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风云之宿命之恋》小宝久久

40、节目现场

　　陆晨曦拧着眉头，斩断了主持人的质疑，掷地有声的回道，都不是……陆晨曦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控制情绪，但当这些质疑一股脑拋向她时，她还是气愤的险些失控，这让她很沮丧也很委屈，但她不得不调整好情绪，让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继续回答这些恼人的问题\"这是我同意上这档栏目的终极原因，我不想让像我像庄恕这样的还怀有热血的医生，心寒于努力救治病人，却还糟受质疑，侮辱，谩骂，诋毁，更不想让大众误解庄恕的立世根本和行事风格。庄恕他是一个按照规矩办事，讲究安全治病救人的医生，我和他所有的争吵都源于病患关系中理性和感性的选择，他曾说过如果我在美国行医会被告的倾家荡产，可他却是全美前十排名靠前的心胸外科医生，这大概也能说明一些问题。这件事情之所以没能上报领导研究决策不是因为他缺少组织纪律性，而是时间紧迫……从我打电话求救庄恕，到他决定实施超低温疗法，调集1200cc的零度生理盐水，安排手术室，安排助理医生麻醉师做术前准备，并在他进入手术室前同时麻醉和开胸，然后在急诊通道对我妈妈进行锁骨下方静脉穿刺和腔静脉缝合，这所有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十二分钟，如果庄恕不是一个沉稳，冷静，绝对理性的医生，不能有效的稳，准，狠的布控他的战场，那么这场手术根本不可能成行，如果我妈妈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请求领导决策，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实施违规操作，直接等血到就好了。说我们浪费医疗资源这我也不能认同，只要伤者还有心跳和脉博，还有生命体征，我们都必须全力抢救，绝不可能因为主观的臆测而放弃对伤患的治疗，这是有违职业道德和伦常的，正因为生命充满了不确定性和不可预知，所以我们才更不能放弃希望，才更应该努力的创造奇迹挽救更多的生命。质疑庄恕因为要追求姑娘连逆天的治疗手段都敢使用的说法不仅可笑，还是对医者极大的不尊重和羞辱，如果他在心里盘算过救我妈妈就可以抱得美人归，那他是不是也该盘算一下如果手术失败，我妈妈死在他的手术刀下，我会不会心结难解怀有怨念，是不是更该权衡一下是袖手旁观，说声抱歉，然后在事情尘埃落定时，陪伴身侧细心体贴，还是放手一博的赢面更大，更何况这当中还夹杂着一个男人事业上的成败荣辱，所以当时他的心里什么都没计较，他只是没办法了，他只是不能放任我妈妈死在我的眼前却什么都不做，只是不想让我寒心于救了太多的人或独独救不了自已的至亲，进而质疑自己的信仰，甚至是一蹶不振松开了紧握手术刀的手……手术失败所要承担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他只是选择了承担，做为亲人的承担，难道我们医生之间连这种情份都不能有吗？老程，如果你能听见就一定要加油，要醒过来，你的康复是对所有谣言最大的反击，我和爸爸都在等你，我们想你了……关于所谓的公众公平，这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好……我们从头再来理顺一下此次的医疗事件，第一伤者伤及的是腔静脉，一个只需五分钟就可以流光身体80%血液的位置，若非出事地点距仁合只有五公里，神仙也难救，急救人员能保着伤者进入手术室，就已经是在创造奇迹。第二，当我决定拔出异物暂时止血，就已经在压线高压操作，把质疑和麻烦拋在脑后，尽一个医生最大的努力给伤者一个生存的机会，这怎么就不算尽心尽力的挽救患者的生命，这样的问话和质疑让我们觉得很委屈，也有些心寒，如果我可以及时的拿到配型血，根本不需要违规治疗，一般伤者的医疗过程亦都如此。第三，如果伤者不幸是稀有血型，这绝对是上帝故意设置的极端状况，难道我们救不了她，就活该受到指责吗？就可以否认我们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吗？如果这是注定的因果，那我也可以理解等血到的医生的无可奈何。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向公众宣导，急救人员不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有效信息，会致使伤者错过最佳的抢救时间，我们唯有能说，对不起，我很遗憾。