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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所谓金生“祸”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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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眉间紧蹙,眼睛慢慢睁开,楚棠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却发现他双眼像是失去焦距,只是愣愣地看向前方。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楚棠拍向他的后背,掌心渗出丝丝光芒,那人转了转脖子,竟然有骨节交错的咔嗒声,眼白突出又昏了过去。
楚棠摸上他的手腕间,脉息虽然不稳但还是潺潺地在跳动。
盛衍看向周围的树木土壤,皱眉不语,探手拨开了地面上层的土壤,指尖擦过下层的土。
那里的土质松软潮湿,混着土腥味散发出令人不适的味道,盛衍唤道:“哥哥,你看。”
楚棠放下那个男子,也是低头看向那处,“这里的土壤怎么是这个颜色?”他伸手搓了搓地上湿润的泥土,
等再张开手指时,楚棠的指尖已经变了颜色,不是泥土的赭色而是暗沉的墨色,显出了诡异的气息。
楚棠对着手指念诀,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沾的好,指尖的那片墨色慢慢褪去。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快步走向躺在地上的那人,刚才他只顾查看这个人的面相,倒是忘了一些事情。
他将这人的右侧袖子掀起,顺势将他的手翻了个面,楚棠神色微变,这个人自掌心内蔓延至小臂都是墨色。
楚棠快速将他的四肢衣物掀开,除了他的右臂,其他的地方也都是变了样子。
他启唇念诀,那符印燃燃的烧着,那片墨色向上蔓延的趋势慢慢变缓,但还是没有消退的迹象。
他又用手点住这人的几处大穴,正打算逼出那团墨色,就听不远处传来声音,楚棠抬头看向出声处。
林子里走来十七八个人,个个手里拿着家伙事儿,对着他们一边抖着身子一边向前挥着手里的东西。
他们本来听到这儿有动静,以为是野兽,谁知道是两个俊秀的年轻人,一个淡然如清泉,一个冰冷如寒峭,正对着地方躺着的人不知道做什么。
正想放下那些锹啊斧的向前走,面前突然出现火光,那火光迅速燃起一道界限,将他们与那两人隔开,盛衍眯着的眼睛恢复如常。
为首的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米远,身后的一群人也四散躲开,可火光竟跟着欺身到了他们面前
这下他们与楚棠又是隔了老远,站得离火光的最近的人一边忍受着炙热烘烤一边对着他们解释,“二位小兄弟,我们无意冒犯,这火能收走吗?”
盛衍垂眸不语,楚棠也是心中疑惑,对着他们歉然道:“我们也不知道这火是哪来的,要不你们绕一圈试试?”
楚棠是真的不知道这火是哪来的,盛衍挡在他面前,他就只能看到一片火光,刚才一瞬间还以为是妖物来袭,他的符咒差点结出去。
那人听了心里更急,“这火跟长了眼睛一样,绕不过去啊!”
他看这火势不减反增,只能大喊,“哎呀,这片林子虽不荒凉,但也有野兽出没,我们刚才真的以为是野兽才抄家伙的!”
楚棠看他们急得跳脚,又看到面前的少年一派轻松,想想还是问了问,“阿衍,是你放的火吗?”
盛衍刀削般的下巴微扬,眼神扫向他们手里的家伙事,也不说话就这么等着。
他们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竟将手里的家伙握得更紧了,现在才反应过来,连忙砰得扔下手里的斧头,快速而迅猛,一个个站得如同笔直的小白杨。
盛衍抬手隔空往下一压,那道火光一下子消失在空气中。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楚棠真的想喊一声,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了,这变化跟变戏法似的。
那些人有些畏惧,几乎是蹭到两人面前,指了指地上头发散乱不堪,形貌不辨的人,轻轻道:“两位高人,这……你们把他怎么了?”
盛衍又是抬手,为首的几乎要站不稳,“少侠少侠,我们刚才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问!”
盛衍抬手将楚棠肩上的一片枯叶拂走,退到一旁,倚着树干闭眼休息。
为首的人有些尴尬,咳咳嗓子,“在下廉柯,小兄弟从哪来的?”
楚棠将地上的人扶起,架在自己的肩旁,淡淡回着,“在下楚棠,隆泰镇来的。”
说完颠了颠肩,昏迷的男子露出散乱头发下的一张脸。
廉柯看清楚棠肩上的那人,却是惊呼一声,“少爷?!”
少爷?楚棠看着身边半死不活的人,就看到廉柯旋风般的将这位少爷架走,转身让人扶住男子。
廉柯心下几番回转,这儿虽不算荒凉,但这两个人和自家昏迷了的少爷在这种地方,实在让人不免怀疑。
“楚棠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我家少爷怎么会变成这样?”廉柯的言语间不由带了几丝责问。
盛衍靠在树旁,不悦地开口,“这要问你家的少爷,我家哥哥只救人,从不多问事。”
“救人?”廉柯面上仍有不解,楚棠解释道:“我们也是途径这儿,恰好看见你家少爷遇险,上前解救后他才昏迷过去,但应无大碍。”
盛衍看楚棠温言解释,那人仍是怀疑,不由嗤笑,“若是我们有心加害,他现在就不是昏迷这么简单了。”
廉柯听了这席话,再看向自家昏迷中的少爷,想想还是回去让老爷做决断,便换了脸色,拱手施礼。
“楚棠兄弟,不好意思,先前的话说得不好听,还请您到锦绣堂里坐一坐,老爷肯定会重重酬谢。”
楚棠摇了摇头,指了指昏迷的人,“他身子里还残存毒气,还要将毒气逼走的,不然还是难逃一死。”
架着那人的几个男子,面上带上了一些惊恐,有个胆大的颤着手掀起了他们少爷的袖子,却是向后逃一般地后退。
那样子比看见先前的火光还要害怕,廉柯也是脸色一白,“我以为少爷只是普通昏迷,竟竟,竟也染上这病了,怎么办?”
