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怨》宠辱偕忘

17、第一个巴掌（17）

　　似此星辰非昨夜，今天气温特别凉。
　　本欲裹紧小棉被，只听后门吱呀响……
　　石程像是流浪汉，可怜巴巴地瑟缩在山间的寒风中，裹紧婆婆给他的唯一的小被子。婆婆下去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石程一个人坚持把独角戏演完。天时地利人和，只差临门一脚了。
　　他拿背对着后面的门，方芊妮开门的时候轻手轻脚的，但是门实在太过老旧，还是发出了“吱呀”的声响。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几年，早就习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不过漆黑的夜掩盖了他轻微抖动的耳廓。
　　继续装睡。
　　“喂！喂！睡着了？”
　　方芊妮试着叫了石程几声，寂静的深山老林有轻轻的回声，但是，他皆不应。
　　“姑娘我好心，本想着可怜可怜你，既然你在这儿睡的挺好，那便算了。”
　　“诶……？刚刚谁在叫我。我被冻晕过去了，实在头痛。”
　　石程及时“转醒”，一个鲤鱼打挺儿，还假模假样地按了按太阳穴，假装头疼。然后，径自轻车熟路往门里面走去，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我让你进了吗？你还真是脸皮够厚啊！”
　　“没你厚。”
　　“呸！你厚！你要是不承认你就出去，我不想和不诚实的人共处一室。”
　　“好好好！属我脸皮厚，我脸皮最厚行了吧？”
　　还是屋子里暖和，她把床收拾的整齐又洁净，石程就像是被磁铁吸引的一块儿大吸铁石，一个鲤鱼跃龙门就窜了上去。
　　方芊妮站在后面，突然会心地笑了。
　　他以前最喜欢她挑选的床单，他说她总是最了解他的风格，他的心意，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中午的时候方芊妮把被子铺开，趁着太阳最好的时候晒一晒，然后石程总是像个迫不及待跳进泳池的孩子一样，扑到床上……
　　“你在发什么呆？快点来睡觉！嗯……”
　　石程快睡着的时候想起来她还在门边站着，“你扮演望夫石呢？”
　　他用手撑开被子，叫方芊妮钻进去。她忽然不想记得那些痛啊，恨的了，她想，不如就忘记上辈子那些不好的折磨人的过往吧，这样看着他，包容着他的孩子气，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啊！她的脚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不受控制，轻松又愉悦地一步一步迈向石程。
　　直到他的手臂缠上了她的脖颈，她才猛然回神，取了大枕头横亘在两人中间。
　　“要不要这么见外？”
　　“我本就不是你内人。”
　　“你很想做我内人吗？别不好……”
　　“不想！”“意思。”
　　——————————————————————————————————————————
　　方太，哦不，前方太打给方芊妮的电话就没有断过，但是每次那便都是已关机。前方太心急如焚，任谁也劝不下来。一来，方芊妮是她唯一的孩子，从小宝贝到大，根本没有离开过视线，更别说这么久人间蒸发。二来，她心里难免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毕竟，方芊妮是因为那天晚上她的谎言才会一气之下经受不住打击一走了之。
　　那人比她小了几岁，她也一直在拒绝对方，那晚只不过是想出去跟他说清楚的……
　　她这段时间的确是忘记了自己做母亲的职责，这样细细想来，确实有很久没有关心过女儿的问题了，她这样一想更是自责，连夜约了方芊妮的心理医生要见面聊聊，但是没想到半路上自己头痛病发作，是生方芊妮的时候月子里落下的头痛病，几十年了，只要发作，能要人命。
　　“提子！停车！我自己打车去医院，你务必替我向石大夫了解情况！”
　　正在开车的提子本想掉头先送她去医院，但是被她言辞拒绝了，只好代她去赴约。
　　可怜的提子，万万没想到，前面等着她的竟然是路窄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