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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白玉堂虽说有点别扭,但既来了开封,不去“猫的老巢”逛逛怎么也说不过去,至于白福嘛,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他去玩就行,七夕京城里热闹,哪都能玩上一整天。
      再说展昭在开封的另一住处,之前乃是他一位隐于市的江湖朋友所有,后此人觅得佳偶,携眷云游四海,再无归期,想着空着也是空着,便将其转至他名下,展昭本不愿意,然朋友盛情难却,只得答应代为打理,偶尔清闲之时过来歇息一下。
      “就是这里?”行至西郊竹林,白玉堂指着被厚厚丛林围住的一座小别院问。
      展昭点点头,带他直接跳进了院子。
      白玉堂吃了一惊,往周围看了看,不禁笑道:“展大人别是带我私闯民宅吧,回家都是翻墙,不兴走正门的?”

      猜到他会这么说,“嫌麻烦才如此,五弟尽管放宽心。”
      展昭说完,脱、下官服,就着泉水洗了把脸,开封连日高热,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趁着他洗脸的功夫,白玉堂在院内转了转,他没想到猫的老巢会是这么个清幽别致的地方,小小别院,三间小舍,潺潺泉水,雅致天然,和外面的京城宛然两个世界,还以为猫的风格会跟衙门里差不多,一板一眼的呢!
      “不知展大人安排在下住哪间啊?”白玉堂拿扇来回点着左二右一三间房。
      展昭郁闷地看了他一眼,不知跟他说过多少次了,还大人前大人后的听着就讨厌,“就正中这间吧!”

      “客房?” 白玉堂突然凑到跟前。
      展昭叹了口气,“最左边的才是客房,这间是我平时住的,若五弟不嫌弃……”
      话没说完,白玉堂自个儿溜进去了,然后展昭听到他理所当然地说:“展兄,除了这张借据,我可什么都没带。”
      ……
      料到如此,他心中早有计较,“五弟当这里跟自己家一样,随意便是,需要什么自取。”
      白玉堂得意地摇着扇子,表示满意,“行了,你忙去吧!”
      展昭:“忙什么?”
      瞧这话问的,“衙门里那么多事,展大人还不赶紧去,在下可不敢打扰。”

      “……”
      “今日不必去衙门,专程陪五弟,以尽地主之谊,我先帮你打水梳洗一下吧,天气炎热又赶了一宿的路。”
      白玉堂愣了愣,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有劳展兄咯。”
      谁知展昭刚一转身,忽然一阵眩晕,白玉堂眼疾手快立马将他扶进房中,“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说倒就倒。”
      “没事,近日暑气太盛,头有点晕,歇会就好。”
      白玉堂用手试了试他脸颊,着实烫得紧,想来展昭底子不错,不知兢兢业业熬了多久才会这样,然摸他脉搏确无大碍,遂放下心来调笑道:“亏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见着五爷,乐得站不稳了呢!来,把这个吃了。”他从腰间摸出两颗药丸。

      “这是什么?”
      见猫眼睛睁得圆圆的、懵懵懂懂的样子甚是可爱,白玉堂顿时起了逗弄之心,故意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说:“此药唤作情意绵绵散!”
      展昭翻了个白眼,将头偏向一边。
      “你不信?展兄久离江湖,不知也不足为奇”,白玉堂撩袍在他旁边坐下,耐心给他讲解:“此药为恶人玉面书生,以七种毒药秘制而成,用以惑人心魄,服用之后……”
      “服用之后会怎样?”展昭十分配合地问。
      “会一生受制于用毒之人,且此毒无药可解!”白玉堂很严重地提醒,“展兄可要考虑清楚啊。”

      “哦!”
      展昭状似恍然大悟,又觉得这白耗子大概自己编着编着忘了最关键的部分,于是默契地替他把话圆回来:“照五弟这么说,服用此药之后,将终身受制于人,从此对用毒之人情意绵绵,对否?不然如何称之为情意绵绵散?”
      白玉堂笑得前仰后合:“展兄果然聪明,举一反三。”
      看样子早上在衙门时的气已经消了,展昭安心地就着他的手把药吞了,管他是情意绵绵散还是肝肠寸断丸,“我去休息一会,玉堂你也歇会吧。”

      不知是累了还是药物作用,展昭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当他再度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周遭安静得很,只有稀稀疏疏的蝉声。
      “遭了……”
      他抓起巨阙往外冲去,将将到门口,一个慵懒又调侃意味十足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展大人,这么火急火燎的,是约了哪位姑娘怕误了时辰吗?”
      展昭抬眼望去,就见白玉堂躺在屋顶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酒,一边转着他那把风骚的扇子,嘴里念叨着:“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良辰美景,展兄快点去吧,莫让人家久等!”
      “……”

