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瑾在渊》木木十八

15、第十五章 远方来客

　　八月中秋团圆节
　　山里的八月已是凉风习习，丹桂飘香，远近高低浅色的飞红落黄，在夜色中，不动声色地悄悄扑染山林。然而，竹林这里，却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依旧苍翠如初。朦胧雾色中，但见一个身影在林中□□西走，手中竹剑舞得虎虎生风。
　　苏璟做了个收势，微微气喘，刚刚那一套苍山剑法，自己已经可以行云流水的演练出来，这次回去练给远叔他们看，让他们高兴高兴。边想边走，到了瀑布，叫上林渊，两人跟夫子小石拜别，下山过节。
　　走到陶然亭拐弯，苏璟突然提到：“今早没看到师姐，师姐
　　也下山了？”
　　“小璟很关心你师姐？”林渊问道。
　　苏璟有些囧，怎么每个人都拿师姐打趣他？全山上下就一个美女多看两眼就被记到现在？可惜这颗好白菜被头“猪”拱了。
　　左右张望了下，没人！小声嘀咕道：“那啥，我看到二师兄和师姐在林子里抱在一起了。”
　　林渊皱眉，“没事你去林子里干嘛？”
　　你抓错重点了好吗？这么劲爆的消息不该是大家头挨着头一起八卦吗？苏璟无语吐槽，沮丧道：“我就想看看有没有蘑菇。”
　　林渊无奈道：“下次别乱跑，他们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苏璟应了声好，不再多话。远远地，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山下，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山下奔去。
　　“哟，小璟跑这么快，想我了。”
　　苏璟差点没崴了脚，郁郁道：“剑叔叔，怎么是你？远叔呢？”
　　“哎哟，伤我心了，苏小璟，你叔叔我大老远的特地早起跑一趟，也不问叔叔辛不辛苦，一上来就问别的男人。”范剑哀怨地瞅着苏璟，“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啊！”
　　“……”这画风怎么略熟悉呢？苏璟保持沉默，直接上车。
　　小鬼学精了？范剑揉着下巴，心道。偏头一看林渊，站直身体略一点头，林渊亦点头回应。
　　熟悉的归家路，在马车的疾驰下逐渐缩短距离，不远处，村里的缕缕炊烟，正漫入深蓝蔚蓝的浩瀚。
　　范剑很是受挫，看着在苏兰面前乖乖巧巧答话的苏璟，心里不爽。一路上他几番挑起话题，小鬼都不接招，让他少了好多乐趣。
　　“远叔去了禹州，明日过节回得来么？”
　　苏兰笑笑说：“璟儿都回来了，他怎么会不回来？哪年过节少了他？”
　　苏璟想想也是，又开心起来。至于暝叔，肯定不来的，春节能到就已经很好了，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奢望过。
　　“先吃饭，有什么想知道的，待会兰姨告诉你。”苏兰这样一说，苏璟就乖乖洗手吃饭不提。
　　晚上睡觉时，苏璟无聊躺在床上，偏头看着认真打坐的林渊，在烛火下深邃的五官显得几分柔和。哎，这酷帅的长相，放在现代，得祸害多少小姑娘，绝对是全男生公敌。俗话说，不怕敌人长得好，就怕敌人长得好还有实力。如果很多年后，自己未来的媳妇能忽视林渊选择自己的话，那绝逼就是真爱了。
　　林渊感到苏璟打量的视线，问：“看什么？”
　　“看你啊！”
　　这么坦诚？林渊睁开眼，侧过身问道：“看我什么？”
　　“看你好看啊！”
　　“……”被一个长得好看的人称赞，林渊一时无言以对。苏璟的长相，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看的。脸庞精致，毫无瑕疵，最吸引人的就是那双眼，桃花灼灼，即使不笑也含有三分灵动。肤色白皙就跟玉人似的。也就是现在年纪还小，等以后长大，他和苏家人已经做好打发各种苍蝇的准备了。
　　“没你好看。”林渊真心道。
　　苏璟郁闷，这话怎么接，他在水盆里看过自己的长相，还算可爱。跟林渊比，那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所幸自己还有成长的空间，他就不信练不出八块腹肌。不想在此事上纠结，苏璟提说：“兰姨说远叔去禹州相看场地，要把美家开到那里去。”
　　林渊面色不显，“嗯。”考察开店场地只是顺便，真正目的是考察新的一拨谍者，合格的就会作为钉子嵌入京城各家族，之前那一拨只是混入京城各个行业中，而三年磨一剑，这拨人至关重要。
　　“禹州临近靖州，过了中峪岭都到中原了，那么远，远叔可以赶过来吗？”
　　“他会提前启程的，不会太赶。”林渊给他盖上被子，“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
　　苏璟也知道自己多虑了，闻言闭上眼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敲门声响起，苏璟放下碗就往门外跑，打开门一看是容大叔家的小虎，有些失望地问：“小虎哥，干嘛啊这么早？”
