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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所谓金生“祸”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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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衍抬手伸向脸上的面具，银色的金属从面庞上离开一指，突然一双手覆上他的脸，五指遮住了他的视线
楚棠低头出声，“我们走。”
那银质面具又贴合上肌肤，却是冰凉中渗进了楚棠手心里的暖意。
金义其原本摒着呼吸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长相如何，被人这么突然打断有些不爽利，“他摘面具关你什么事情？”
“我不喜欢。”
楚棠说完拉着身边的人就走出锦绣堂。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这种闷雨下了最是让人心头烦躁，没有舒爽透气，只有空气里弥漫的厚重土腥味。
盛衍被拉出锦绣堂之后，一直没有说话，楚棠松开拽着他的衣袖。
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的心头郁气，他说不喜欢是真，但不是不喜欢他隐藏的样貌。
而是那些人眼里的情绪：探寻的、不善的、等待着随时嘲笑的，种种化作一根毒刺，扎进他心里的深处。
因为他看见盛衍摘下面具的瞬间，额角一闪而过的疤痕。
“我……样貌何须比较，阿衍长得定是极俊俏的！”楚棠拍了拍他的肩，像平日里的盛衍一样。
少年垂下眼睑，“哥哥是怕我摘下面具的样子吗？”
银色的面具此刻反而衬出他的无措彷徨，透出一丝被他深藏的委屈。
楚棠此刻脑中的弦一崩，上前一步将面前的人拥住，他的手停在盛衍的背后一顿，眼里闪过金家人的表情，又坚定地放在少年宽阔的后背上，拍了拍。
盛衍嘴角的弧度上挑，眼里没有一丝委屈落魄，“哥哥，你会怕吗？”
一个怕字从他的嘴里发出带了几丝颤抖，将楚棠心里的毒刺又嵌进去几分。
楚棠的手更加坚定地落下，难得跟他开起了玩笑，“我怕啊，怕你长得太好看，被小姑娘拐跑了。”
说完，盛衍轻笑了一下。听到少年的笑声，楚棠才放心撤回身，想了想又拉住盛衍，走向街上。
有的时候想要打听事情就得找对地方。
金水镇虽然此时人心惶惶，但酒楼、客栈还是开门营业的，楚棠看向迎风客栈，这家店门脸干净整洁，便走了进去。
等进了客栈，这里面比外面还要干净，只有一桌上做了几个人。
小二看见来了两个客人赶忙招呼起来，“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楚棠寻了位置，和盛衍一起坐下，“麻烦炒几个菜，一壶酒。”小二点头，冲里高喊了一句，转身拿了壶酒，倒在他们的碗里。
楚棠端酒饮尽，小二一看，这人看着温和雅气，这喝酒倒是豪爽，他向来喜欢爽气之人。
现下心里不由对他亲近了几分，“客官，我们店里的浮生醉闻着不烈，但后劲十足，照您的喝法，最多三碗就倒。”
楚棠拿过盛衍面前的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抬头看着小二，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醉意，“我如果三碗喝完不倒，如何？”
盛衍伸手想拿回酒碗，被楚棠一拍，“别动。”
小二也是起了笑意，心想又是一个不信邪的，“只要喝完，客官您还能站着，我听您吩咐。”
楚棠给了盛衍一个安心的眼神，端起酒碗。
又是砰的一响，他放下手里的碗。
楚棠含笑看向盛衍，眼里有丝丝雾气，又站起身子，“听我吩咐？”
小二细看这个男子，身形稳重，脸色如常，端得是一派清明。
他咂咂嘴，道，“客官好酒量，您说，只要我能办到，定不食言。”
楚棠微晃了一下身子，坐了下来，“也不用如何，就想打听些事情，金水镇是什么时候染上你们说的‘病’的？”
小二退了几步，脸上惊恐万分，“客官，问这个做什么，这个您还是多避讳吧！”
楚棠拍了拍桌子，“你这个人好不守信，你照实说，不用避讳。”说着眼里的雾气更重了几分。
小二恨不得往回抽死自己，让自己图一时嘴快，这般只能咽咽嗓子，低声说道：“要说这墨流病，第一起是镇上的何家开始的。”
楚棠甩了甩头，“墨流是什么？”
“您都不知道墨流是什么就打听，这叫什么事？”小二失笑道。
盛衍坐到楚棠身边，扶了一把，哥哥怕是早醉了，只是醉了还抓着人家打听事的也是少见，他缓缓看了小二一眼。
眼神十分冷淡，但无端让人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
小二尴尬一笑，又道，“得得得，我继续说哈，墨流就是您说的病的名字，因为沾了这病的人从四肢开始身体开始变黑，慢慢地流向身躯，所以叫它墨流。”
楚棠蹬了一下腿，“说了是毒气毒气，非说这是病，你们这不是真有病嘛。”
他嘟囔着，看着小二又问：“何家怎么了？”
“何家是金水镇上的的名门大家，哎呀，以前那叫一个风光无限啊，可是就在一个月以前，这家人一夜之间都死了，最可怕的是没有一声呼喊救命，死得静悄悄的，等第二天有人去敲他们家门的时候，就看见倒了一地的尸体。”