      展昭憋着股气,纵身跃上屋顶,不咸不谈地回道:“姑娘是没有的,白耗子倒有一只。”
      白玉堂虚眯着眼,蓄势待发,待他走近,忽地将酒坛一甩,与此同时展昭旋身拔剑,只见酒坛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稳稳地落在巨阙之上,展昭端起来喝了一口,是自家存放的女贞陈绍,心道这小耗子挺会找的,竟被他给找着了,白玉堂跟他想到一块去了,又开始打趣:“展兄,还没请教家中怎么藏有五爷喜欢喝的酒?”
      展昭未曾想隐瞒,将酒坛递与他,如实说:“想着五弟日后来开封,特意备了些。”
      “哦?”
      没料到他如此坦白,白玉堂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猛灌了口酒,定了定神方话锋一转,感慨道:“想我白玉堂,走遍大江南北,什么喝酒的地方没去过,今天在屋顶上喝酒还是头一回,居然还是你这臭猫家里。”

      展昭双目含笑地望着他,“那你感觉怎么样?”
      “别有一番滋味!哎……可惜你如今人在公门,早已远离江湖,不然……”不然更是自在惬意,白玉堂神色渐渐有些落寞。展昭与他相识已久,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你我相、交,贵在知心,何必在乎在朝还是在野?”
      “好一句贵在知心!那包大人所说之事展兄打算如何应对?”他倒要看看猫是否真与他心意相通。
      提起这个,展昭第一反应当然那门亲事,“我不是说过了吗?就算皇上保媒也没用,只要我在公门一日,便无成亲打算。”

      白玉堂错愕,他其实是想问,包拯提出来要见他,里面更深一层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要如何复命。没想到猫说的是另一桩事,有趣有趣!索性将错就错,“如果他日,展兄归隐江湖呢,也没这方面考虑?” 白玉堂兴致勃勃地问。
      展昭和他对视片刻,面露难色,“只怕不行,展某还欠了人一身债,这辈子恐难还清了。”
      “你指这张借据?”白玉堂浅浅一笑,“那不过是小弟在陷空岛和你开玩笑罢了,展兄如寻得佳人,你我旧账一笔勾销。”
      展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包含太多不可名状的情愫,“玉堂你说得倒轻巧,就算旧账能一笔勾销,可展某如今深中剧毒,又岂有资格谈儿女私情。”

      一心等着看猫吃瘪的白玉堂吓出一身冷汗,“你中毒?怎么没听你说过,什么毒?要紧吗?”
      展昭释然地瘫坐在地上,面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五弟这么快就忘了吗?展某中是一种奇毒,此毒无药可解,据说由七种毒药秘制而成,叫做情意绵绵散。”
      “……”
      是说怎么听上去怪怪的,白玉堂算是明白了,好你个臭猫,居然戏弄五爷,抡起胳膊就是一拳,拳头堪堪靠近胸口,被展昭反手擒住,“五弟别气,我跟你开玩笑的。”
      “好黑心的猫!五爷不奉陪了。”
      白玉堂躺回去继续喝酒,不再理他。展昭见状,唯有迁就他坐过去,想着他头枕着手不舒服,先斩后奏地将他脑袋挪到自己腿上。相识以来,展昭体贴入微,白玉堂是记在心里的,他当然不是真生气,不过是逗猫失策被占了上风而已,这点小挫折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很快就不放在心上了。

      “展兄,老包那边你打算怎么跟他交代?今早公孙跟我说,他要见我,言外之意,你明白吧?”
      展昭显然明白包拯用意,他不止一次跟他提过,想招揽这位少侠入开封,而他出于私心,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这次既知他人在京城,断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那你想不想见他?”
      “展昭啊,我先问的你,你倒好,反过来问我,其实对我来说见不见面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怎么看,我想听你的真实想法。”
      展昭心知,白玉堂是怕他为难,才提前征询他意见,他处处为他着想,他感激不已,正如之前半真半假的玩笑一般,这辈子欠下的恐难还清了,若问他作何想法,实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惟愿他一生潇洒自在、快活平安即可。

      “展兄?”白玉堂拉了下他衣袖。
      沉浸在思绪里的展昭回过神,淡淡地说:“我不希望你入官场,五弟平生逍遥惯了,受不得束缚”,他要是真想引荐他,早已开口,何必等到今时今日,“但我私心又希望你能留下,在开封住段时间,好让我……”
      “让你如何?”
      展昭想了想说:“让我缓解毒发之苦。”
      白玉堂会心一笑,“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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