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怨》宠辱偕忘

16、第一个巴掌（16）

　　“轰隆隆——轰隆——”
　　本来还在僵持的两人，因为突然的电闪雷鸣被方芊妮打破。她被这震耳欲聋的声响儿吓了个机灵，颤栗地钻进了石程的怀里。他本来蹲在火堆旁边，这一个猛子扎的，并没有预料之中的踉跄，她反而被石程稳稳地接在怀中。
　　像是三生三世相识的默契，没有防备之中的真情流露。
　　被石程有力的双臂扎在温暖的怀中的时候，方芊妮终于找到了这几天漫长旅途的终点。她这段时间一直像是一只漂泊的小船，找不到停靠的港湾，晃晃荡荡，只身在海中漂泊，不知何处是家乡。上一世，她总是喜欢在石程下班归来开门的那一刻猝不及防地扎进他的怀中，他也总是笑着接住她，从无意外。
　　“你竟然害怕打雷？”
　　“怎么？！不行吗？”
　　他的衣服刚刚烤干，带着泥土雨水的芳香和火的温暖。
　　“不就是离婚吗？我觉得你的心眼儿实在太过狭小了些……”
　　“你懂什么？！你没有亲眼看见过你的母亲和你父亲之外的男人在一起？亲密无间？这算什么？我算什么？为了这个价拼搏了二十几年的父亲又算什么？”
　　“你先别激动，好吗？老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也对！”她的语调突然轻快起来，抬起闪亮的眸子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要一直看到他的心里去。
　　“其实你妈妈也挺命苦的，要和居大爷过一辈子……”
　　你这……跳跃挺大呀……
　　“我再重申一遍，我爸不姓居，姓石。还有，你别不识好人心，他担心你的病情所以才敦促你就医的！”
　　“我不听！我不听！”
　　“你怎……”
　　“我不听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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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大雨算是来得及时，方芊妮心里的污垢被这场雨冲走了个七七八八。两人从山洞出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已轻快许多，沿着大概的路由石程带头往回走，但意外地发现了草莓田，方芊妮的最爱就是草莓，天被雨刷了个干净，星星一闪一闪在头顶，草莓也被洗了个干净。
　　正好！可以直接吃！
　　“我们这样算不算偷？”
　　“石程，我拜托你有点脑子好不好？”她嘴里唔囔唔囔地，填满了草莓。
　　“这地显然无主……！等等！你说你是来考察的？该不会你们就是打算种草莓吧？呦吼——这实在是个好消息！”她端着手里满满一捧的草莓，转了好几个圈。
　　“方家要入股！我要做大股东！种出来的草莓我随便吃！”
　　临走的时候，方芊妮仅有的良心终于浮出水面：“那啥，你带钱了吗？借我点儿！”
　　“没有！”
　　“一分都没有啊？”
　　“半分都没带。”
　　最后两人在凌晨被老夫妇带着火把找到，终于平安回到小客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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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下的夜晚虽然没有滂沱大雨，但是却雷霆万钧。
　　这是方芊妮消失杳无音讯的第十个晚上，方家的大厅里灯火通明，方大陆和“方太”吵得不可开交。
　　“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那个小女朋友，芊芊也不会离家出走。”
　　“你真是够了！我告诉你，我已经和你离婚了，我没必要也没义务再宽容你的无理取闹。其次，芊芊那晚是和你通过电话并且因你欺骗了她她才会消失，最后，我真是觉得和你离婚是个十分正确的决定！”
　　“方大陆！你真是不要脸！”
　　“抱歉！没你不要脸！”
　　“你！……”
　　“好了叔叔阿姨，别再吵了。”提子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方芊妮拍屁股走人了，方家这烂摊子，她就得帮忙兜着。
　　“说实话，这件事情对我的冲击都很大。更别提芊芊了！你们在一起几十年了，我和芊芊认识也二十几年了。几十年的情分，就请你们多念念彼此的好，多给芊芊一点时间和关爱，别再像这样斗来斗去了！”
　　“对了！心理中心的那个大夫！他肯定知道芊芊的情况，一定可以从他那里找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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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这天夜里。
　　石程在晾台的竹藤椅上翻来覆去，前儿刚下过大暴雨，夜里山间的气温的确降了许多，这小房子里除了老夫妻的房间就是方芊妮的房间，再没有别的温暖之所。
　　这是个好机会，他就是想进房间去睡，看，天上的星星都这么地明亮，天时地利人和。
　　这不，助攻的婆婆又带着一条小薄被上了晾台。
　　“小伙子！这山间寒气重，夜里的温度本就比不上从前……”
　　方芊妮的房间早就熄了灯，但是晾台就在她的房间外面，石程的藤椅就正冲着她房间的窗户。她本就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听见婆婆上来了，忙轻手轻脚的下床，踱到门边，偷偷在门缝里听着。
　　“下了场大雨，这天气就更冷了，我给你招了被子，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厚的我们得留下，另一个厚的，我给了方姑娘了，就只剩这个了。薄是薄了些，可也没别的法子了。”
　　上山的那天，石程对婆婆说他是方芊妮的丈夫，但是自打两人见面的第一眼，婆婆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乎，自动把方芊妮的厌烦解读为小两口之间的别.扭.情.趣。所以，她自己也就化成了神助攻，有事儿没事儿帮着石程说句话什么的，好早点让这小两口重归于好。
　　所以，当婆婆故意带了最薄的单被，并且故意对着方芊妮夸大其词的时候，心里嘀咕的是：
　　这么大年纪了，为了你们小两口我容易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