他自言自语着,双手搓了搓手臂,像把什么东西搓开一样。
“什么病?这只是一些毒气。”楚棠有些无奈,想解释一番,
但看见廉柯摇了摇头,“楚棠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镇子出了怪病,接二连三地有人离世,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巧合。但每一个尸体身上都有这样的黑色斑迹,这不是病是什么?”
楚棠听了心间一动,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拉住廉柯,“走,我和你去镇上看一看。”
盛衍拍拍身上的尘土,一双手洁净如玉,跟着楚棠走在最后,有人偷倪着他,这面具少年怎么这么闲适淡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害怕吗?
等出了树林,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地带,和隆泰镇不同,这里的道路两旁没有什么商贩路人,十分冷清。
楚棠一瞬间有种在这儿开个分店的冲动,廉柯叹了叹气,“兄弟,你看看这金水镇被搞成什么样子了,人人自危,没人敢出来就怕沾了这病。”
一旁的几个人也是愁容满面,“都说金水镇福泽深厚,金水金水,金生丽水,现在是金生祸水还差不多。”
廉柯带着楚棠往前走着,一路上零星地走着几个人,在看到这群人架着一个昏迷的人后快步离开,避之如蛇蝎。
蓦地,天空中飘洒了点点雨水,淅淅沥沥,一群人赶着脚程也没有过多停留,就这么冒雨走到了锦绣堂。
楚棠拍了拍身上的水珠,转身看到盛衍低着头,伸手替他掸掸雨水,他笑了笑:“哥哥,我没事,你别着凉。”
说着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楚棠的身后,暖暖的气息拢住了他,带了令人安定的气息。
门口的小厮看到自家少爷昏迷不醒后,早早开门将一行人迎了进去。
这个锦绣堂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织绣坊,现在下着雨,干活的小厮将大段染完的布料移到有遮蔽物的地方。
手脚虽然麻利但脸色不善,特别是看到自家少爷后都是不自觉地后退远离。
这金水镇的人应该是觉得这“病”能传染人,所以才会畏惧至此。
楚棠跟着廉柯才走进内堂,就看到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爷子左右徘徊,看到他们以后,想看看自家儿子却又是握了握手里的龙头杖。
楚棠从小厮手里扶过这家少爷,“这毒气不传人。”
老爷子犹豫了下,走到儿子面前,恨恨地用龙头杖敲击地面,“这个不省心的,叫他不要出去,不要出去,非得去查什么病,这病是他能查的吗,这下好了,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又看了看楚棠,“你是?”
“楚棠,在下是隆泰镇上的除妖师。”
“除妖的?真是晦气。”又有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得离他们远远的,金义其平淡的一张脸因为这句刻薄的话显得有些可憎。
“除妖之人不惧晦气,就怕这晦气不够厉害,你要试试吗?”楚棠冷然出声。
有些人值得以礼相待,但有的人就需要给他几巴掌冷静一下,楚棠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你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你。
金义其哼了一声,一旁的老爷子坐上主位,招呼下人将昏迷的小儿子带了下去好生医治后,说道:“这是我家大儿子金义其,平日里说话就是爽快,直来直去惯了,你别在意。”
楚棠冷漠不答,大爷的,这人真当自己吃素的,这道歉的话像极了施舍,翻译一下就是我家儿子就这脾气,你能受就受着,不能受就憋着。
“这说话是爽快?”盛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刚才他一直匿在暗处,现在听到这金家老爷的话他慢慢走到楚棠身边,
像蛰伏在草丛的猎豹,伸了伸矫健的后背,对着侵入者亮起自己的利爪。
“眉间结郁、眼角侧吊、口斜鼻歪,你这长得真是晦气极了,要是把你除了估计能顶十来个妖。”盛衍笑得灿烂极了,眼底却是讽刺,“我这人说话也爽快,别在意。”
金义其脸色黑如炭底,想反驳但脑子里调不出任何词汇。
只能恨恨然说道:“你带着面具估计是为了遮丑吧,自己就长这样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盛衍不怒反而笑得更加开心,“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天使,我先跪下说话
因为馄饨正月十一开始实习了。
所以天天码字就有些困难,但会尽量克服写下去的~~
在此给这两天的断更深深道个歉,真的很不好意思
但还是要谢谢各位天使,永远爱你们^ω^
(另:怎么办?馄饨这两天有个脑洞,是现代BG小甜甜
很甜很甜,如果以后开文会说一声,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抱住我的天使们(?>?),你们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