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生》间迟人

2、武战神

　　西南进贡的紫云香置于桌案上，袅袅烟雾从一鼎金色的小铜炉内升出，炉身雕刻的小巧不已花纹却是精致至极，可谓难得的刀工。此香安神功效极佳，香味却十分寡淡，闻久了不仅心神俱宁，对身体也是百利无害，因只产于西南，对中原来说也称得上一件宝物。
　　这是裴轩平定西南时，带回来的贡品。
　　辜明泽收回在炉身上摩挲的手指，道“裴将军回来多久了？”
　　后面男子一身灰衫，身形瘦高，生的一张明媚张扬的脸，言语间却是低着头不卑不亢“回皇上，五月有半了。”
　　见他思量不答，又问道“皇上是忧心匈奴之事？”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辜明泽转过身示意他不必低头说话，又命人赐了茶。才开口道“那安家，依你看如何是好。”
　　“这安小公子流连风月之地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这次捅到了军火上，偏偏那妓子的勾栏之处又不知是裴家多少年前的产业，若查下去，无论什么结果都不是好结果。”
　　实实在在去查，必要深查裴家，裴家世代将材，和军火更是息息相关，若这要查下来，便是真的扯不清理还乱了，若真误解了裴家，百姓还会对朝廷颇有意见，若没有误解裴家确有反心…辜明泽也不知该如何办了，这可是他的一把利刃，辜明泽手略微抖了抖，不能查。不查便要堵住谢家的口。
　　“这你我皆知，裴家人一向捉摸不透。”辜明泽转着手中茶杯，似陷入了沉思。
　　“只要裴将军无此心，便无需过于担忧。”
　　“或许是我们想多了，可能只是这安且自己作乱，拉着裴家打幌子，又或许这个人平时一向草包，到底是傻到被人利用还是一直深藏不露……”
　　“便从此人下手吧。”
　　“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皇上想试他是否在伪装？依臣看，倒无必要了，无论有无反心都不如让他永远不能开口。”
　　一劳永逸，一死白了。谢家再不满也查不下去，当事人死了，便什么线索都没了。
　　辜明泽心里欣赏他的胆识，却也开始想下一个问题
　　“皇上放心，这把刀就让臣去找，必不会让皇上失望。”
　　二人相视一笑，对雇杉的能力他不用怀疑。
　　“在宫中用了午膳再走，可先去御花园看看，那些晚菊昨夜遭了雪打，今天倒是别有一番景致。”辜明泽大早起来，也是惊奇不已，这场雪真是过早了，又想起之前裴轩说的，他还未放在心上。到底是行军之人，对天气比他要敏感的多。
　　雇杉笑道“昨夜臣也是好奇，无端怎会有这一场小雪，更奇是雪停后月朗星繁，臣邀人看了，道是大吉之兆，臣是要恭喜皇上了。”
　　这类客套话辜明泽听的多了，因是雇杉所说，却又开心了些，这人心思七巧玲珑已是不俗，家里那位却更是神秘莫测。
　　“便承你家那位的吉言了。”
　　二人皆是一笑。
　　福公公知道这是辜明泽的谋臣，从不松懈对待，亲自去命人备了午膳马车，好生招待。
　　辜明泽心情不错往寝宫里去，裴轩知道他来了也没动作，仍是剥着手里甜橘，辜明泽瞧他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不由好笑，这人是他见过最当的起宝剑二字的人，收回刀鞘是一点也看不出武将身份，懒得紧。可沙场上，这人就像天上的战神，利剑出鞘的光芒耀眼夺目，睥睨沙场，从无敌手。年纪轻轻就跟着他爹纵马杀敌，可谓少年成名，后因一位下山的鹤发童颜的老道瞅见了，道这少年杀业太重，死后怕是要化为武魔。极力劝说裴爹给他改了姓，冠以慈悲的慈，镇压他的业火，又道死后需将他葬在自己修行的弥须山，老道亲自为他超度助他一臂之力成为武神，位列仙班。裴爹一听成仙，这是好兆头的事，忙一一应允了老道，又将裴轩送回了长安，不再随着杀敌。至此民间才称一声慈裴轩，多了些神话意味，有的百姓甚至奉他为保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