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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推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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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羽和陈绍聪拎着大包小包步入陆晨曦的病房,陈绍聪恢复了一惯的吊儿郎当,带着贱痞的笑\"老庄,你要这么多东西干吗?是打算跟陆晨曦在这洞房花烛吗,心急了点吧,淘气,嘿嘿。\"
庄恕瞟了眼陈绍聪,又盯着他的脸仔细看,目有探询和疑惑\"你这脸,怎么回事啊?\"
\"咳,咳,咳\"陈绍聪不好意思的轻咳。
\"哥,你不用管他,他得腮腺炎了。\"杨羽也有些尴尬的笑。
庄恕露出一切明了的表情\"哦,你这腮腺炎得的好,连精神头都恢复了,应该早得。\"
\"老庄,那你得赶快把陆晨曦治好,那她再这么躺下去,都耽误我终生大事了。我和杨羽可商量好了,等陆晨曦欢蹦乱跳了,我们就去领证结婚。\"说完还向庄恕眨眼睛,一副你懂的表情。
庄恕没理他的话茬,理了理陆晨曦垂在额间的碎发,附在她的耳边轻语\"陆晨曦,听到了吧?坏人姻缘,是要遭雷劈的,你不最害怕这个吗。\"
陆晨曦的病房被整理一新,点了薰香,挂了纱幔,点点轻风吹过,送着甜香进入陆晨曦的鼻息,偶有轻纱拂面,叮叮咚咚的妙音入耳,陈绍聪都感叹,这陆晨曦,遇到老庄后人就变得金贵了,连生场病都生得这么有格调了,这什么味道啊,熟悉好闻。\"
\"含笑的味道,这是特殊工艺提取的香薰,happy喜欢,我就一直带在身边。\"
\"happy……好像在哪听过。\"陈绍聪不太走心的回了句,庄恕抬头\"耳熟是吗?陆晨曦在美国见过的拉布拉多……\"
啊,陈绍聪一副不可置信被惊到的表情,嘴巴足以盛下整只鸡蛋\"难怪看她俩吃火锅,你那表情,真戳心啊,美国时就常见吧?老庄,你真对得起这姓,真能装,真端得住……\"
庄恕笑笑,没有回话,把陆晨曦的身份信息,护照信息发给了Alex,看着16岁时陆晨曦灿烂的笑脸,干净清澈的眼睛,利落冲天的小辫,指肚不自觉轻抚过女孩含笑的面孔\"原来那时的陆晨曦长这样,真好。\"
\"别被长相欺骗啊,那时的陆晨曦就已经相当彪悍了,人家递她一封情书,她追杀人家八条街,最后要在全班班会上赔礼道歉才算了事,不过这事儿也彻底刺激了那男孩,发誓要比陆晨曦更优秀,要绝对碾压陆晨曦。陆晨曦还死乞白赖的给人家当了大半年的小老师,最后还真考上清华了,现在是有名的大律师,这在当时都是传奇。\"
\"你那么早就认识陆晨曦,我以为你们只是大学同学呢。\"庄恕好奇的问道。
\"我没跟你说吗?我的童年那是在陆晨曦绝对的压榨,折磨,欺辱,保护和阴影下长大的,说来都是血泪史啊。\"陈绍聪的表情无法会言语形容…….\"陆晨曦呢是在嘉林长大的,她爸妈退休后,因为喜欢老家的清幽和安逸,还有方便照顾她奶奶才搬回去定居的。她们家老房子还在呢,嘉林最好的地段,一路小、中、高都是最好的学校,你们要是定居嘉林,孩子的教育都不用担心。\"
\"欧,原来是这样。\"庄恕露出了然的表情。
\"我刚上小学一年级时,陆晨曦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因为她刚刚连跳了两级,比我大两岁,却大了四个年纪,你该知道,那时的陆晨曦是全校小孩的恶梦,因为所有家长教育孩子都会说,你看看人家陆,晨,曦……\"
\"那她不会受到排挤吗?\"
\"排挤,谁敢,那绝对的小霸王,又有保护伞,大家只能敢怒不敢言……外加像我这样的,赔着笑脸,奉献着零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给人家当小弟。哎……后来我到底是跳了两级,弥补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我爸妈才算消停,不过,我这资质,拔苗助长啊,没陆晨曦比着,我肯定比现在更好\"一片哀嚎\"遇人不淑,时运不济啊。\"
\"陈绍聪,你还能有点出息吗,要点脸不。\"杨羽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替他脸红。
