己怀里。两个人相偕离去，方芊妮刹那间像是泄气的皮球。抓紧了手里的相机，这是她最后保护方氏完好的王牌。
　　她未归两晚，石程竟然一条消息都没有。夜深人静，她就在隔壁的房间听着隔壁房间“咯吱”响，顺手翻一翻石程的微信动态。
　　果然，一点的时候刷出了一小时前的照片，背景却是陌生城市的夜晚，听他话的意思好像是出差去外地考察投资去了。闹了半天，他人也不在家。特地调了对话框出来想问他什么时候归来，输好了字又一个一个地删除。真是改不了犯贱的习惯，上一世就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他出差，她却忙的像是陀螺，从收拾行李到订票车程，从吃穿用度到迎尘接风，无不经她之手。说句不好听的，那时候真是把他活活惯成了手残儿童。思及此，立马点了返回，绝不再跟他多言一句。
　　关了台灯却辗转反侧。
　　没想到凌晨两点却听见手机有消息。立马摸起来一看，直觉就是石程！
　　“出差，后天中午回。记得遛狗！”
　　顺手把手机扔在床上，方芊妮竟然秒睡。
　　到了水榭门口才想起来——柴总这两天怎么样了？越想越觉得心慌，虽说相识不美好，但好歹也是条命，不能在她的过错下就这么陨了啊……
　　火急火燎推开石程家的门，整个房子一片安静。方芊妮脚步迈地很慢很慢，既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又很怕看见自己受不来的结果……
　　壮着胆子把房间逡巡一遍，活没见狗，死没见尸！
　　正趴在地上模仿雷达搜寻犄角旮旯的时候，忽然听见房门一响，吓得方芊妮心肝儿颤了又颤，这下好了，骗人吧，她还没编排好语言；可要是说了实话，这拜托人家的事不就打水漂？好不容易拿到了实质性证据只要石程再给力一点就可以一石二鸟把应家扫地出门，这下可好……该怎么留住这个最后的小伙伴啊？？？
　　仰天长叹一声求求老天爷开眼啊！她这会儿正是用人求人的时候，小伙伴的爱犬因她的失误死了，她还怎么继续利用，哦不，合作啊……哎！
　　“汪——汪汪——”平地一声狗吠，她差点喊声“祖宗你还活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