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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心伤难愈 ...

  •   墨冰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留余地,让摩严十分恼怒,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却还是耐着性子问“墨长老不在考虑一下?”听的出那人语气中淡淡的威胁,墨冰仙脸上笑意更甚,六界中,还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的!
      “慢走,不送!”他从来不喜欢和没必要的人废话。可是这次,摩严却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怒不可遏的拂袖而去,而是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茶是上好的雪顶寒翠,还未递到面前便已能感到四溢的香气,茶杯上方袅袅升起的雾气遮不住摩严眼中的一丝狠辣。
      “墨冰仙避世已有千余年,当初那个女子过得可……”话音未落脖子变被人狠狠的掐住。此时的墨冰双目猩红,捏着摩严脖子的手青筋暴起还忍不住的收缩“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不惜用一个女人来威胁我?!”
      被墨冰掐着脖子,摩严感到自己的生命和力量被一点一点的抽离。双手紧握,摩严似乎拼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用……用力啊,我死了,她马上就会魂飞魄散,咳咳……咳。”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人,是的,他在赌,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松开,大量的空气往他嘴中冲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看着那本来狼狈十分的人冲自己得意的笑,墨冰仙顿感无力“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锁魂链”闻言墨冰仙身形不稳的踉跄一下。被锁魂链锁住的人三只之内魂飞魄散,可她,只是个凡人!
      感受到墨冰仙周身仙气不稳似有堕仙之势,摩严心下大惊“放心,我抽出了她的两魂一魄。你若同意与仙界联手我便度她再入轮回,如若不然,恕严某无能为力。”
      “她已为我死过一回,如今轮回多世早已忘却前尘,你们为何不能放过她?”
      云宫
      和花千骨从人间回来后,花千骨就去闭关了,白子画也不说什么,虽然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但是此行一定带给她一些震撼。
      白子画回到无妄殿,从虚鼎中取出半个流光溢彩但是上面布满裂痕的铃铛和一些铃铛的碎片。自从这宫铃碎了之后,白子画就一直想办法来修复宫铃,其实只要一个修复法术就能让它恢复如初,但白子画不想。那宽厚的手无论如何也无法把那细小的宫铃碎片按上去,可是他就如此倔强,一片一片,一点一点的拼凑,他也不知道自己执着的是什么,是这宫铃,还是她破碎的心。
      现在,宫铃已经被修复大半了,只要他再努力几天,小骨生日那天,他就可以把宫铃完整的还给她了。
      后山花园
      晚风习习,一青衣男子看着满院子的桃花,布满伤疤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竹染昨日从仙界抢回了卜元鼎,刚才仙娥来报说神尊和白子画回来了。两人一起去了凡间,看来两人的关系好像恢复了一点,只不过白子画到底信不信花千骨……竹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无妄殿
      烛火摇曳,昏黄的灯光恍惚的映衬着白子画冷清绝艳的侧脸。此时,他正拿着一个镊子小心翼翼的夹起一片宫铃碎片仔细的粘在那残缺的宫铃上。微蹙的眉昭示着他从未有过的的紧张和专注。
      “你知道吗,竹染正在仙牢里对着长流世尊严刑逼供呢。”
      “可是神尊不是已经将他放了吗?”
      “谁知道那,神尊一向纵容竹染,没准知道这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白子画的注意力,师兄,仙牢?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竹染趁自己和小骨不在云宫这两天又去攻打了长流?可是长流并没有给自己传递任何消息。更何况小骨答应了自己就绝对不会纵容竹染这种事情。没准又是竹染的什么诡计。白子画摇了摇头,甩掉那些莫须有的思绪,不是他太敏感,千年的岁月早已教会了他波澜不惊,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仙界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经不得任何风浪。
      角落里,一双眼闪过一丝阴狠,看来待加计猛料了。
      “花千骨,你个孽障,你不得好死!啊!”一声声的辱骂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刮擦这白子画的耳膜,那声音十分熟悉,却又带着不熟悉的痛苦与压抑。难道,师兄真的被抓回来了?
      纵然不信,只不过那越来越微弱的叫喊声还是让白子画的心陡然一紧,双脚控制不住的往仙牢走去。
      “摩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真想让那些仙界的人看看,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长流世尊如今狼狈落魄的样子。当初你杀我娘的时候,杀琉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今的场景?”“哦,对了,你以为神尊放了你就代表她不记得你曾经做过什么了?如果她不记得,你还会在这里吗?”还未走近仙牢,就听见竹染的讥讽声。白子画的脚步顿了顿,竹染那句话很明显,抓了摩严是小骨默认的。
      白子画拼命地告诉自己这事和小骨没有关系,是竹染自作主张,可是他的的确确在东方彧卿死的时候深刻的感受到了她眼中刻骨的仇恨,若是在以前,他一定坚信以小骨的善良和对他的感情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更何况她答应过自己放过师兄与长流。可是如今,他已经害她失去太多了,他已经不确定自己对她还有怎样的影响力,没准她承受不住洪荒之力被控制了也不一定。
      白子画想了那么多,可他单单忘了前几日还和他在一起吃包子的小骨,那个一身素衣跪在地上纪念父亲的小骨。她若是真的被控制了,她有怎么会在面对百姓流离时无比的愧疚自责。说到底,他还是不够信她,还是不敢拿天下做赌注!
