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瑾在渊》木木十八

47、第四十七章 沐家承康

　　苏璟当然不知道，他这一救，成就了林渊手下铁血大将——杀神阎王。也不知道最终造就了华夏第二位写实派画家，因为“阳光福利院”的小伙伴们都不相信雷锋是神仙哥哥，小宝努力用手中笔将其形象还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实是他们一走，苏璟即刻恢复原状，催促阿夜去给他点鸡翅，今天他要吃个够本。
　　阿夜一脸沧桑地跑下去点餐。
　　坐在窗边的苏璟无聊地观察座中客人，客流量很大，就这一会儿功夫，二楼居然已经满了。不知道三楼怎么样？
　　他调转视线，看向对面酒楼，不期与一张脸对上。并不在意，然后发现任何时候转过去那张脸都是看着他的。这人应该没什么恶意，不然他早就发现了。
　　装作也在看对方，那人竟然对他挥手了。
　　“……”好傻！也礼貌挥手的自己更傻。
　　对方一脸兴冲冲地跑下楼，苏璟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下楼跑过街道冲上自家二楼。心里千万句卧槽重复刷屏，而对方已然坐在自己面前。
　　“兄台，刚刚你教育熊孩子时我就一直看你，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看我呢？嘿，结果咱俩心有灵犀，你就看到我了。不枉费我特地调位到二楼。”
　　“兄台你出门干嘛戴幕篱呢？难道真像刚刚所说的丑得不能见人？不会吧？我娘说相由心生，你这么仗义不会丑到哪里去的。”
　　“所以你不用自卑，我一定不会嫌弃你的。还有啊，你吃饭都不摘下，害得我白期待半天。对了，你那朋友带着孩子去哪里啊？”
　　“兄台你是哪里人啊？我听你口音，不像我们本地的？”
　　巴拉巴拉，一只，不，是一群苍蝇围着自己嗡嗡嗡，嗡嗡嗡……林渊说得对！自己不懂拒绝人的臭毛病该改了。这都招的什么人，唐僧转世么？气运丹田，低吼道：“闭嘴！”
　　对方立即闭上嘴，鼓着脸颊竟有些可爱。呸！卖萌可耻。
　　“问对方名字时，不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如同解禁一般，忙不迭地回道：“我姓沐，叫沐承康。”
　　“沐——”苏璟喃喃，仔细打量对方的长相，小脸，眉清目秀，又跟自己年纪相仿，试探道：“沐清源是你什么人？”
　　“我爹啊！你认识我爹？不对呀，我爹久居京都，跟他交好的都是那些个老古板。你怎么会知道我爹？”
　　苏璟微阖眼眸，真是舅舅的孩子。这罗里吧嗦心直口快的性格跟那个九曲十八弯的舅舅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我不认识你爹。只是听说你姓沐，想到礼部尚书也姓沐，且家在江州，猜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沐承康反应了半天，诚心赞美道：“你好会联想啊！”
　　你想说我脑洞大么，苏璟好奇问：“你为什么不在京城呢？”
　　“哦，我爹说我去京城不好。小爷这么风流倜傥，一定会被京城的莺莺燕燕觊觎的，我还是老实在家守着比较好。”
　　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自我膨胀的？“你这么对一个陌生人坦白，真的好么？”
　　“那有什么！我爹说要想别人诚心相待，首先就要自己以诚待人。”
　　“那万一遇到的是坏人呢？”
　　沐承康双眼真诚，无辜道：“但你不是坏人啊。”苏璟心里稍安，就听见对方语气自得，“小爷是一般人吗！这双罩子从来不是拿来做装饰的，慧眼知道吗？看人那叫一个准。”
　　好想吐槽啊，怎么办？
　　这时候阿夜买了东西上来，见到座位上的少年有些惊讶，他不动声色地坐在一边，正好卡在两者中间，“小少爷，你要的鸡翅。”
　　沐承康看着鸡翅，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苏璟邀请道：“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你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拿起鸡翅开啃。苏璟掀开幕篱，拿起鸡翅，自顾自地啃起来。对面传来激烈呛咳的声音，沐承康指着他：“你你你……”
　　“你什么你？吃你的吧！”苏璟眼一瞪，沐承康乖乖咽下嘴里的鸡肉，难得安静地啃着鸡翅，那眼神几番欲言又止，都被苏璟无视。阿夜压下心中的讶异，默默吃东西，静观其变。
　　苏璟慢悠悠地享受了美食，心情好起来。看着对面那个还在偷瞅自己的少年，大度道：“有什么事你直说。”
　　“你长得真好看。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遮住脸了，必须遮住呀！不然你得惹多少桃花债。不不不，就你这长相，没几个姑娘有勇气站在你身边，自惭形愧了好吗？哈哈……”
