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风云之宿命之恋》小宝久久

9、薛峦的回忆

　　就在庄恕进行这患者告知时，薛峦也赶到了医院，听着那掷地有声的宣告，心里微酸微涩不太是滋味，薛峦也不得不承认陆晨曦找到了更好的。
　　“关于陆晨曦是否受过心理创伤，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我想连晨曦的父母也无法为你解答。我只能说晨曦非常害怕老鼠，也非常害怕下水道类的环境，更加讨厌腐败潮湿的气味，几乎每次与这些搭上边，她的情绪都会受到不大不小的影响。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吗？大四快大五临床实习那会，我们连台三十多个小时，累蒙了，饿透了。我，晨曦，陈绍聪一起去吃麻辣烫，回来的路上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偷走了下水道的盖子，晨曦掉了下去。二十分钟，只用了二十分钟，我们就把她救上来了，那之后她就很不对劲，总爱走神，恍恍惚惚的，问她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她那段时间总是无意识的哼花仙子主题曲的旋律，我以为她喜欢，费了些力气帮她找来高清碟片，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本以为她会开心的蹦蹦跳跳，但晨曦却一脸茫然，问我为什么要送她这个，动画片她还是喜欢看机器猫。呵，送都送了，虽然没猜对心意，但总要一起看吧，没想到她哭了，那么幼稚的剧情，晨曦的性格死硬好强，又最讨厌煽情，也不是很容易被感动，为什么哭，我想不明白。但当时我还是牵了她的手，从那一刻起我发现在陆晨曦的眼里我开始和陈绍聪不同了。”
　　庄恕想起和陆晨曦看花仙子的情境，便理性的分析了两句\"晨曦说过，那是她理想中的爱情，一个善良的小女孩，带着梦想去闯荡世界，一个男生在她身后默默的守护着她，给她空间，让她成长，当她遇到困难时，就出来保护她。也许你们一起看的时候，她突然就懂了，想要的就在身边，感动落泪也可以理解。\"
　　“呵呵，是吗？\"薛峦自嘲的笑\"原来我给的一直都不是她最想要的，起初我只是陪她吃，陪她玩。然后我妄图安排她的生活，可她从未妥协，到最后我要弃医改药放弃职业理想，她就吵啊闹啊，连分手都说了。我憋着一口气想看看，我薛峦这个人和医生这个职业，到底哪个更重要，结果我输了。我用了六年的时间爬上高位，可以兑现当初许下的全部承诺，巧的是晨曦这六年也一直空白，我就想回来试试，这空白是不是为我而留，结果……庄恕，你为什么那么幸运，我追了晨曦四年，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她，只有她不这样认为，而你……两个月，真挫败……\"薛峦在说这些话时，尽量的让自己微笑，动作流畅潇洒，他不想在庄恕面前失了风度，跌了份。\"如果你想知道晨曦是否受过心里创伤，不如查查晨曦十六岁独自去美国的那两年，在加州医疗中心发生过什么，又或者爱上过什么人，受过什么伤害……\"
　　\"为什么是医疗中心，十六岁的陆晨曦有可能懂爱情吗？\"
　　\"你觉得没可能是吧，但我觉得那个地方对晨曦来讲相当特别，她进修的两年是受到优待的，从史蒂夫教授到很多知名教授，都对晨曦有着一份特别的照顾。我承认晨曦很有天份，但……过了，晨曦说她受过外伤，在脑外科住了很久，我想带她故地重游，可她记不清住在哪个病房，认识哪些医生……我觉得有点奇怪……你在一个地方待了很久，虽然离开的更久一点，但总应该有那么一两个人记得吧。特别是像晨曦这么明朗的女孩，身材高挑，又是东方面孔，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可没人承认认识她，却对她格外的好，我总觉得他们像是在故意的隐瞒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人过于敏感了点。