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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   是夜,灯火通明的小院。

      一位姿色娇艳,樱桃小嘴的年轻妇人在给一男子夹菜。那妇人身穿水粉色,绣金丝白蝶,暗暗闪着团花纹络的织锦缎旗装,高高梳起两把头,头上戴各色珠钗,耳戴两粒红玛瑙,质地不算上乘,但也品级不差。一见便知此妇颇为受宠,越级打扮。

      “爷,这素丸子极是可口,您多吃些。”,见男子没搭腔,又道,“果儿会叫妈妈了,一会儿让乳母给抱来,爷瞧瞧。”

      听了这话,男子放了碗筷,语气中有了暖意,“今日不见了,这会儿别折腾她了,明日再瞧吧。”,接过妇人递来的茶杯,漱了口,起身理了理群青竹暗纹长袍的衣领。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内市中,“抛银”的少年。

      见四爷要走,丽装妇人自然着急,忙问道,“这么晚了,爷要去哪里呀。”,又是急又是羞,语气中自有一股暧昧的味道,让人听了,酥酥发麻。

      “我还有事”,不顾佳人颜色,四爷不耐烦的丢下一句,就出了门,妇人追了一步,见四爷去意已决,有些失落的停了脚步。

      名唤金枝的婢女忙是近前劝起主子,“主子宽心,夫人还小,那侧夫人李氏现在怀了身孕已是不便了,想必爷是去书房了。爷刚还说明日来看小格格,主子的荣宠呀,是府里头一份,任谁也比不了的。”

      听了金枝的话,妇人很是受用,松了口气,面带喜色地吩咐下人撤下饭菜。

      四爷果真是去了书房,仆人见四爷入了书房,忙敬上新茶。因四爷读书时不喜果子摆盘,是以仆人上了茶后只焚了檀香便退下了。四人拿起书案上的《资治通鉴》读了起来,封皮有些褪色,有些书页都有些起了毛边,可见主人是时时翻看。看了好一会儿,读到“张九龄请不铸钱”一段,听到小厮海保搁门说道,“爷,奴才有事禀告。”。

      四爷并未放下手中的书,只淡淡的说了句“进来吧”,海保进了房门,打千儿回道,“主子,奴才打听到内市那女子的身份了。”四爷并未打断,只是看了海保一眼,示意说下去。此时的他已深感燥热,有些激动的攥了攥拿着的书,收在荷包里的珠子似乎变得滚烫灼人。当时三哥在场,是以不敢着人打探,怕留了话柄徒增麻烦,本想着错过后就算了,没想到海保如此机灵竟探得消息,欣喜不已,但仍装出一副面色不改的样子。

      见主子让说下去,海保才放下顾虑,又想到会有赏赐,更是喜不自禁,“奴才那时候假装肚子疼,跑到那姑娘前头,寻外面候着的赶车人,奴才是一个一个的问,可算问着了,还是乘轿子来的。那轿夫不知奴才是谁,奴才是拉了关系又给钱的,奴才……”

      四爷此时一直绷着,心里急切,想快点知道那少女的身份,见海保滔滔不绝,早没了耐性,咳了一声。海保一惊,不敢造次,忙利落地回道,“那女子是安郡王家的格格,但姓郭络罗,那奴才不是府里的老人,多大了就不清楚了。”。

      “出去。”

      海保见主子满脸怒气地冲自己吼,脖子上的青筋都看的清楚,已是愣在一处,随后四爷又一“滚”字落地,海保是吓得手脚冰凉,冷汗涔涔,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四爷听到“安王府”的时候已感不安,接着又听到“郭络罗”,心下尽沉海底。摔了书站起身走到东窗前,定在那里满身戾气。失而复得的喜悦被难以触碰的不甘团团围住,还夹杂着一些羞愧—竟然觊觎弟妻,想到这儿忙叫道,“海保何在?”。

      海保被主子吓得腿脚发软,驻在门廊扶着柱子缓神,听到主子叫自己,凝神提气滚了进去,就地跪下,颤颤巍巍的,“奴才该死。”。

      “这个女子的事情,不准说出去,对谁都不能说,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摘了你的脑袋。”

      “奴才遵命,谁都不提,提了变王八。”

      “出去。”

      海保从未见主子如此动怒,这回和爬着出去没什么分别了,连心疼那两串钱的心情都没了,只想滚进被窝里大哭一痛—皇帝的儿子,要自己的小命跟碾死只蚂蚁一样。

      原来内市里雅利奇遇到的“抛银”少年是当今圣上的儿子,排行老四,人们称之四爷的爱新觉罗·胤禛。

      这些事情,雅利奇是不会知道的。从张府回来后,雅利奇就似丢了魂魄,精气神儿全无。请安的时候是大太太也问,三太太也问,只得推脱是受了风,感觉有些乏力,是以用了晚饭后,立即被碧英姑姑灌了一碗驱寒汤药,倍感委屈又不能说明,心中更是咒了那“抛银”男子无数遍,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后就伏案写写画画。

      坠子将一小碟芝麻糕放在桌案旁瞟了一眼,这一瞟惊了一身汗,“主子,您,您怎么…怎么画男人的画像。”

      “不画男的,画女的呀!你看像谁?”

      坠子仔细的瞧了瞧,又想了想,惊道,“这不是那个…”。

      “小声点,别让姑姑听见了。”,雅利奇急急地小声说。

      坠子压低了声音,“这不是内市里那个给主子买盒子的人吗?格格画他干什么?”

      “什么给我买盒子,你不知道我这个傻子给他的珠子,有多贵。”,说着,敲了敲画中人的脑门,狠狠道,“我得记住你,一看见你就要讨帐。”。

      这大概是雅利奇长到十五岁,最为期待再次相遇,最不想忘记长相的人了,不关乎男情女爱,只为了讨回多给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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