所以我很感谢上苍安排的巧合，让我可以出现在我妈妈的急救现场，所以我们见意拥有稀有血型的公众在身上配带紧急联络卡，以便意外发生第一时间调配血液……所以我们倡导拥有稀有血型的公众可以友爱互助，像国外就有稀有血液联盟，当伤者发生意外向联盟求助，联盟立即响应组织公众在指定的时间内到指定的医院献血，这样就极大的增加了伤者的生存机率……至于公众能否应用超低温疗法，到目前为止当然不能，但我不认为有失公众公平，如果伤者不是医生的妈妈，她也许已经无力回天，这话也对也不对，不对的是，我们对普通伤者的尽心和对我妈妈的尽心没有区别。如果我没能出现在急救现场，不能第一时间提供伤者的有效信息，并作为伤者家属决策伤者的医疗行为，医生的妈妈也一样无力回天，因为急救医生和手术医生都没有权力代替家属作任何决策。我妈妈最大的幸运是她有一个了解医学的女儿，因为没有办法及时拿到配型血，所以我很清楚用常规手段进行治疗，我妈妈一点机会都没有。我向庄恕求救得到意外机遇的同时，也意味着放弃了正常患者应有的权力，救之我幸，反之我命，并全盘接受和承担术后可能出现的任何问题，包括，植物人，智力低下，瘫痪，痴呆，死亡，等等等等，我们可以预料和预料不到的意外……当然手术医生也要完全信任伤者家属确实能够承担得起任何后果，不会出现现实版的农夫与蛇，观众朋友们可以想像一下，因为超低温疗法是违规的，即使有我作为伤者家属的信任、力挺和承责，庄恕还是要被仁合解聘，他还是要面对急功近利，想要博出位的指控，他已经是大神级别的医生，顶峰就在脚下，但如果我妈妈意外离世，他的事业将面临着巨大的打击，他需要付出更艰辛的努力才能回到之前的高度，这怎么能被构想的那样龌龊而不让人生气。如果伤者家属因为承受不起伤者后续治疗所带来的压力和痛苦，包括精神上的和经济上的，而反咬医生枉顾患者生命，善自使用违反规定的制疗手段，利用医学常识诱导不懂医的家属同意手术，庄恕也同样不会受到任何法律的保护，他将被吊销行医执照，面临着巨额的民事索赔和刑事控诉……庄恕肯为我妈妈做手术，归根结底还是医患之间的信任问题，因为伤者没有时间等待医生同家属商量手术细则，因为我们之间有足够的默契和信任……我刚刚讲过，决策和布局的时间不超过十二分钟，而我和庄恕协定好使用超低温疗法的时间不超过十秒，他只对我说，晨曦，不要放弃，我们对她进行强抢，低温治疗，人造休眠，相信我，这是唯一能救她的方法。即便是这样，我们已经把时间利用到秒，庄恕还是自责于如果他的手速能在快些，如果血能早到几分钟，也许结果就会完全不同。那么我想请问那些寻求所谓公众公平的人，如果一个医生只对你说这几句话，你能同意手术吗？如果伤者未能麻醉苏醒，医生能给的答案仅仅只是，对不起，我们没有数据表明在极端状态下伤者究竟能够耐受多久的心脑缺血缺氧而不会造成永久性的损坏，我们无法保证她能睡过来，你能泰然的接受吗？如果伤者频发心脑电波异常，但医生也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是会更好还是更坏，你能坦然的面对吗？如果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心力，伤者最终还是撒手人寰或是落下了终身的残疾，你能真心的对医生说一句谢谢，我知道你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也知道在人类攻克医学难题的道路上，必然会人做出牺牲，承担痛苦或是失败，我无怨无悔，你继续努力……如果您做得到，那么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有一天你需要奇迹，亦会有人愿意顶风冒雨的为你创造更大的奇迹，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你看不到的背后付出的艰辛与努力。\"
　　主持人:对于仁合医院与庄恕医生解聘，你有什么要表达的吗？这一处理结果是不是让你难以接受，亦或是愤愤不平？
