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挡到我收妖了》扶明堂

10、破碎的羁命珠

　　楚棠淡去笑意，恢复如常，不卑不亢地看向玉清真人，“在下才是好生佩服真人的本事，没有亲临却是手眼通天。”玉清朗声大笑，拂尘往回一收，“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能和先生小叙片刻？”
　　“求之不得。”就算是这道士不开口，楚棠也有一些问题想问清楚，于是抬手向前一迎，又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青竹气息默默萦绕，“我跟你一起去。”
　　盛衍侧身站在楚棠身边，悠悠然开了口。玉清看向身姿傲立的少年，略带疑惑，“这位是？”“盛衍。”盛衍回答得干脆利落，真人一愣，这后生说实在话无礼极了，但他却少有被这个少年带出丝丝豪气，“小兄弟，好风采，小老儿纵横江湖却难得看见这般气魄的年轻人，后生可畏啊！”
　　盛衍不答看向楚棠，“走吧，不是还有问题想问我的吗？”楚棠点点头走向空舍。
　　一行人行程也快，不多时就来到铺子门口，楚棠推开门，这几天一直歇在季家，许久都没有回来过了，他走到台面后，取出三根香，烟气袅袅直上，插入香炉，他拜了拜，转身引那两人坐下。
　　玉清看向黑绒布，“先生，拜的是哪家神明？”楚棠沉默不语，良久启唇：“没什么名号，只求一个心安。”
　　他坐回竹藤椅，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什，递给真人，双手握住椅把，定定地看着玉清，“真人认识这个东西吗？”
　　玉清将手中的碎片翻来覆去看得仔细，又对着阳光照了照，将那碎片放回袋子里，手无措地捋了捋衣角，显得有些兴奋，“这东西从何而来？”
　　楚棠收回袋子，将找到碎片的过程如实说出，玉清点点头：“这么说来，你不是主动寻它，倒是这羁命主动找的你！”盛衍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看向真人。
　　他眼里有冉冉亮光，“它叫羁命珠，和普通命珠长得极像，但普通命珠只有短暂保护的效果，这个却是有了不得的作用！”他呼出一口气，又激动地喊了一声，“羁命啊，这好东西可遇不可求，”玉清话锋一转，“不过它怎么碎了？”
　　楚棠也是皱了皱眉，“我捡到它时就已经这样了。”盛衍突然倾身，对着楚棠伸出手，掌心宽厚有力，“把它给我。”
　　楚棠被盛衍的强硬态度惊了一下，却是回避的姿态，“为什么？”
　　“因为它不是什么好东西！”盛衍对着玉清不甚客气地开口。
　　玉清挑眉，对盛衍的无名怒火毫无反应，向楚棠温和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重点，先生，这羁命极其认主，如果碎了，
　　捡到它碎片的人就会被认定是它的新主人，而它的新主人也必须将剩下的碎片收集齐，这样才能免于灾祸。”
　　楚棠紧握手里的袋子，没有丝毫的退惧，“如果不收集齐碎片会有灾祸？”玉清重重的点头，难得带上严肃的表情，“是的，就是说你一旦开始收集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好在这羁命珠化碎成整后也为你使用，这点你且放宽心。”
　　“不行，太危险了。”盛衍眉眼微敛，“老道士，你别诓他，这玩意大可以转给别人。”
　　玉清笑得鸡贼，“是的是的，哎呀，楚先生，贫道忘说了，这羁命可以以血引之转给别人，但是嘿嘿，这就要看先生自己的意思了。”说完，他看向盛衍的眼神更加明亮，大有就地收一个徒弟的意思。
　　楚棠用眼神示意盛衍坐下，少年哼了一声，扭头坐下，楚棠看着盛衍孩子气的举动，眼角有笑意闪过，倏尔正色道：“真人，不瞒你说，起初看到这个碎片心里竟有一种熟悉感，我也曾细细辨认过，才更奇怪这种灵物怎么会在莫河村？”他没有说自己看到这珠子不仅有熟悉感，更是心中绞痛，但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那样，可能只是巧合。
　　玉清真人拧眉思索，“这灵物的碎片不是随处都有的，是要找到一个碎片才会出现下一个碎片，正因为这样，羁命才对第一个找到碎片的主人有强烈的归属感，所以我觉得你能在莫河村找到碎片一定是因为……”他一顿，楚棠紧张地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格外信任这疯道士的话。
　　玉清看效果达到了，清了清嗓子，面上一抹得逞的笑，“因为缘分啊！”楚棠瞳孔收缩，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这道士的祖宗。
　　“那真人还有什么交代吗？没什么要说的在下自会寻找剩下的碎片。”玉清嗳了一声，“这么说你同意去收集羁命了？”
　　楚棠点头，“既然是我碰上了，与其逃避拉别人做垫背的，不如迎难而上，更何况，我一个大活人还怕一颗死物？”铺子内一阵风吹过，轻轻带起楚棠的长衫，他清秀的身影此刻仿佛巍峨耸立的高山，坦荡而坚定。
　　没有人注意，盛衍一直看着挺立的楚棠，眼底有肆掠的华光流转不息。