　　苏璟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温声道：“你的意思是我男生女相？”
　　阿夜心里为他诵了句“阿弥陀佛”，每当小少爷语气温柔，就表示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沐承康犹自不觉，分析道：“怎么说呢？是超越了性别的那种好看。无论男女都招，缺乏自信的都不敢往你身边站，不小心就恍神。”
　　“但是！你今天结识了我，我一定不嫌你好看，愿意和你做朋友的。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兄台吧？”
　　叫一声兄台确实不该，太生分了，苏璟心里暗暗补充。笑道：“我叫苏璟，很高兴认识你。”
　　……
　　下午巡查美家家居坊的时候，阿夜终于忍不住问：“小少爷为何对那个傻小子格外不同？还答应了与他游春踏青之事。”
　　苏璟的身世至今没有告诉林渊，阿夜是林渊派来保护他的，他不能实说，“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没有什么心眼，跟他做朋友不累心。”
　　阿夜冷然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知道，我有分寸。”苏璟继续转悠，不再接这个话题，阿夜只好打住，心想这事要报给主子。
　　青州海外龙岭岛码头
　　林渊看着比几年前扩大几倍的码头货来人往，表情平静。已长成青年的他身姿更为挺拔，脸部轮廓更为深邃，配着那张冷脸，无事也让人生出三分惧。
　　一青衣男子上前拱手道：“林少，今年各地的农产品产量均有上涨，按照订单从不同的渠道销售殆尽；炼油厂的植物油装箱，按你的吩咐，伙同玻璃、珠宝珍稀、橡胶一类，将分别运往倥港、旗港等大型港湾。属下觉得既然我们的作料植物已经移植成功，玻璃厂已经建好可以自产……”
　　“轰”地一声爆炸，地动山摇，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停顿，接着又习以为常地继续劳作。
　　林渊循声望去，青衣男子特别淡定地说：“少爷，属下深以为实验这种事不宜在主岛施行，可以去各个副岛，以免造成大的损失。”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凝神望着那边：“曾有钱，今天的炸裂声特别响亮。”
　　曾有钱的额头跳了跳：“少爷，我强烈抗议你念我的旧名。我已经改了改了，我叫……”然而他的话没有讲完，林渊已经撇下他，极快地消失在码头。
　　“曾文俊。”他呐呐地说完。
　　此时的林渊，正向后山奔去，远远地看见一个人疯狂地围着一个大坑哈哈大笑，其余人也是喜形于色，相互拥抱着。
　　林渊：“……”
　　他走向前，扫了一眼大坑，直接问道：“成了？”
　　张道士已经进入疯魔状态，完全没有意识到林渊在向他问话。他自顾自地喃喃自语，一会儿愁苦一会儿大笑。其余人也陷于激动的余韵久久未消。
　　不得已，尚还保留三分清醒的丁管事上前道：“林少，成了！”他极力压抑话语中的激动，抖着嗓子汇报，“自六年前接到这张神圣的图纸，我们攻坚队成立，历时二千二百八十三天，中间我们曾经遇到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尤其是火药的保存以及稳定性，始终无法达到要求。四年前我们研制出□□，以为已经创造了奇迹，但等到第二第三阶段陆续的研发，我们才知道……才知道□□只是一个开始。今天……我们终于……终于做到了！”
　　林渊没有打断，一字不差地听完他的整个陈述，鹰隼般的眼眸认真逡巡过张张激动的面孔。
　　“辛苦了！这些年艰难探索，从无到有，而今你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声音不大，却似响在每个人耳边，“当年我就说过，□□发明将改变未来的战场。而今这一系列热武器的存在，将改变大榮朝的未来，整个南越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我林渊也绝不亏待有功之臣。”
　　一席话，让这位万分克制的丁管事老泪纵横，其他人也掩面而泣，唯有张道士依然故我。
　　林渊知道，这些人这会儿有多感叹。钻研一件东西六年，在研究者面前这点时间不算什么。失败而毫无进展，对于这个领域的骄子们来说，才是打击。耗时越久，其他部门难免说三道四，尽管他拨款痛快，全力襄助，也让这些人有着不一样的压力。如今这番成功，才让这群人扬眉吐气。
　　丁管事收拾好心情，上前引路：“林少，请随我来。由张道士给你介绍一下它的性能威力。”
　　林渊再次看了看地上的大坑，信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