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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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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气,烁石流金,唯有天将亮未亮之际,有些许凉意。
这一日清晨,通宵当值的展昭回府交班,行至开封府门前突然脚步一滞,对街糕点铺前的白衣人是?……
“玉堂,你怎么来了?”展昭惊喜道:“怎么也不提前捎个信?”
傻猫!提前通知你了,还有什么乐子可言……白玉堂嘴角抽了抽,慢悠悠地转过身,本想说什么,却看到他身边杵着个王朝,两人目光刚一对上,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王朝心道,这白耗子出现准没好事,上回盗尚方宝剑闹得满城风雨,他仍心有余悸,这回又不知打什么主意,也就展大人实诚,还和他有说有笑。
“你又来干嘛?”王朝警惕地盯着他。
白玉堂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好大官架子!怎么?开封是你的?我白玉堂还来不得?不怕告诉你,这天下之大,还没有五爷我来不得的地方。”语毕,从腰间摸出一张纸,“白纸黑字你看仔细了,我白玉堂今日就是来找你们开封府展大人讨债的,你耐我何?”
王朝信他才怪,正要抢过来看,被展昭拦住了,他把那张纸又重新叠好放回到某人腰间,才对王朝道:“你先回府,我稍后就来。”
“可是……”
“确是展某的借据。”
离开陷空岛时心甘情愿写下的,但此乃他与白玉堂之间的私事,不欲与他人多言。
白玉堂得意地摇了摇扇子:“王兄,好走不送。”
王朝目瞪口呆,回头对糕点铺老板道:“给我来一斤白糖糕。”他要化悲愤为食欲。
“白糖糕?”
没等白玉堂琢磨出哪里不对劲,展昭赶紧给他岔开话题,省得又多生事端,他安抚地帮他顺了顺气,“大清早的,动这么大肝火做什么,吃过早饭了吗?”
“你以为我想?还不是他……”
“是是是……”展昭拿下他指着衙门口的手,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白玉堂挑了挑眉,终于把心思转回到跟前这人身上,“怎么,展大人要为我接风?”
“嗯,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白玉堂似乎不大情愿:“五爷时间宝贵的很,我为何要等你?”
展昭笑了笑,“一来,五爷远道而来是展某贵客,接风总得容我准备准备吧,二来……”
“如何?”白玉堂饶有兴致地侧过身去。
展昭伸手拍了拍他腰间、放借据之处,别有深意地说:“二来,债主和欠债人总得面对面,才好清算,你说对不对五弟?”
“哼,臭猫!”
天太热睡不着的公孙策出门转了一圈回来,正好瞧见一白衣人盯着糕点铺上的白糖糕出神,这人身形打扮颇为眼熟,走近一看果然是他。
“白五爷,好久不见哪!”
“公孙先生!这么早?”白玉堂对他拱了拱手。
公孙策慈眉善目满脸堆笑,“来找展护卫?怎么也不进去坐坐。”
“鼠猫不两立,找他做什么!”白玉堂好气,他来开封为什么非得是找展昭,就不能刚好逛到这里,四处游历一下?
公孙策看破不说破:“就算不找人也可以进来坐坐,上次多亏五爷相助,我们才能顺利破获琼林书院一案,包大人一直念叨着要见见你,好当面致谢!”
“白某一介江湖草莽,哪里担当得起啊!”
“担得起!担得起!”
在外头等人的白玉堂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公孙策“拐”进了开封府。
彼时,包拯和展昭正在花厅会话。
公孙策带着白玉堂来到花厅门口,两人默契地一同止步噤声,待展昭汇报完近日公务,包拯突然面露难色,“展护卫,本府还有一事……”
展昭不忍见他为难,忙道:“大人请讲,属下定当竭力而为。”
“你不必如此紧张,此事并非公事。而是,唉……”包拯叹了口气,他整日沉浸公务,儿女私情这种事还真不知如何开口,“是这样的,昨夜,吏部王大人来访,谈起儿女婚事,对展护卫赞许有加,言道他家千金年方十八、模样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托我……”
“大人”,未等他说完,展昭已会意,一口回绝:“吏部尚书千金展某高攀不起。”
“展护卫无需妄自菲薄,王大人乃本府至交,他的性情本府了解,断不是那种盛气凌人之人。”
“大人误会了,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官场也好、江湖也罢,展某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生死悬于一线,实不想连累他人,故而不曾有娶亲的打算。”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孤独终老吗?”包拯语重心长地说:“展护卫,你追随本府以来,每每遇到重大案情,总身先士卒、任劳任怨,本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深感亏欠于你,若你身边有个知冷热的人照顾你,本府也安心些,展护卫不妨慎重考虑考虑。”
“大人!”抢白的是公孙策。
包拯讶异:“先生何时来的?有事吗?”