　　玉清搓了搓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布，抖落抖落铺满了小半张桌子，他以手代笔，一条线隔开了隆泰镇，“先生，如此贫道便要为您指一条明路，俗话说人妖殊途，如今的世上有一条既定的规矩。”
　　楚棠点了点隆泰镇以北，“这儿开始便是妖物聚集的地方，越是往北越是厉害，真人可是这样？”玉清拂尘一扫，“先生果然多识多知，可是先生可知是谁立下了这个规矩？”楚棠摇了摇头，余光看见盛衍也是皱眉思考。
　　玉清得意一笑，“妖界虽说乱，但也是讲实力的，谁有本事坐到最高的的位置自然就能定下生杀大权，更何况一条小小的界限。”他摇头晃脑讲得有声有色，楚棠虽然是除妖师但这些事情他从未听过，此刻也是听得认真，盛衍垂眸看着地图，似是陷入沉思。
　　“这妖尊号焱，不过谁都没见过它，只知道形貌可怖，性情残虐，曾经听闻他一怒之下将赤溪山的数以千万计的溪鬼全部绞杀，那鬼怪哀叫的声音几天都没有停息。”玉清咂咂嘴，又扯回正题，“哎呀，扯远了，我要说的是，因为纯净上乘的妖气对羁命有吸引力，所以要找它就要去往隆泰镇以北的地方，而且何处妖物强盛，何处越会出现碎片。如此这般，先生万事多加小心。”他对着楚棠深深施礼，转身大步走出空舍，逍遥高歌离去。
　　盛衍回神后就看见楚棠抓着布研究得起劲，道：“这么认真，想着怎么对付妖尊呢？”楚棠撇了他一眼，“它与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去与它为敌？我只管收集碎片就好。”
　　盛衍浅笑，“你对这妖尊好像没什么抵触之情。”
　　楚棠随口接了一句，“抵触倒是还好，不过主要还是我干不过它。”
　　盛衍：“……”
　　清冷的男子将手里的布放下，眼神开始打量起了盛衍，“不过比起那妖尊，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帮我？算上摘牌匾那次，我们才是第二次见面吧。”
　　少年嘴角有些下滑，但银质的面具挡得正好，无人知晓。
　　“你就当我日子过久了无聊。”他极淡地开口回答，楚棠想了想自己刚才态度不算差，这人怎么忽晴忽雨的。
　　盛衍看着眼前清冷如斯的男子，心里堵了口气不上不下，转身离去，“既然先生不愿，那是我多管闲事了。”少年丢下这句话飘逸而去，一如他神祗般地出现在楚棠面前。
　　楚棠嘴张了张，又抿唇不语，这个人果然莫名其妙。
　　他坐在竹藤椅上，摆弄手中的袋子，又听到噔噔的脚步声，眼眸深处点燃了一簇光，看向来人。
　　季羽快速冲进空舍，撞在楚棠的怀里，仰起脸对着他一阵傻乐，又像想起什么，眼眶湿润：“楚棠哥哥，你走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楚棠正想解释，一个人替他回答地铮铮有词：“他爱走就走了，为什么要和你说。”楚棠看着门外侧倚着的俊朗少年，揉揉小团子的头，对着外面说：“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觉得我不愿吗？”
　　季羽拨开头上作祟的手，跑向门那，一手一扇门，砰地合在了一起，楚棠看着扬起了笑，这孩子好生有趣。
　　“楚棠哥哥，这种坏蛋你就应该把他赶得远远的。”楚棠掩笑，走过去把团子带到身后，又打开大门，街上有人不时驻足看向空舍，“还不进来？等着替空舍看门吗？”他对着门旁的盛衍说着。
　　盛衍双手抱臂，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势，团子躲在楚棠身后偷看着，也不敢再去关一次门。
　　楚棠见状，默叹一口气说道：“你听人把话说完行吗？我何时说过不愿，何时对你起过厌恶，我不是傻子，别人对自己好都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只见过几次面你凭什么要帮我！”他越说心里越气，看着那个不甚在意的少年，觉得对待盛衍比要他对付的最凶狠的妖物还要难。
　　盛衍听到楚棠话语里沾了火星子，站不住了，但面具遮盖的脸上还是泛着冷意，他也不客气，走向屋里，经过季羽时冷漠地看了团子一眼，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了几口茶，他迎上楚棠澄净而温和的目光。
　　不得不说楚棠有个长处，为了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地开口，他可以给足那人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措辞。
　　“如果你一定要问为什么，”盛衍略作停顿又开口道：“投缘算不算理由。”
　　盛衍点了下头，低声重复道：“嗯，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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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副本开启，楚棠要去打怪升级啦
馄饨哭唧唧地发现存稿分分钟就被用光了
无所畏惧，为爱发电
我爱我的天使们～～默默求收藏，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