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瑾在渊》木木十八

31、第三十一章 比武切磋

　　戚尚武行拳有大将之风，大开大合间，拳法极简，出手快、狠、准，配合着灵活的步伐，让人应接不暇。但每次巧之又巧地被林渊避过。林渊犹如脚踏先天八卦，出掌时招式寻常，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使人看不清虚实。
　　“好一招镜花水月，来得好！”戚尚武打得兴起，掌法再变……
　　下面的士兵们屏住呼吸，仔细观摩，倒是没有人起哄。
　　苏璟哪还有精力琢磨夫子的问题，脱口而出：“军纪严明。士兵们令行禁止。弟子并不清楚他的军队划分，一个完备的军队，至少要有轻步兵、骑兵、辎重兵，其次是武器配备，要近可攻远可守，只配一把就不够。以这个人数想建立完备的军团，显然不足。”
　　说完，苏璟就全心观看台上的切磋，没有看到夫子意外的表情。此时台上两人招式又变，戚尚武内力催发双掌，掌力阳刚无比，屈五轮指，似带有光，林渊退后一步，动作捷如脱兔，变掌为指，对拳而上，一力降十会。
　　戚尚武急忙收拳，两人再次隔空对峙。台下的士兵们发出遗憾声。突然，一个士兵忍不住站起来大喊一声：“戚大将军，挺住！灭了他。”
　　就像是打开一个缺口，堆积的洪水倾泻而出，整个演武场声势震天地吼道：“灭了他！灭了他！灭了他！……”
　　灭你妹！苏璟出离愤怒了，欺负老子这边没人吗？他运足内力，集于丹田，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硬生生在众海浪下撕开一个缺口：“林渊！加油！加油！加油！让他们看看，什么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人人人人人’!”余音袅袅。
　　林渊的视线瞬间锁定：那个双手挥舞，无比愤怒的身影。他的嘴角牵起，朝天比了个手势。
　　苏璟更激动了，他家林渊就是帅！这个OK手势，还是无数次帮苏璟打掩护，逃避夫子惩处，被迫学会的手势。
　　“没想到他也会武功。不错不错！”戚尚武赞赏道，“师弟倒是收了一双好弟子。不过这‘加油’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让我加把劲，打败你！”说着，林渊的脚在地上画了一个斜角，微微一踮，顿时整只脚化为虚影。身形变得飘忽不定。
　　戚尚武的神情凝重，他变拳为掌，往左斜接，和突然出现在左侧的林渊对掌，似有层层隐形波浪荡开。林渊并未僵持，撤掌消失，背后突围，戚尚武似背后长眼，突然下腰，一招“峰回路转”险险格挡。林渊招式未老，步伐已变，变掌为拳，直击对方太阳穴。戚尚武掌击地下，弹身而起，刚刚避过，林渊拳法又至，戚尚武内力博发，逼到极致一招对轰，两人皆是退后几步。
　　这番交锋看得人眼花缭乱，众人皆是敛声屏气，生怕漏了一个细节。直到两人再次对峙，台下才一阵喧哗。
　　“喂，你看清那小子出拳了吗？”士兵甲问。
　　士兵乙一脸呆滞，闻声呛道：“老子要是看清了还待在这里？娘的哪里冒出的愣头青，这么凶残！”
　　“对啊，跟大将军战到此时，居然没有被打败，有两把刷子！”士兵丙心生敬意，接着不无沮丧地说，“我连百夫长都打不过，还没有资格跟大将军交手呢。”
　　士兵丁：“我也是，想想那个年纪的我，只会打架生事，碰到大将军这种，根本没有勇气上场，哎！丢脸。”
　　“大将军才不会跟你打架。”士兵乙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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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下面发生，林渊的实力有目共睹，大家虽然是站在大将军那边的，此情此景，也难免佩服。
　　苏璟与有荣焉，那是！林渊平时有多拼，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几年如一日从未懈怠，远叔都说他是少年英才。
　　“果然一鸣惊人！般若如来掌配合千山幻雪，佛道两家融汇贯通，倒是不拘一格。但我内力强于你，比下去也只是各分秋色。可愿使用武器？”
　　“却之不恭。”
　　两人随意在两侧舞台取了武器，戚尚武用枪，林渊用刀。这次并未互相观望许久，戚尚武一招出海探云，长枪迅疾而出，林渊不躲，直直劈将过去，裹挟万钧之势，凛冽至极霸道至极。戚尚武斜侧避让，一招横扫千军，林渊脚不曾移动半分，横劈过去，发出“当”的一声，戚尚武顺势变招追魂刺，长枪直直向林渊面门刺去。
　　苏璟看得心惊胆战，紧张地攥紧衣角，台下的众人“呀”地一声，伸长脖子凝神等待结果。
　　但见林渊稍稍侧身，刀锋一转，以刀借力，刀与枪摩擦发出刺耳的锐响声。戚尚武心知被他靠近，自己将显颓势，手腕抖动，一招“繁星满天”，瞬间长枪幻化虚影重重。林渊的刀顺势撤回，化作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逼得戚尚武改攻为守……