\"呵呵,我以为你们关注的焦点,应该是陆晨曦为什么跳级。\"陈绍聪挤眉弄眼的,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
\"这事还能有隐情?\"庄恕质疑。
\"哥,你别听他卖弄玄虚,还能为什么呀,资质好呗,陆晨曦是绝对的天才,跳跳级分分钟的事,陈绍聪你比得了吗,切。\"
\"切\"陈绍聪打断杨羽故意贬低自己的话茬\"这事还真是另有玄机……\"陈绍聪的眼珠子在庄恕和杨羽间打转\"因为陆晨曦,她早恋了……哈哈哈哈……\"
\"早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不靠谱啊,陆晨曦多大,八岁,……亏你YY的出口……\"杨羽此时略略鄙视陈绍聪的信口开河。
\"真的,连程阿姨都说,陆晨曦长得真扭巴,该干的正事一样不干,不该干的到都干全了。那个男孩我记得,雷明,高瘦挺拔,白衬衫,蓝裤子,布鞋,红领巾,那个年代还不流行校草这词,但他够格。也不知道陆晨曦怎么扫描到的,上课下课的跟着跑,叽叽喳喳的像只快乐的小鸟,最后索性跳到一个班级做同桌了。也不知道陆晨曦的影响是不是真的那么大,雷明成绩降得特别厉害,他妈妈闹得也特别厉害。那可真是一泼妇,话说的那叫一个难听,连带晨曦,连带程阿姨,你说她能骂8岁的陆晨曦是小娼妇,用狸媚手段勾引她儿子,下作,你说那不就是小孩子间过家家吗……她……哦呦……不过这事呢也有好处,程阿姨和董叔叔很快就结婚了,董叔叔追了程阿姨四年,圆满了,晨曦呢,也算是有了爸爸。\"
\"董叔叔有自己的孩子吗?\"庄恕问出了一直存在心里的疑惑。
\"没有,程阿姨虽然是二婚,可董叔叔却是头婚,程阿姨生晨曦时是车祸加早产加难产,伤了身体,只能有晨曦这么一个孩子,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丧偶没有生育能力,挺难的,她跟董叔叔的结合真是历经波折,晨曦是出了大力的,董叔叔呢也真是好人,程阿姨有福气。\"
\"嗯\"庄恕点头认同\"程阿姨那么开朗乐天的性情,值得拥有这么好的人生。\"其它两人也相互深望了一眼,点头表示认同。
\"你们认识的那么早,那你知道程阿姨为什么放心,让16岁的陆晨曦独自去美国认亲吗?\"
\"你问这干吗?\"
\"陆晨曦现在的情况,我怀疑她曾经受过心理创伤,而现在一系列的打击都只是诱因,诱发了旧疾,我跟薛峦聊过,陆晨曦的成长算得上顺风顺水,唯一可能出差子的,就是她独自在美国的那两年空白,关于这段,你知道多少。\"
陈绍聪难得严肃认真了起来\"晨曦一路都是被宠大护大的。理想主义有点,心理创伤吗,有那也是她留给别人的……她刚从美国回来那会,就是沉默寡言了点,不太爱讲话,但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她爷爷的离世对她有那么点影响,以为她需要重新熟悉环境。嗯……当年的事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陆晨曦爷爷非常反感她妈妈,所以程阿姨不可能陪她认亲,就跟狗血电视剧似的,只承认孩子不承认媳妇。陆晨曦最初也很排斥美国的亲属,但程阿姨认为,她爸爸毕竟和家里断绝了联系,现在晨曦有机会和爷爷相认,也算弥补了晨曦爸爸的遗憾,一直想做通晨曦的思想工作,让她跟爷爷见上一面。不知道为什么,晨曦突然就同意了,签证办的特别快,你又不是不知道,晨曦主意大走得特别急。程阿姨那段时间总叨念,不该就这么放孩子出去,连个地址都没搞清楚,要是他们不肯把晨曦还回来,找都没处找。当时来接晨曦的是她伯父的儿子,叫陆百邢,纯粹的香蕉人,一口中文烂到爆,那表述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都是晨曦在两边传话。去美国最初的几个月,晨曦还有跟她妈妈规划归程,后来就乐不思蜀了,电话里全是这玩那玩,或是学了什么新鲜玩意。程阿姨觉得,这是老头舍不得孙女玩的把戏,小孩子贪新鲜待久点就待久点吧,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而且程阿姨一直认为晨曦就是这么被哄出去的,她去美国认亲前,先飞的加拿大,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圈。\"
\"你不知道晨曦在美国摔伤了脑袋,住了一年多的医院吗?庄恕打断了陈绍聪,扔出了一颗炸弹,啊,陈绍聪彻底傻掉\"不,知道啊,怎么可能,晨曦连我都瞒了。\"
