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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江南草长、暮春三月,正是春眠不觉晓的季节,但自从白玉堂回陷空岛后,白福一刻也不敢怠慢,每天打醒十二分精神,五爷随性,指不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吩咐他办点出其不意的差事,随叫随不到惹他生气,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展昭就是个摆在眼前的例子。一想到这,白福莫名地躺不下去了,嗖一下从床上爬起来。
      此刻,天蒙蒙亮,白福一推门,就见他家五爷那把风骚的扇子已在院中翩翩起舞了,扇上“白玉堂”那晃瞎眼的三个大字,顺着五爷的手势摇啊摇的,有股说不出的风流,白福自我陶醉地边欣赏着边跑过去。

      “五爷,早啊!”
      白玉堂随意嗯了一声,听着像心情不怎么好,白福抬头看了他一眼,明亮的眸子里布满血丝,五爷这一宿怕是压根没睡。
      “有话就说!”折扇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着,“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小的哪敢呀”,白福讨好地笑道:“五爷您这么精明,啥都瞒不过您,我是想问,您用过早饭了吗?”
      白玉堂摇了摇头:“这不刚睡醒吗?”
      ……

      嘴硬吧五爷!白福知他好面子,姑且揣着明白装糊涂吧,“那您想吃什么,我替您备着?”
      “清淡点的就好。”
      清淡饮食有利于病人恢复,白福马上悟到:“也替展爷备一份,送到您房里?”
      人精!“五爷有赏。”
      白玉堂从身上摸出个钱袋子,精准地扔到白福手中,心满意足地溜达着回房了。此时,展昭已经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白玉堂心中暗喜,面上却阴沉了几分,斥道:“躺着别乱动。”
      展昭勉强撑着床沿,大大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一副认打认罚绝不还手的表情,“玉堂,我……”

      五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鬼样子,病恹恹打不得、骂不得,“我什么我?展昭你给我听着,如果下次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白玉堂真跟你翻脸,若不是昨儿个给你换衣服,我还不知道你受伤,你不是和我肝胆相照吗?你打算瞒我到几时,你到底什么时候受的伤?”
      展昭自知理亏,默不作声地笑纳了他这番训斥。南侠也好、御猫也罢,不过是世人加封的虚名,一旦成为众人眼里的英雄,往往鲜少人问津他们的伤痛,仿佛他们与生俱来所向披靡,哪怕有病痛也活该自己忍着,他已经忘了上一次这么在意他受伤的人是谁,尤其还是这种在他看来不起眼的小伤。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良久,白玉堂问:“是不是你替我接那一掌时,黑衣人伤了你?”不欲与他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展昭顺势点了点头。下一刻,五爷一拳砸桌上,眼看着茶杯裂了道口子,展昭愣是没拦住,冲出去时只抓住了陷在桌子里的那只手。
      “我的伤真没事,过几日便好,你不要这样。”
      “真的?”
      白玉堂趁其不备突然发力,敲了下他左肩,疼得展昭龇牙咧齿,立刻松手捂自个伤去了,“这也叫没事?还不快躺好”,白玉堂将他按回到床上,替他掖好被子,又摸了摸额头,确实退烧了,这才松了口气。“大夫说至少得静养个三五日,别到处乱跑,再掉河里我可不管了。”
      “玉堂。”
      “又怎么了?还惦记着那把破剑?”

      “不、不是,我是想多谢五弟。”虽说是蒋平救他上岸,但若非他及时请大夫为他开方拿药,不眠不休照顾他,他哪里好得了这么快,少说得难受好几天。
      看着这猫一脸感激的样子,五爷反思着自己方才的言行,是让他误会什么了吗?
      “展兄莫要自作多情哦!”白玉堂一盆冷水浇过去:“我不是关心你,我是担心这药费找谁要去哦!昨日为你请的是松江府最有名的大夫,他的诊金不便宜,四哥从芦花荡捞你上来的时候,只有一把巨阙和一个破腰牌,连这身衣服都是我的。”
      展昭看破不说破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白玉堂郁闷道:“我说错了吗?哎,话说回来你打算如何谢我?空口说的可不算。”

      五爷就爱给他挖坑,猫越吃瘪他越得意,但没想到展昭一根筋,真往里跳,而且跳的义务反顾,“你要我怎样都可以,玉堂只要你开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天大的事展某绝不推辞。”五爷哀哀地叹了口气,猫还真不经逗,这么严肃做什么?
      白玉堂撩袍坐下,优哉游哉地打着扇,想了想提议道:“展兄,不如你以身偿债来我陷空岛得了,官场有什么好?江湖多自在,何必自讨苦吃?”
      这番打趣之言让展昭脸色瞬间暗了下去,宦海深、官场险,他怎会不知。“玉堂,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受包大人知遇之恩,不得不报,况且苍茫宇内,又有几片青天?他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我能尽一份力姑且尽一份力吧!我……”

      “行了行了”,好好的少年人,搞得跟个老妈子似的,白玉堂懒得听他啰嗦,这些话他早听起茧了,“展兄,不是我说你,尚方宝剑不见了,就不能先在府里找找?没准在哪个房梁上,或是你房里呢?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拿的?还带着一身伤病,日以继夜往这里赶,真是……愚蠢至极。”
      “是我考虑不周。”展昭原本也非为剑而来,只因与白玉堂起了争执,令他负气而走,怕他单独行动,或是被那日伤他的黑衣人遇到,这才追出来的,现在见他安然无恙,他也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白福敲门进来了,“五爷,您让准备的早饭。”暗观展昭气色,与昨日判若两人,他欣喜道:“您昨晚喂的药见效了呢。”
      “是啊!”

      白玉堂不情不愿端起盘中清粥,好好的话题被打断了,都还没说要怎么谢他呢,“你是自己来还是要我……?”
      展昭微窘,抢着接过碗,“我自己来。”
      白玉堂偷笑了下,把焦点转移到白福身上,“阿福啊”,他拿舀粥的勺子指着他问,“你手里拿的什么?进来就见你夹胳膊底下,好半天舍不得撒手,捡到宝了?”
      五爷不提醒,他差点忘了,“这是卢庄主让我交给您的……”
      “得,我知道是什么了,不用了,赶快拿走!五爷对那些个庸脂俗粉不感兴趣。”每次回来大哥大嫂不给他整一堆美人图是不会罢休的。正在吃粥的展昭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种微妙的感觉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白管家,到底是什么?”白福的神态告诉他,似乎并非玉堂口中的美人图那么简单。
      “展爷、五爷,这是沈老爷家千金的画像,卢庄主前几日才去他家吃过寿宴,第二日沈小姐就走丢了,听说是和丫鬟去庙里上香时丢的,丫鬟回了小姐现在都没回,家人急疯了,派了家丁也报了官,找了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因沈家与卢家庄常有往来,沈老爷特意登门求卢庄主,想请江湖朋友帮着一起找找看,这才让我把画像给五爷也捎一份过来,想着五爷人缘广……”
      白福话未说完,白玉堂已迫不及待地将画卷拿在手里展开,一个标致的美人跃然纸上,细看之下,画的右下角有三个正楷题字——“沈霁月”,光风霁月的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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