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怨》宠辱偕忘

25、第二个巴掌（4）

　　提子还是不放心，芊芊可是她至交好友，绝不能在她需要朋友帮助的紧要关头自己却失职。
　　“喂！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去？万一他就是不管呢？不行！不能让芊芊一个人，会出事的！”
　　“放心！我知道你不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人！”
　　严子修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叫她把心放在肚子里，妥妥的。
　　“真没事儿？”
　　“比真金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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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的雨夹雪天气导致路上又积了一层雪粒，混合着雨水，又被车轮子碾压，泥.泞不堪。
　　高速行驶在这时是很危险的事情，刹车性能会大大降低，ABS也没什么安全感。
　　方芊妮可顾不上这么多，脑子一片混乱，眼神朝着马路正前方呆滞着，脚下的油门手下的档位全是凭经验和直觉在控制。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即将呈现的画面如一阵阵汹涌的海浪将她淹没，几近窒息。她懊恼的情绪积压在胸腔，越来越多，无处发泄，狠狠地打在方向盘上，伴着上百迈的速度，在荒郊的路上徜徉回荡。
　　顺利进了别墅的大门，一楼黑咕隆咚空无一人，方芊妮轻轻走到墙角，听见二楼有隐约的笑骂声传来，小台阶上亮着昏黄的壁灯，她一路摸着到了二楼，她妈妈的卧室门口。
　　这时声音已经十分清晰了，她肯定这是她母亲的声音，实在太过熟悉。只不过内容，却实在不堪入耳……里面有一个男人在，这是肯定的，只是她狠狠拧了门把手，却是锁死的，拧不开。
　　方芊妮想起了方大陆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鼻青脸肿。想起了他十几年前喝吐了酒回家笑嘻嘻告诉她们母女自己又赚了一大笔钱，可以供芊芊出国了，那时的方大陆表情里没有丝毫怨气或者不满，眼里，心里嘴上，全是她们母女，全是他的妻子……
　　可眼下！
　　方芊妮怒火中烧，既然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脸面这种东西还有留的必要么？
　　她脱下高跟鞋，脚步沉稳地走到旁边的小厅，搬了一把餐桌椅，再走回门口，眼中全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或者说，是揭晓最终大奖前的沉稳。
　　“咣咣咣——”
　　三声爆响似乎从天而降。里面的人显然完全没有反应，也没有防备，卧室门大喇喇被砸开，满室恶心的味道熏得方芊妮差点当场呕吐。
　　那男人跑到了阳台躲着，而她的母亲，躺在床.上，难以平静。
　　“芊——芊……”她缓了许久，才勉强能平静地吐字。
　　方芊妮盯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只是从鼻腔里嘲讽地溢出一口气，然后嘴角微微上翘。
　　扔下手里的椅子，她根本懒得去追究阳台上那个破坏她家庭幸福的罪魁祸首的真面目，淡然又轻松地转身离开。
　　此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像是刚粉刷过的墙壁。
　　高跟鞋砸在地面上，像是钉钉子一般铿锵有力。
　　高昂的状态撑到大门口，算是彻底地泄了气。她跟本分不清东西南北上下左右，车也不进，手扶着车一路往前走，脚下越来越快，根本没有要停的迹象。
　　石程刚到不久，毕竟想着这是方家的家事，所以等在大门口一直没进去。直到现在方芊妮出来了，他知道，事情终究已成定局。
　　“站住！”
　　“方芊妮！你听见没有我叫你站住！”
　　荒郊野外的房子，附近都是绿植林和人工湖，她失魂落魄只管往林子深处走，不要命了？
　　石程对这傀儡没办法，又不能眼睁睁看她送命，猛一用力，一个公主抱将她抱离地面，接着往自己车那边走去。她眼神真的是涣散的！此时盯着石程，完全认不出这个人来的感觉。直到半分后，才开始在石程怀里挣扎，像是搁浅的鱼，死命地挣扎。
　　石程把她放进副驾，一上车先把车门落了锁，这样不管她再怎么闹，也不会从车里甩出去。
　　“放我下车！石程！你放我下车！”方芊妮死命地扳着车门扳手，接着开始在车玻璃上捶打。可这荒郊野外，根本不会有行人经过，没人管得了她。
　　“你是聋了吗？我让你开门。我命令你给我开门！”她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像是发怒的母狮子，眼睛里似乎有红色的像血丝，像怒火一样燃烧的东西。
　　石程无奈，同时感慨他家老头儿的先见之明。弯身从后车座上取过来一个塑料盒打开，取出一颗草莓递给她，“你缓缓，冷静下。来，先吃点草莓，你不是最喜欢吃吗？”
　　方芊妮的眼泪已经收不住了，两只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开始不停流泪。
　　她夺过石程手中的草莓，用了全身力气往石程脸上一丢，距离又太近，石程下意识一阵闷哼，刚好砸到颧骨上，疼得像是挨了一拳。
　　方芊妮真的见砸到了他，气势也就一下子矮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暴戾了，只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默默地流泪。
　　“不吃算了！”
　　石程也懒得哄，没打回去就算好的了。从脚下捡起草莓，都放到后座上，发动车走了。再也没理方芊妮一下。
　　一路上，她的心情还是起起伏伏，实在不敢回想刚才那堪称惊悚的画面，她把所有的情绪都转移到眼前这个人身上，发了狠地夺他的方向盘，石程车速本来就慢，见她死不松手，车身左摇右晃地，吓得把车速快变成了龟爬。得亏这点儿路上就没人，不然真是几起交通事故了……
　　好不容易一路安全回了水榭，她在前，他在后，都是一言不发，反正石程只要保证她安全到家就有交代了，多的事他也不想惹了。
　　电梯徐徐上升，两人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一直跟到了方芊妮家门口。
　　“别跟了，你可以滚了。”
　　“文明用语。”
　　“少管闲事！”
　　“你他么当我想管？”
　　“不想管你犯.贱来接我！”
　　“我只是为了公司和方家的合作。”
　　“那你还真是称职还特意带着一盒草莓来。”方芊妮轻蔑一笑，石程真是知道什么叫狼心狗肺！
　　“这是你‘居大爷’担心你精神受刺激出问题特意洗了叫我带上安抚你的。”
　　说着就往她的手里塞草莓盒子，反正这东西他从小就不喜欢吃。
　　“老娘他么不稀罕！”
　　“姓方的，作业请你有个度好吗？你是太阳么？别人都得围着你转？拜托你这个成年人能不能别这么异想天开头脑简单？”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咬牙切齿。
　　“字面意思。”石程转身就走。
　　她从门内踏出来：“你给我说清楚！谁头脑简单，谁异想天开？”
　　石程完全不想理她，她气急掰过来他的脸朝着刚刚草莓砸过的颧骨狠命咬下去，死死拽着石程的夹了拉链，在他的脸上、脖.子上四处啃.咬起来。
　　石程莫名火气也上来，两人互相撕.咬着，推搡着进了方芊妮家，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