\"之前是规划归程,之后是乐不思蜀,很显然她是那段时间出了意外回不来,只能在电话里拖延,编瞎话吧。\"病床上的陆晨曦睡得还算安然,高烧已经被药物控制,但脸还是有些不太正常的潮红,气也喘得粗些\"胆子真大,那她后来是怎么回来的。\"
\"后来,是董帅接她回来的,对,对,对,董帅,这事有门啊。董帅当年人在纽约,常去看晨曦,这也是程阿姨同意她独自探亲的原因。\"陈绍聪快速翻出手机,拔出了电话,庄恕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时刻关注陈绍聪的反应\"无人接听,董帅呢,哪哪都好,就是爱玩失踪,有时三五个月也联系不上。陈绍聪打开Facebook查看动向,完了,探险中,勿扰,有事请留言。留言,急事,来电,速回。\"放下手机,陈绍聪抱歉的看着庄恕\"本来有希望的,这又断了,不好意思啊,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消息。\"
\"没事,那她在美国的亲属你或程阿姨能联系上吗?\"
\"谁都不能,晨曦回国前她爷爷就去世了,她和那个堂兄也只是最初的单线联系,你知道的,程阿姨跟他们沟通有障碍,呦,急诊有事call我,杨羽,走。老庄,你等我在想想办法……\"
陈绍聪走后,庄恕拉把椅子坐在陆晨曦的床边,轻轻的搓着陆晨曦的手指\"这么淘气,胆子又这么大,你身边的人一定是对你又爱又恨吧,肯定心都操碎了。\"庄恕轻笑,很温暖。
接下来的四天,陆晨曦逐步退烧,偶尔睁开眼睛,但也是迷茫的没有交点。
庄恕照常工作,查房,只是推掉了不必要他亲自动手的手术,然后全心全意的陪护陆晨曦,一天二十四小时泡在医院里,人却仍旧清清爽爽,也把陆晨曦收拾的清清爽爽。
很多时候他都是拉着陆晨曦的手陪着她说话,漫无目的,天南海北,讲民俗,讲趣事,有时也会讲讲他做过的一些高难度手术和诊疗过程。
陈绍聪不仅感叹\"你这人,真行,还真没什么事能够打击到你,想看你颓废,挺难。\"
\"陆晨曦在一天天好转,我为什么要颓废,我这人做事,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会尽一百二十分的诚心和努力,决不会轻易放弃,给自己留下遗憾,更何况陆晨曦的状况还不算糟糕,她很快就会醒的,我确信。\"
\"嗯,佩服你。\"
陆晨曦没有让庄恕失望,在她昏迷的第七天,在庄恕还在手术台时,转醒并且消失了,庄恕略显疲惫的回到病房,却被告知这一状况,有些发傻,刚要去寻时,陆晨曦又默默的出现了。他的心随着她的消失和出现,像凌霄飞车一样,一会坠入地狱,一会飞入云端。这会庄恕眉眼含笑的望着陆晨曦向他这边走来,心终于安定了。
过往的医护都在跟陆晨曦打招呼,她只是笑着解释,醒来后也没觉得哪不舒服,胳膊腿也刚好能动,看大家都忙着就没打扰,想着从医疗站回来,都没去看过方志伟,不知道他恢复得怎么样了,就过去了一下,害你们担心了,不好意思。
庄恕见她被绊住了,就主动走了过去,眉眼含春,语气却带着点心疼的责备\"你也太胡闹了,刚刚醒来就敢乱跑,你昏迷了七天,一直没有常规进食,虽然有输营养液和通过胃管下流食,还是很容易低血糖,万一晕倒在没人发现的地方,多危险,我扶你回病房吧。\"
所有人都以为陆晨曦应该娇滴滴,羞答答的向庄恕投怀送抱,两个人眉眼脉脉的互诉衷肠。可陆晨曦却眼角清冷的躲开了庄恕的手,然后向着庄恕深深的鞠了一躬\"仁合最不缺的就是八卦,虽然这几天一直昏迷,但这一路来大概也听全了,是庄大夫一直在照顾我,谢谢庄大夫,也谢谢庄大夫来仁合后一直的包容和点拔,真心的致谢。嗯?\"陆晨曦露出迷一样的微笑\"仁合胸外的病房一向紧俏,我也没什么大事,就不占用本不该占用的资源了,我给陈绍聪打了电话,他会接我回急诊,就不给庄大夫添麻烦了。\"说完向庄恕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错身的那一瞬间,庄恕终于从被冰冻的神识中清醒过来,猛的扯住了陆晨曦的手腕,心慌的厉害,话也说得急促\"晨曦,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释的,我其实是……\"