……还有，晨曦她不算路痴，却对医疗中心过于熟悉，想去什么地方，看看地图一找就中，甚至会去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地方，那几棵含笑树，我就觉得挺难找，那么多小路，弯弯绕绕，晨曦，一次就绕到了，并且次次都绕得那么准，从来没错过，她住过的病房不记得，却又天然熟悉那的环境……怎么解释，我觉得奇怪……还有一条等在含笑树下的拉布拉多，叫happy……对happy……人会说慌，动物就绝对不会，happy分明认识晨曦，绝对是把她当亲人，当作妈妈在对待，那份亲呢，那份想念，真是藏也藏不住……绝对的真爱……，我私自去找过happy的主人，听说是一对小情侣，我如释重负，在也没敢追查过，我是害怕的，害怕在晨曦的心里，有一个影子比我重要……\"
　　庄恕的大脑高速运转，反复思考薛峦疑惑的合理性，当听到happy时他不自觉笑了，看来真是焦虑过度，疑神疑鬼了\"关于happy我只能说你想得太多，happy一直是我在照顾，它的主人是我的至交好友，我这位朋友从不用二手的东西，也不可能养别人的狗，而晨曦跟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交情，happy只是一条聪明敏感的狗，有轻度的忧郁症，它喜欢长着桃花眼，嘴角上翘的女生，而晨曦……。\"
　　薛峦在听到happy跟庄恕有关联的时候，有那么几秒的呆愣，而后发狠的笑，什么风度啊，姿容啊都顾不上了，再开口就火药味十足\"我听说欧文庄在我们回国前半年就回到了医疗中心，晨曦还一直在可惜没见过本尊，但其实庄教授可能是见过我们，你站在人后偷窥别人不觉得不道德吗？那么现在终于有机会立于人前了吗？\"
　　庄恕被薛峦打断，又见薛峦那样的表情，也直直的回视过去，两人间一时剑拔弩张\"我不否认，但我若想不道德当初就应立于人前，你能怎样，是你自己放弃了陆晨曦，六年……我若知道这是结果，那么当初……现在我想问薛先生，今时今日，你有什么什么资格要求我继续立于人后。薛先生，还是先平复下心情，陆晨曦还躺在那，我只想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恩怨我们可以等，如果不服，欢迎竞争……\"
　　\"哼哼哼哼\"薛峦自嘲的笑，不服怎样……资格都是陆晨曦给的\"嘉睦找过陆晨曦签约，两次，条件开得优厚到……哎，她们甚至可以帮晨曦留在医疗中心，第一次晨曦拒绝是因为我，第二次人家连男朋友也可以一并签，晨曦说她只想治病救人，不想把这么单纯的理想变得功利十足，是仁合送她出来的，她不能得到更好的机会就背信弃义，她需要回去，不让信任的人伤心。晨曦她就是单纯的发傻，她根本不清楚跟嘉睦签约，会得到怎样的资源，又能得到怎样的成就。何必像现在，还要仰杨帆鼻息，被发配到急诊。我想不清楚晨曦为什么拒绝，就像我想不清晰嘉睦为什么只青睐晨曦，但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巨大，换个舞台，陆晨曦就可以闪耀光辉，可她却甘于平凡。但我是个男人，我不愿意这样碌碌无为过一生，我治得好病，但我接受不了很多现实的问题，比如连台三十个小时，还要应付病人家属无休止的纠缠和不信任，应付领导的各种管束，应付没完没了的专业考试，还包括挣得少，给不了心爱的女人物质上的保障，特别是对比了中外医生的差距……回国后，很快我就得到了转行做药的机会。晨曦不同意，她认为仁合把那么难得的机会留给我们，我们就应该效忠仁合，不应该用其去谋取私利，我们吵得很凶，再加上房子这个催化剂，很快我们就分手了。\"
　　\"是不是嘉睦如果肯跟你单独签约，你就会拋弃陆晨曦，独自留在美国。\"庄恕心里的小恶魔在一瞬复苏，他就想狠狠踩上两脚，狠狠的践踏一下薛峦的自尊心，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是护犊子护得紧。