　　陆晨曦嘟了一下嘴唇，目光转了几转，长吸一口气快速的回答道\"曾经是，现在不是……我妈妈刚出事时，知道仁合要组织调查质询庄恕，压力，愧疚，疼痛，甚至是迷茫同时压下来，我确实难以接受，也确实和院内领导发生过剧烈的冲突……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也真心的认同领导的观点，超低温疗法这种治疗手段是违规的，医疗规范的设立，就是要约束与生命相关的医疗行为，越矩也许会创造奇迹，但是对行业规范的冲击带来的隐患，也许会远远超过，在极端情况下挽救的生命。我们确实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起了不好的示范作用，也确实没办法要求领导长着火眼金睛，可以明辩忠奸，判定医生的冒进是为了功名利碌还是医者仁心，更无法保护我们的同行不会因为一起医疗事件，因为单纯的想要治病救人，而把自己的人生活成绝对的悲剧……所以我们付出点代价用以警示同行警示自己都是应该的，但是，法外还有人情在，我只是想让大众看清医生救人最真实的初衷，希望这个阴影不会一直笼罩在庄恕的头上，仅此而以……\"
　　主持人:几个月前的柳灵事件也曾将你推至风口浪尖，为此陆大夫还得了留院查看一年的处分，如果可以重来，陆大夫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吗？
　　陆晨曦点头，坚定的回道\"会……不只是柳灵，我们现在仍然面对同样的选择，我当医生十年，我坚信医生是要救人的，这个初衷从未改过……我曾经认为我比患者更懂医，我敢于对生命负责，但我确实不够了解她们的生活……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是我一生的遗憾，这件事情会一直鞭策着我，以后做到更好……\"
　　主持人:陆大夫的这番话让我们非常的感动，也非常的受教育，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只要医患之间有足够的默契和信任，我们的医生是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去挽救更多极端状态下的生命……那么我们的医患关系要怎样才能更融洽，更信任呢？
　　陆晨曦摇头，目光直逼主持人，她能感受得到主持人会继续诱导她回答更多关于医患关系的尖锐问题，而不是让她以医患同体的身份谈谈感受。陆晨曦的目光再次扫向郑安安，见她亦是脸色阴沉，很不耐烦的听身旁男人陪笑的解释，心里才算是感受到一点点的舒坦，总算没被信任的人算计，陆晨曦拉回神思，继续低语道\"其实医患关系还好，也没有媒体报导的那样紧张，虽不可否认，大多数人都在质疑我们，批判我们，也让我们感受得到不公平或委屈，但真正就医的病患和家属还是由心的愿意和医生保持良性的互动，也不乏让我们为之感动的故事，为之坚持信仰的人或事迹，只有极少数患者带着不满和质疑来寻医生对峙。我们想做得更好，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患者和家属更信任我们，也不知道该怎样讲才能让他们明白，人是存在个体差异的，疾病在每个人身上的表症都是不同的，医学充满了不确实性，我们没办法给出准确的承诺，患者来到医院是希望医生帮他们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我们能做的其实真的很有限，就像是我妈妈，她每次出现特异反应，都让我揪心难过，但我仍然解释不了她会更好还是更坏，即便我在着急，在想让她康复，但是我没办法，我只能等……\"
　　主持人:嗯，那您希望我们普通人做些什么，来改善现在这么紧张的医患关系呢？
　　陆晨曦在心里默念，这是要挑事吗，但是她没有反驳，只是摇头回道\"我不知道……但我们希望大众不要把去医院当做是一种消费，把看病当成是购买服务，要求产出相等，回报相同。\"
　　主持人:产出相等，回报相同，陆大夫能具体点吗？
　　陆晨曦:具体来说，就是花了钱病就必须治好，治不好都是医生的责任，病人下不了手术台，医生就是杀人凶手，打骂都是轻的，扬言要把我们身上的皮扒下来，让我们以命抵命的大有人在，我们又不是香蕉，说扒皮就扒皮。人体是一个多么玄妙的组成，你的某个器官出现病变，医生负责治疗，通俗来讲，坏了的东西修得再好，也不可能都恢复如初，有些甚至于没办法，医生就缝缝补补让它勉强维持着人体的运行。在签立手术同意书时，我们看到的那一系列的并发症，说明有人在实行此类手术时，不可避免的出现过此类的问题，至于你会不会出现，会出现哪种，会到什么程度，医生在术前都无法判断，这就是个体差异。有些人壮的像头牛，身体素质好，他什么事都没有。有人一刀下去，就跟踩了电门一样，紧跟着一长串的连锁反应，可能反反复复不停的救治，也不一定能挽救生命。但我们没办法在最初就判定患者的生死，我们只能提供一个大概的范围仅供参考，所以，对于到最后人财两空的家属，我们唯有遗憾和抱歉，但我们真的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