小二说着说着顺手扔了个花生到嘴里，嚼得磕巴磕巴响。
楚棠一把抓住小二的手，“说完再吃。”抬手就把桌上的碟子推到了最里面。
盛衍看着自家哥哥难得幼稚的行为笑得开心，等再看向那小二时，眼里恢复平静，说道，“继续。”
他点点头，“奇怪就奇怪在这儿，您说如果是仇杀，怎么说也得是家里一片狼藉吧，可是何家四处都是干干净净的，连花盆都没碎一个，尸体就只有一个特征，就是黑斑，”
“自那以后，这金水镇就跟着了道一样，不时有人也染上这样的怪病，而且从染病到身亡的过程快得很，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我还要再劝一句，客官您还是别插手这事了，除非您是神医下界，啧，您瞪我干什么？”
楚棠拖出碟子酒碗，摆在他面前，小二挠挠头，“您这是做什么？”
“你说完了吧，吃。”
小二：“……”
盛衍：“……”
隔桌的几个人高喊了一声“小二”，他忙不低地跑了过去。
留下楚棠转头对着盛衍颇有些不解地问：“他怎么跑了？”
盛衍伸手勾了一下他的下巴，“被你吓的。”
他看着楚棠已经醉得找不到北，干脆在迎风客栈开了一间房，将楚棠放在床上，盛衍低下身子仔细看着他。
突然窗外传来咚的一声，盛衍皱眉，抬手将褥子盖在楚棠的身上，仔细将四角掖好，起身走到窗前。
窗子被人打开，探进一个头来，对上盛衍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一个颤，“尊主，我一直藏得好好的，没被他发现。”
窗外的人准备进来，又接收到对面的讯息，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挂在窗边。
“尊主，这间屋子在三楼，离地很高。”盛衍给了他一个“所以？”的眼神。
“所以，现在从外面看，我像贼且十分猥琐。”还是脑子有病白天偷东西的贼。
赤桀想到他在北方那呼风唤雨的曾经，现在好好的一个名震四方的妖就变成了除妖师的全职保镖，还他妈是免费的！
“无碍的，反正这街上也没人出来，你多挂一会儿，顺便想想为什么上次在季家报得那么晚。”
赤桀看着坐在屋里不动神色的人，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他是老大，才压下心里的憋屈。
“尊主，这镇子我已经看过了，确实有异，只是这妖不属北方管辖，也就不知道他的来历了。”
盛衍点点头，“嗯，这东西的确不是从北方溜出来的，倒像是……”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盛衍一下停住，用眼神示意赤桀离开。
窗外的人一下消失，速度惊人，盛衍看楚棠翻了个身子又继续酣睡，摇头低笑。
少年笑了一下又走向床边，楚棠此刻的呼吸带了醇厚的酒香，一向白皙的脸上是浅浅的颜色。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唇角显得有些湿润，盛衍眼神暗了下来，缓缓伸手点在楚棠的唇角，那里温温热热的。
盛衍如触到烈火，一下收回手按向自己的左侧胸膛，又像想到什么，嗤笑了一声，抬起手将面具解下。
少年的一张脸随着动作慢慢出现，这是一张俊俏到出尘的脸，毫无瑕疵，比起楚棠的温和无害，更显出的是薄薄的凌厉冷意。
一双耀目沉淀了许多心思，嘴角却是勾起漂亮的弧度，就这么看着你似笑非笑，足以勾走人的七魂六魄。
他突然弯下腰，将如玉的脸庞凑到楚棠的手边，蹭了蹭。
如果赤桀还在，他宁可自挖双目也不要看自家尊主像隔壁的灵犬一样，毫无形象可言。
盛衍又戴上面具，靠坐在楚棠身边，慢慢合上眼，一方小小的屋子此刻安静宁和。
等楚棠再睁眼的时候，屋外已是一片漆黑，他按住脑袋，那里一片剧痛，等他适应屋内的黑暗，发现身旁还有一个人。
“阿衍？”盛衍应了一声，抬手点向蜡烛，屋里升腾起徐徐暖光，“哥哥醒了？”
说着下床倒了口茶递给楚棠，他接过道了声谢。
自己的脑子就停留在小二说何家一夜无人生还的那段，往后的事情他都毫无印象，只能问盛衍，“何家到底怎么了？”
盛衍将后来小二所说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楚棠听完神色微凛，正待深思，又听到少年如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
“可是，哥哥你忘了你喝醉了做了什么了吗？”
“我做了什么？”楚棠有些无措，自己的酒量还算不错，谁知道这浮生醉当真厉害。
脑子又是一转，早知道以前就应当买这家的酒，倒真是浮生一醉解千愁。
他这边脑子像盘古开天辟地重造一样，那边盛衍笑得比浮生醉还醉人。
“没什么，就是发现哥哥喝完酒热情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缘更少女来啦，馄饨表示很想扯下盛衍的面具
丫一天到晚不嫌闷得慌吗？就知道装13(??ω??)?
盛衍：“你信不信我把哥哥带走，看你写个毛。”
馄饨：“……”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各位看文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