　　薛峦停顿了良久\"事情没有发生，我也不愿做不负责的臆测……反正最后我们也是因为人生选择的不同，而分道扬镳，还有什么差别吗？这些年，我最后悔的和最不后悔的都是放弃陆晨曦这个人，后悔的是我那么爱的女孩，却没能陪我走到最后。不后悔的是，陆晨曦也许只是我阴差阳错得到的幸运，她从来都不该属于我。放手，只为她真正的宿命出现时，她不必为难，不必决择和痛苦。我找过很多理由说服自己，我是陆晨曦的初恋，她全心全意的爱过我，包括这次的出现，我都是这样说服自己的。但其实我心里也有另一声音在笑我傻，我是个男人，男人有时候也很敏感，你明白？虽然大家都说我是陆晨曦的初恋，但我就是觉得我不是，我只是在某个特殊时期满足了陆晨曦对男友的全部设定，身高，相貌，职业……我不知道庄教授有没有这样的感受，但也许你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你还没有发现在你和陆晨曦间藏着一个隐形的情敌，你对他只有懊恼却无能为力，因为连陆晨曦都觉得他不存在，那只是你无理取闹……\"薛峦越说越激动，情绪亢奋。庄恕反被气笑了\"什么意思啊，就是说你们分手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人生选择的不同，而是你觉得陆晨曦对待这段感情不够，真诚，倒打一耙有意思吗？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又或者是想暗示我什么，我怎么听着都像陈世美拋妻弃子，还倒打妻子不贞不洁。\"
　　\"我没你想得那么龌龊，也没想要暗示什么，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笑的，陆晨曦不可能撒谎，我也确定自己不是小肚鸡肠，如果是庄大夫该怎么处理。\"
　　庄恕直盯着薛峦，盯的薛峦有些发虚，气场自动矮了半截，不自觉的错开目光\"你我本就不同，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去找答案，找陆晨曦在美国的真相，今天谢谢薛先生，你请自便。\"庄恕转身离开医生休息室，薛峦也自觉惹了一肚子气，瞪着眼睛盯着门口看了很久，噗嗤，气乐了，跟陆晨曦一个德性，翻脸比翻书还快，哼。\"
　　\"你认识陆晨曦吗？\"庄恕把电话打给顾念卿，话题单刀直入。
　　\"谁？\"
　　\"别否认，其一，你在圣诞庆典上见过她，方式很特别，医疗中心胸外科的Amy，为什么会向陌生女孩承认身份。其二，嘉睦找她签过约，条件开得让人家误以为不良老鸨要拐无辜少女入火坑。其三，happy对陆晨曦的喜欢确实透着股非比寻常的味道，其四，我回国前，你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似是意有所指，让不要伤害无辜的人，让我遇到不由自主……\"
　　\"停\"顾念卿打断了庄恕的质训，有些莫名其妙的发问\"发什么神经，你那儿现在几点了，大半夜的不睡觉……\"
　　\"先回答我\"
　　\"好吧，其一，happy的事拒绝回答，它那么古怪，我摸不透它的喜欢是正常还是非比寻常。其二，圣诞庆典确实见过，但算阴差阳错，不算处心积虑。Davy教授参加庆典，我赏光做陪，有happy的原因，我又误以她偷听我们的聊天，想着这姑娘真有心机，处心积虑的接近我，结果人家根本不知道顾念卿是谁，到是对你的八封很感兴趣。其三，在美国医药行业混了大半年，不知道顾念卿，我表示很怀疑，就让嘉睦的工作人员去试试，看是真无辜，还是假清高，结果还真是傻妞，我到是有点看得上眼了。最后，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预言你会爱上那姑娘，你看了人家的视频六年，我又不瞎，嘉睦找她签过约，我当然知道她是仁合胸外傅博文的得意弟子。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阻断了所有可能认识她的通道，回答完毕。\"
　　\"那为什么happy和她的事情，你也保持了沉默。\"
　　\"哼，奶，奶，的，我不沉默能干吗？冲出去争宠啊，happy对我爱理不理，跑去跟陆晨曦献媚，我养了它那么多年，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这无情无义的家伙。更可笑的是，我连骂那狗移情别恋的资格都没有，人家就没恋过我，我到底还是不是主人，火大的很，好不了……\"
　　\"哼\"庄恕从鼻腔内哼笑一声\"我才回国几天啊，奶，奶，的都会骂了，你跟着沐远枫能学点好吗。\"
　　\"呵呵，沐远枫说了，不会骂，娘，说明你回国的时间还太短，希望庄大夫的中国之行可以一直保持彬彬有礼。\"