　　小虎咧开嘴，黝黑的脸上荡开真诚的笑容，“小璟，我娘让我送月饼过来。”只见竹篾编的小笼里放着一个小猪形状的月饼，笼子上绑着青红相间的彩带，两边还有红线，可以直接挂在脖子上的。
　　苏璟笑了，年年容大娘都不会忘了他。虽说自家兰姨心灵手巧，只是做糕点这块儿实在没有天分，每年中秋的糕点都是从“饕餮斋”买的。
　　“替我谢谢大娘，你进来等着。”说着，苏璟转身去堂屋挑了各种口味的月饼装好。“喏，回礼。中秋快乐！小虎哥。”
　　小虎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自家有，不用那么多。苏璟不由分说地放在他怀里。兰姨从厨房走出，笑说：“阿虎，收下吧，都是心意。”
　　小虎离开后，苏兰招呼道：“璟儿，不关门了，待会左邻右舍的该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二婶家的，村头王师傅家的，容二哥家的，李四叔家的，都来送小猪月饼。苏璟忙不迭地感谢回礼，陆陆续续地送走了一拨又一拨。跟林渊假装抱怨，“兰姨不会做糕点是有多出名？全村都知道了。”
　　林渊看他笑得灿烂的脸，知道他其实挺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也不反驳，递给他一个削好的长竹片，回道：“确实出名。”
　　此时苏兰正在院里和李四婶寒暄。
　　“我家那口子，多谢你们照顾了。”李四婶笑着感谢，“他腿脚不好，前些日子到处找事做，人家都不要，多亏了你们。”
　　苏兰摇摇头，安慰道：“快别这么说了，四婶。李四哥人老实，干活肯卖力气，介绍他去是我们赚到了。”
　　“他啊，就这点本事了。”李四婶说道，“你们是好人，不嫌弃他。这个村里，谁不感谢你家，愿意帮扶乡里乡亲的。”
　　……
　　苏璟听了一耳朵，心里特别满足，乐呵呵地拿着长竹片试着编制，“林渊，把那个削薄一些，我们扎个兔子灯。”
　　林渊看他笨手笨脚地扎兔子形状，接过手，“我给你扎兔子，你去帮我扎个方形的就好。”
　　苏璟嘴角的笑耷了下来，他确实不会扎兔子，有次还被竹片豁出了血，好不容易扎出来的却是奇丑无比，也只有扎方形纸灯笼不会失误了。林渊瞅了瞅他，加快速度扎兔子灯笼，只片刻功夫，手里出现一个竹形的兔子，他固定好蜡烛，拿出纸糊在竹子上。
　　苏璟眼前出现一个白晃晃的兔子，抬头看到林渊温和的脸，他说：“点睛。”
　　眼睛一弯，放下手里的竹片，冲到卧室拿出笔和颜料，就着桌上水碟里的水调色。
　　“林渊，你说我涂个什么颜色？”
　　林渊帮他磨着颜料，心里有些不解，兔子眼睛还能涂什么颜色？“黑色。”
　　只见苏璟将整个兔子都涂成了黑色，留出了眼睛部分，和耳朵中间部分。
　　“……”林渊皱皱眉，黑兔？
　　苏璟喃喃道，“兔子眼睛是红色的。”说着把兔子的眼睛点成红色，耳朵中间涂成粉红色。
　　“……林渊，我怎么觉得这个兔子有些邪恶。”苏璟无辜地望着林渊，林渊看着黑红黑红的兔子，违心道还好。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到了下午，午休后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时不时传来狗的吠叫声，孩子的奔跑声和笑声，大人的交谈声。苏家访客络绎不绝，苏璟也被容鑫他们邀请出去玩，看着一群小萝卜头期待的小眼神，再看看林渊不自觉臭着的脸，苏璟礼貌地拒绝，表示要在家做作业，小鑫带着一群小弟失望地走了。
　　苏宁远回来时，正看到自家小璟在院中拿着刀“杀柚”，他咳了两声，苏璟转头一看他，高兴得拿着刀就冲过来。
　　“远叔，你回来了。”苏璟刹住脚，仰着脸笑眯眯道。
　　只要家里人出远门，这小孩就莫名不安。看来，虽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但还是本能地担忧。苏宁远想摸摸他的头，又想起前年苏璟庄重的宣言，怕他抗议，改成拍拍他的肩，回道：“回来了。”
　　“远哥，这就是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聪明伶俐的苏小璟，我怎么看着有些傻？”
　　苏璟不高兴地闻声望去，只见一玄衣劲装打扮的女子抱臂看着他，目露挑剔，“带着凶器冲过来。”苏璟低头看着手里的刀，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赶紧背到身后。
　　“我这么个陌生人站在这里，他都能视而不见，观察力太弱。”女子继续补刀，“实力也弱。”
　　“……”好毒的嘴，这是谁啊？苏璟用眼神询问苏宁远。
　　苏宁远扶额，“乐儿，小璟只是对你没防备之心。”转头对苏璟介绍，“小璟，这是我的朋友，伽乐。”
　　哦豁，不能报复回去了。苏璟心里呐喊，兰姨，快出来，有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