\"不需要解释\"陆晨曦漫不经心的打断了庄恕的话,显得毫不在意,也轻轻扯回了自己的手腕\"不需要解释了,那天我问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你说没有,我就认为这是这件事情的全部真相。你大概还不太了解我,毕竟我们相识相处的时间不算长。我这人一但决定的事,不管原因,不问结果,一定是不可更改的。这件事情不管以后会不会峰回路转或是别有隐情。当时,只讲当时,庄大夫向我提起就应该是抱着……的决心了吧。\"分手两个字,陆晨曦终是没能忍心说出口,有些哽咽的越了过去。所以如你所愿,我们到此结束。以后我们只会是好室友,好同事。当然如果庄大夫觉得和我这样一个一根筋又轴的人做室友不开心,我可以马上退你房租,请庄大夫另觅良居。如果觉得和我做同事也不太舒服,那大概也不必担心,我这么病一场,又和HIV病人扯上了关系,别说胸外了,就是急诊我大概也回不去了,未来至少半年内,我都不可能再碰手术刀,弄不好还会就此被赶出仁合。所以在工作上大概也没什么需要庄大夫继续包容和迁就的了吧。另外,庄大夫也无需愧疚,我手腕上的伤是在制止了蔡伟,夺下他手中的刀后,被他甩开的力道推着撞到了钢角架,而后我又一直半举着双手,所以不可能感染到HIV病毒,不过大概也没人相信我的说词,我会按时去检验的。还有,之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请庄大夫守住同事间的底线,不必无原则的给予我照顾,毕竟男女各未婚娶,对人好是要有资格的,而我不认同庄大夫仍有对我好的资格,我们还是各自安好,保重吧。\"
从急诊赶来的杨羽扶住了陆晨曦,看着这微妙的氛围有些发傻蒙圈\"什么情况,怎么了,怎么就吵起来了。\"而后小声的附在陆晨曦耳边耳语道\"陆晨曦,别犯傻啊,老庄要是惹到你,给点教训就行了,别把话说太死,真伤了人家心,以后可别对着我哭啊!而且人家不分昼夜的照顾你一个星期了,累的够可以了,你也心疼点,戏过了,找个台阶下吧。\"陆晨曦一瞬间心软了,特别的不是滋味,杵在哪不出声。
呵呵呵,杨羽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老庄,你千万别跟晨曦计较啊,她刚清醒,脑子肯定还不清楚,浆糊着呢,她说什么你别在意啊。\"
庄恕点点头,声音平淡无波,没有任何的情绪外泄\"杨羽,先带她回病房,我说的是胸外的病房。不是说以后都不需要我照顾了吗?可以,我尊重也表示理解,但请你这次先把自己照顾好。急诊那么嘈杂的环境,对于一个一星期未曾进食,还长着张超级烂胃的人来讲,一进急诊大门,随便一点辛辣刺激的味道,保证你吐到天晕地暗,到时候我还要费力气再去抢救你。陆大夫也是医生,应该尊重医生的劳动成果,如果你不想我过劳死,就请谨遵医嘱。\"
\"姐,咱办。我听着就想吐……而且吐得滋味,真是太……难受了,你想想你被黄东东刺激的那次,胃里翻江倒海的连胆汁都吐出来了,那滋味……嗯?……嗯?\"于是四目相对,两人同时点了点头\"能屈那伸,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人家地盘上,听话,姐,我先扶你回病房吧,你说你刚醒跑出来惹这一顿不痛快干吗?\"陆晨曦眼圈内含着一滴泪,始终倔强的没让它落下,离开时一转圈狠狠的瞪了眼庄恕,眼泪也被挤了出来。
庄恕望着陆晨曦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无奈的心酸,真是小气,又爱记仇,还牙尖嘴利的,吧啦吧啦这么久,口渴了吧\"杨羽,给她喝点温开水加葡萄糖,润润喉咙就好。\"
\"知道了……\"
庄恕以为陆晨曦在闹脾气,其实不是,陆晨曦是在故意推开他。
陆晨曦只是在左手腕被撞破后,嫣红的血液流出时,眼前出现了一些连续的画面,一个水气很重的浴室内,一个年轻的女孩,背靠在墙面上,浴水从她头上直冲下来,她搭在地上的手腕一片嫣红,浓厚的血水从她的脚边直入下水口,一个男孩冲进来,按住她手腕上的伤口,抱着她离开浴室,然后周围都是忙忙碌碌的医护,女孩只说了两句话,含笑说了两句话,她死了吗?我杀死她了吗?然后就像是悬浮在半空中,悲悯的望着那个男孩,之后沉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
但这一次,她看清楚了,那女孩是曾经的自己,那男孩是庄恕,那么年轻的庄恕她从未过见,可他脸上撕心裂肺的绝望,却扎疼了她的心。她不知道那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她幻想出来的幻境,她对庄恕的不舍敌不过她对过去未来迷茫无知的害怕,她更不愿在这一切都还没想清楚,弄明白前,将庄恕拖入一个未知的漩涡,一个未知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