公孙回禀道:“学生方才回府,在府外偶遇陷空岛白五爷,想到您总念及他,想当面谢他,故而特邀他过府。”
包拯闻言双目放光:“当真?快请!”
展昭没料到公孙策会这么巧遇到白玉堂,且说服他进府,那么他与包拯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展昭仓皇地看向门外,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咦,人呢?”公孙策纳闷,“方才还在。”
“大人,我去看看。”
展昭的语气虽波澜不惊,但动作却快得出奇,若非公孙策及时拽住他,他整个人已冲出去了。
“展护卫稍等”,公孙策交待道:“寻得五爷之后不必着急回府,今日恰逢七夕,京城热闹非凡,丝毫不逊于上元佳节,五爷难得来一趟汴京,你可带他四处走走,尝尝美食,尽下地主之谊。”
包拯连连点头:“先生此言有理,展护卫你快去吧,府中事务不必担心。”
“多谢大人!”
展昭追出去时,白玉堂早就没影了,他沿路问过去,终于在王楼包子铺把人给找着了,还是白福眼尖先看到的他。
“展爷,您怎么来了?”
坐他对面的白玉堂像早料到他会来似的,低头咬了口包子皮,吸了满口汤汁,才抬了抬眼皮,对白福说:“你跟人家很熟吗?叫这么亲热!”白福算是服了他家五爷了,“展爷就是开封府展大人啊!他来过我们陷空岛,前一阵在书院您二位还一起破案来着。”
展昭不以为意,放下巨阙直接在白玉堂身旁落了坐,“不是让你等我的吗?怎么自己走了?”
“为什么不能走?老包又不是跟我说亲。”白玉堂小声嘀咕。
展昭就知道他什么都听见了,“我……”
“我什么呀?”白玉堂学着包拯一本正经的样子:“展护卫,这件事你真得慎重考虑考虑,模样出众、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儿可不多啊!”
白福不知道他俩在讨论什么,但他家五爷这话他绝不认同,他自豪的表示:“五爷,您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不仅如此,武功也是极好的。”
逗猫途中杀出个“程咬金”,白玉堂气得差点被包子烫了嘴,“小家伙,吃你的东西!就你话多。”
白福不服气:“小的实话实说。”
展昭俊眉微挑,赞许地点头:“展某深以为然。”
“看吧,展爷都说是。”
“……”
白玉堂快要气出内伤,“你知道我们说什么吗?尽添乱,我们讨论的是你展爷的终身大事,提我做什么?”
“真的吗?”白福将信将疑地看向展昭。
展昭:“没有的事。”
白玉堂:“包大人保媒还能有假。”
“展某若是不愿意,皇上保媒也没用,”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小耗子紧咬不放做什么,展昭招呼店家送来荷叶莲子羹,在他们面前各放一碗:“来尝尝我们开封的,看看味道如何,上次展某在江宁查案时,五弟请我尝过一回,很是清甜可口。”
话锋转得还挺快,“我何时请你吃过莲子羹,我怎么不记得了?” 白玉堂玩味地看着他。
“真不记得了?”展昭对他眨了眨眼,给他留了思考的时间,见他似乎真想不起来,于是提醒:“上回马车之中……”
“你可以闭嘴了”,白玉堂没好气道:“占五爷便宜还美其名曰五爷请你吃莲子羹……真是一只皮厚心黑的猫。”
“原来五弟记得。”展昭笑容可掬地帮白耗子把炸飞的毛捋顺,“对了,你们何时来的开封?”
“你管不着。”
“……”
展昭看向白福,白福又看了看闷声喝莲子羹的白玉堂,想着反正五爷也没不许他说,于是便告诉展昭,他们不久前刚到,已在离此不远的一家客栈住下。
“为何要住客栈?”展昭问。
“笑话”,白玉堂突然插话:“不住客栈难道住你那?五爷可住不惯衙门。”
“没让你住衙门,我在开封郊外另有一住处”,展昭也没管他同意不同意,直接给白福说,“等下帮五爷收拾收拾,我们吃完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