　　你退我进，我退你进，来来回回，两人已交手几十回合。众人在秋日的余晖下热汗淋漓，却没有人退场休息，全神贯注地观望擂台上的争斗，只是再也无人呐喊助威，整个演武场一片肃然。
　　而台上的两人，越打越起劲，越打越痛快。有种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感。戚尚武内心惊讶，当年初见便知此子非同一般，如今一试竟是进步神速。自己内力逐层增加，他不但不退，反而越挫越勇，武功招式间运用自如，且屡屡突破创新，修罗刀本主杀伐，他却能收放自如，道意禅意融为一体，形成他的刀意。
　　“好刀法。”戚尚武内力加到七层，一招“混沌归元”，气场大开。林渊神色一凝，避其锋芒，脚尖轻点，凭空跃起，飘飘乎如谪仙临世，回以“破碎虚空”，似陨石落地，急速下降。
　　戚尚武不得不直面对上，刀尖对枪尖，一瞬间时间定格。紧接着两人兵器齐齐崩裂，竟是承受不住两人内力。林渊在刀崩裂之时借力退到一边，咽下口里的鲜血，心口起伏片刻才归于平缓。
　　众人惊愕，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戚尚武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枪柄，继而大笑，抛掉枪柄，说：“你很好！假以时日，我必不敌。留下吧。”
　　众人：“……”
　　苏璟才不管这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台，急急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林渊摇摇头，示意他别紧张，上前对戚尚武抱拳施礼：“多谢大将军手下留情！以后请多指教。”
　　至此，林渊留在军营，已成定局。
　　散场以后，戚尚武叫来贴身随从，让他领两人去营中安顿。叮嘱两人休息一下晚上开宴。
　　两人和夫子暂时告别，去往休息处。那个叫魏达的士兵很是热情，向两人，主要是对着林渊，介绍军营大概布局。
　　“兄弟，主练场你都看到了。那边，东边那一溜，就是祭奠五脏庙的地方，到饭点可得跑快点，能抢到好吃的。后面去的肉都捞不到咯。”
　　“嗯。”
　　魏达不在意林渊的态度冷淡，言简意赅，继续介绍，“别看咱们演武场不大，后山可大着呢。以后每天都要卯时起床，跑步一个时辰后才能吃早饭，接着就是高强度训练。中午饭后午休，午时继续训练，直到酉时才结束。总而言之，累！习惯后会好些，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啦！”
　　“嗯。”
　　他们从饭堂左侧穿过，一片房屋出现在眼前。院子里搭了许多竹竿，上面晾晒着各色内外衣裤。
　　魏达习以为常，毫无异色接着说：“喏，穿过饭堂就是休息处。以后你住哪里暂时还没有安排，今天你和陈夫子他们都住大将军的院子，你们在西厢房。从这个门洞进去就是大将军的住处，这个耳房是我住的地方。有啥需要你就告诉我。”
　　说着，他推开房门，“到了。”
　　林渊向魏达道了谢，带着苏璟进去。苏璟沉默地跟在林渊身后，一向活泼的他今天意外地安静。
　　直到林渊坐下，他才开口：“你调息下，我去给你打水。”
　　林渊拉住他，“小璟不高兴了。”
　　苏璟干脆坐下，他正色强调：“我不高兴，我就是不高兴。你都要去军营了，我居然不知道。说，为什么瞒着我？”
　　林渊看他那样，知道这次真的把他气到了，“夫子之前让我们来找他，说他会等一旬，你记得吗？”
　　苏璟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他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是夫子让你呆在军营的？”
　　“准确说是夫子给我搭的桥，让我来这里锻炼。”
　　“你一定很乐意了。”苏璟沮丧道，“算啦！我就不计较你不告诉我的事。你还是先调息吧，我去给你打水。”
　　“不生气了？”林渊没有松手，接着问。
　　苏璟无语，生什么气，既然是夫子安排的，肯定有他的用意。顶多就是不高兴吧，但也没有不高兴的理由，毕竟这对林渊来说是好事。
　　“不生气，好机会啊得抓住。如果你在里面能接到军需单子更好。”说着脸上扯开一个笑容，挣脱手去给林渊打水。
　　林渊看着空着的手，有些愣神。
　　苏璟知道自己矫情，就是不习惯一直陪着自己的人离开而已。“好自私！真当自己是小孩子了。”苏璟拍拍自己的脸，调整情绪，找到水井打了水，转回去看到林渊在调息，他静静地等在旁边。
　　中途魏达过来了一趟，让他们待会儿直接去大厅。等了大概一炷香时间，林渊调息完毕。
　　苏璟关心问：“好些了吗？”
　　“好多了。”林渊下床擦洗了下，“肚子饿了？”
　　苏璟摸摸肚子，“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饿了。刚刚魏达传话说让我们直接过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