　　\"真能胡诌，不聊了，挂了。\"
　　庄恕沉默的挂断电话，貌似合理，却又透着古怪，但他找不到破绽，也许真的是被薛峦弄得神经过敏，陆晨曦一个中国长大的平民女孩，怎么可能认识顾念卿呢。
　　庄恕又将电话打给了左晴，加州医疗中心的心理医师，可电话一直不通，庄恕想着可能是在接诊什么病患，就留了言，希望左晴可以尽快的跟他联系。
　　\"Alex，帮我查一份十几年前的病历，我只知道她可能住在脑外科，至于主治医生等其它信息，我无法提供，不知道你能否查到。她病程蛮久的，应该会跟一些医护人员保有不错的关系，我想知道是谁？\"
　　\"没问题，提供必要的身份，护照信息，还有她当年的体貌特征，就是她曾经在美国联邦调查局有过案底，我都能帮你调出来。\"电话里的人嘻嘻哈哈，一听就是个乐天胜命的阳光boy。
　　\"好，我这就让人去找，一会发给像，还好认识你这么个电脑天才，帮我解决了很多特殊的问题，你前途本不可限量，不说成为第二个盖茨，比比马云，马化腾，却是绰绰有余吧？半路跑来做这个苦哈哈的医生，这种坚持让你有幸福感吗。\"
　　\"Doctor 庄，电脑科技，真爱；医生，信仰，还有什么能比坚持信仰更幸福的吗？\"Alex一本正经的回答。
　　\"理解，支持，别违法啊，好吧，别被抓到，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任何时间。\"
　　\"明白。\"
　　左晴打回电话，给出的意见是，害怕阴暗腐败的环境，害怕老鼠这种在城市下水道讨生活的动物，那么很有可能，她的潜意识此时已经沉入到类似的环境中，所以她很害怕，很无助，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和接触，这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好在，她还能接受师兄的照顾，这就不算最糟糕，说明她还愿意跟外界保有关联，也就能够相对容易的从潜意识中被唤醒。我们以二个星期为限吧，看看能不能通过简单的环境感知刺激，让她舒缓放松，意识和感受到阳光与温暖，驱散潜意识中的黑暗，这样人就应该能自然清醒。然后才有评估是否需要心理介入治疗和药物治疗的价值。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环境改变，在病房中放一些她喜欢的，味道清淡的花或是香薰，制造一些自然和缓的风，吹动一些轻纱来轻抚她的身体，让她以为自己是在一个很温暖，很阳光，很开阔的空间内，如果你能保证在没有监控仪器帮助的情况下，判定她的生命体征，其实到真正的大自然中会更好。第二呢可以听觉刺激，定时的播放一些她喜欢的舒缓的音乐，或是大自然的声音，比如鸟叫啊，虫鸣啊，或者是小娃娃的笑声哭声啊，用耳朵感知这个世界的生命力。第三是味觉，用喜欢食物的味道，咖啡，牛奶，蛋糕，瓜果都ok，指导原则为清香，和缓，暖胃，来刺激恢复她的求生意志，最后当然就是肢体，通过对手指和四肢躯干等神经敏感区域的触觉碰触，来最终形成全方位的感观刺激。还有，就是多陪她聊聊天，读一些她喜欢的书刊报纸，说她喜欢听的话，讲发生在她身边趣事。总之就是尽量舒缓的把她从潜意识中唤醒，要绝对的避免外界的不良刺激，以防止更深的沉沦。
　　\"谢谢你，左晴。\"
　　\"还不确定能否帮到忙呢？师兄就不要客气了，嗯，如果她可以顺利清醒，见意师兄带她回美国接受催眠治疗，这种无外伤情况下的无意识昏迷，其实也满麻烦的，你无法判断，下次会刺激诱发的诱因为何，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越多，顺利清醒的机率就越小，当然也有特殊情况，师兄也不用过份紧张。\"
　　庄恕深舒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左晴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师兄，你是找到了那个眼底藏着星星的女孩了吗？她真幸运！\"
　　庄恕愣了良久，轻笑道\"幸运的是我，她很好，是我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