      “怎么?是不是后悔当初收了我做徒弟,后悔没杀了我让长流出了我这么个孽障?”竹染一脸挑衅的看着已经虚弱不堪的摩严“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认人不清,没有早一点除了你娘这个妖孽,还生出了你这个畜牲!”摩严咬牙切齿的模样让竹染不怒反笑“我是畜牲?那你是什么?”看着摩严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撕碎的样子,竹染的心中一片荒凉,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刀,刀柄上镶着一个殷红圆润的红色琉璃泛着异样的红光,琉璃周围盘旋着一条黑色的龙,刀鞘上镂空雕刻的彼岸花妖艳诡异,整个刀周身都泛着阴冷的气息。竹染缓缓的将刀抽出鞘,刀身上刻着两个字“诛心”。
      竹染轻轻的抚摸剑身,好像在把玩一件古玩,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你说,这刀一插,够不够偿我娘和琉夏的命?”说这将刀狠狠地插进了摩严的胸膛。
      “住手!”伴随着白子画一声怒吼,竹染拿着刀在摩严胸膛上狠插了一刀。竹染回头,看着那从来淡漠如水的仙人此刻眼中带着愤怒,诧异还有不可置信,看他身形摇曳,已经有些站不稳,听着他略带哽咽,怒意横生的声音响在耳边“弑父,必遭天谴!”竹染不动声色的将那只抖的不行的手藏在身后,努力勾起唇角“弑了,如何?”
      白子画眼中痛意更深,师兄一生都给了长流,给了他,最后他也没然后师兄安心。
      冰室,花千骨面前的一面铜镜应声而碎,那一片片碎渣闪烁着寒光,花千骨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这个竹染当真越来越大胆了!
      一个瞬移,花千骨移到了仙牢,看着站在那里有些身形不稳的白子画,她有些心疼,这次是竹染太过分了。本想过去将她扶住可谁知道刚碰到他的衣角就被狠狠地甩开。
      师兄刚出事,她就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是她……一时间白子画心中涌过无数种情绪,绝望,心疼,不可置信……他无法相信那么善良的小骨会变得如此冷血。
      看着白子画的身形几乎站不稳,花千骨下意识的想上前扶住他,可是这一次,白子画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推开,他愤怒的嘶吼,眼中绝望显而易见“花千骨,你怎么变得如此自私冷血!!”被他狠狠地一推,花千骨的头无意间撞到了柱子上,伤口汩汩流出鲜血划过额头花千骨感到一丝冰凉,伤口很快就恢复了,但是心中的伤即是愈合也留下了疤痕。
      花千骨抬头看着他,神情十分委屈“不是我……”话音未落白子画就在她脸侧扇了一个耳光。不是她,那她为什么这么巧合就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他可以容忍他的徒弟犯错,但他什么时候教过她狡辩,逃避,知错不改!
      这一耳光直接将花千骨扇回了多年前,那时她对霓漫天起了杀心,师傅也是扇了她一个耳光,可是这次真的不是她做的,为什么她从来都不愿意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白子画,为什么你从不信我?
      花千骨略微踉跄的站起身来,她看着白子画,突然就笑了出来“哈哈哈……长流尊上白子画不过如此,连此等幻境都看不出来。”说着抬手将一团紫色的光晕弹向摩严的“尸体”瞬间,刚才还面色狰狞躺在那“摩严”瞬间化作无数的星星点点,周围那阴森的带着股血腥味的环境立马炸开了,同时炸开的,还有白子画。
      白子画看着四周干净的不像话的牢房,一颗心似乎马上要从心房跳出来了。这一切都是竹染的阴谋,而他却不信她?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她的苦衷,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吗?这天下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难道他也要放弃她了吗?花千骨唇角依旧带着笑意,依白子画的道行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是幻境?当年在雪山夏紫薰用卜元鼎练就的幻境他轻易就识破了,可是这次,这次他居然相信了,是因为仙界的连连败退把他的道心吹散了,还是他从心里就没信任过她,认可过她。
      看着花千骨嘴角的笑意和眼神里疏远和嘲讽,白子画的心从未有过的惶恐,他想张口辩解,却终究说不出话来。看着花千骨转身欲要离去,白子画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急忙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拦下然后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双手用力的握住她的双肩,他不敢松手,他好怕,好怕这一松手她就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骨……对不起我……我不应该这么妄下断言的我不想伤害你。”白子画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知道不可以让她走,不可以让她离开,她走了,自己就彻底失去她了。
      看着白子画急切想要解释什么的神情,面上微微泛着红光,花千骨敛起了笑意,神色无比严肃的看着白子画“白子画我问你,若我真的纵容竹染杀了摩严,你当如何?”
      这个问题让白子画彻底愣住了,若她真的杀了师兄他该如何?杀了她和竹染为师兄报仇?可竹染到底是师兄留下的唯一血脉,杀了小骨?他唯一的底线就是她活着。可若是不杀,师兄难以瞑目,良久
      “我会自我了结,代你向师兄赔罪”是的,这就是白子画,永远都将所有过错一力承担。
      花千骨心中从未有过得凄苦,她将右手放在自己的心房“白子画,你有尝过被心爱的人在心口攮一刀的滋味吗?”
      听了她的话,白子画呆呆的站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他记得那年在长留大殿上他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他记得他手持横霜毫不迟疑的刺进她的心脏,与她的心同时破碎的还有寄托着他们师徒情感的宫铃。
      他一直以为是对她好,却一次一次把她伤的彻底。看着站在眼前沉默的白子画,花千骨突然就笑了,好像在经历什么笑话。或许这所有的一切,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场笑话。花千骨真个人像失了魂魄一样,眼神空洞,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目睹了这一切的竹染眼睛闪过一抹精光,此刻只有他这个局外人才能看懂那爱而不能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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